凌嵐渾身顫慄的看著眼前的這幾個男人。
一個是主子,邊上還站著幾個屬下。
這些人生得皆相貌堂堂,並非賊眉鼠眼的宵小之輩,他們做事的手腕更不似一般的強盜匪首。
凌嵐出身定遠侯府,雖然養尊處優慣,可這一點,她分得極清楚——抓她的人訓練有素,若不是來自朝廷,便是某個大人物麾下的精銳部屬。肋
這半個多月,凌嵐已經逃跑過兩次,兩次都被抓了回來。
起初,他們對她還算客氣,如今,他們的態度越來越凶狠。
此刻,她的嘴巴裡被堵得結結實實,只有眼淚在不住的流。
淚水融掉了臉上的血和泥,蜿蜒的往下淌去,滴落在胸前的衣裳上,映出一團又紅又黑的濁暈。
「為什麼要逃?」
男子低低的問,拎住了她亂如鳥巢的頭髮,狠狠的一扯。
髮絲連心,凌嵐吃痛的唔唔的叫,卻抗拒不得。
她害怕極了,這個男人的眼神,好危險好危險,她知道自己已經惱怒他——本以為這一次自己一定可以逃出去,就差了那麼一點點……如果不是迷了路,她早該在山民的指引下跑回康城!
為什麼那麼倒霉?
她都已經走出這歪歪繞繞的山群,都已經打聽到如何去康城了,那個可惡的男人居然就守在回城的必經之道上等她自投羅網。鑊
「你哭什麼?你還好意思哭?」
男子冷冷的,很不耐煩,將她重新扔到地上,回過身去,惱怒的往桌案上狠狠拍了一下:
「你他媽還在那裡哭!這裡好吃好睡的供著你,虧待你什麼了?甚至於還打算送你回去,讓你風風光光的去做你的蕭王側妃……又給我逃跑……好極,真是好極,你這一跑,又把我們的計劃給搞砸……
青石鋪成的地面冰冷冰冷,凌嵐頭咚的一下撞在上面,頭上疼的厲害。整個人歪倒著,臉貼地,冷氣直竄上來,冷得她直哆嗦——自小到大,她何曾吃過這種苦,何曾被人如此指著鼻子罵過?
男子重新跨過來,將她拎起,將她嘴裡的布條給挖了出來,動作是那麼的粗魯。
裂開的唇角又開始淌血,那個抓她的男人,野蠻的將她的嘴堵住,嘴角被堵裂。本來已經麻木,現在一碰,血滾燙的溢出,疼痛感再次襲來。
男人的臉孔近在咫尺,他危險的冷冷看著,問:「凌嵐公主,請問,你還想不想活著回去做你側王妃,想不想再去過榮華富貴的日子……說話……」
「想,我想……」
凌嵐忍著嗚嗚的哭,這裡的人,都是惡魔。
她聽到自己發出來的聲音又沙又啞又懼,完全失了本色的明媚嬌軟。
她的驕傲,她的尊貴,她的美麗,在這裡被肆意的賤踏,這些天,她已經受盡委屈。
「好。很好!你若還想活命,那麼,我就提醒你一下,接下的這段日子,你最好乖乖聽話。要是再敢生事惹非,你一定不會再有機會看到第二天的太陽,我可以保證……聽到沒……」
說到最後,男子厲聲一喝,眼神異常陰狠。
凌嵐拚命的點頭。
她不敢再逃了,她的信心徹底被擊潰。
「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晉北冥皺著眉問,這幾天他忙著逮這個落跑的女子,不太清楚外頭的情況,他只知道,爺現在非常非常不高興。
男子站了起來,去桌案前取茶水喝了一口,就好像是那茶水招惹了他一般,猛的又將茶盞擲到了地上,好端端的茶具跌個粉碎。
凌嵐嚇的直縮肩。
耳邊聽到那男人說:「大哥的計劃落空,我們又遲了一步,假凌嵐被蕭王找到,不久之前剛被金晟帶回王府。」
****
凌嵐被人扔到了床上,雪色的羅裙全是斑斑點點的血,沾滿著污濁不堪的泥灰,有青灰的,有赤紅的,全是山上的泥塵。
在山洞擔驚受怕的躲了五天,她依舊沒有逃出他們的魔掌。
這是一場飛來橫禍。
她只是想去見蕭王,蕭王信上說的很清楚,想在成親前在城隍廟見上一面,一起還個心願,以佑百年之好,如此才會福氣到老。
凌嵐本來是納悶的,既要見面不親自來相接,只讓人送上這麼一封信。
當時,她是昏了頭了,才急巴巴的帶著奴婢悄悄出門。
她不想驚動紫珞,不知怎麼的,她不想紫珞出現在蕭王面前,自己的這個姐姐太能幹——能讓蕭王二話不說的勾下她的名字,足見他們交情非凡。
這是怎樣一段交情,凌嵐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得避開紫珞,否則,自己會輸的一無所有。
她去了,等待她的是一場禍事。
被擄,被人關在一間石室裡,任憑她如何呼救,無人來理會,只有在天黑的時候,有人才會進來給她送食物和水。
婚期生生就這麼錯過了,卻依舊有人嫁進了蕭王府。
三月十二那天,凌嵐有聽到外頭看守的人在討論蕭王的婚禮如何如何的盛大。
聽到的那一刻,她腦子裡嗡嗡嗡作響。
發生了什麼事?
凌嵐思來想去弄不明白!
是誰代嫁入了王府?
新娘子失蹤了,按理說,紫珞得去報官,應該有人來救她才是,為什麼康城內會沒有一點動靜,還照常舉行大禮了呢?
兩天後,她被他們從石洞裡拎出來,塞在一副棺材裡,不知道要將她送哪裡去,再兩天她又被人拖著轉移到一處荒蕪的民宅。
他們帶著她四處躲藏,凌嵐死絕的心忽然就燃起了希望:一定是外頭有人在找她的下落,他們才那麼被動的換地方。
後來,有個冷面男子進來,逼著她按他們的意思抄寫信涵——那些信涵全是污蔑蕭王妃「買兇作禍」的罪證,一經自己的手寫下去,呈到公堂上,那便是鐵證如山。
凌嵐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隱隱約約只覺得那些人不光想害蕭王妃,更想害蕭王,或許,他們是想通過害蕭王妃從而亂了整個北滄皇族,動搖兩國的邦交。
她是侯門千金,父親定遠侯一直將她當男孩子一般教養,這點見解常識她還是有的。
以她私下估計,替嫁進蕭王府的可能是紫珞,她估計紫珞一直一直在找她,只是一直一直沒辦法找到她。
那個時候,凌嵐唯一可以做的是相信紫珞,並且絕對不做任何違背「蕭王側妃」利益的事。
她拒絕抄寫。
得來的是一頓毒打。
她只能妥協。
她想到紫珞的聰慧,想到平時在定遠侯府裡,紫珞摩仿大家手筆寫出來的、那讓人真假難辯的書法,紫珞也曾學過她的字跡,神似的程度足以以假亂真。
於是她很故意的在書寫時用了遲體字。
七天後,凌嵐又被狠狠摑了一頓耳光,原因是,她在密涵上露了破綻,當真令紫珞發現,當場就揭破了他們的陰謀。
紫珞真的很了不起!
紫珞在想辦法救她!
父親讓她護她,那麼看重她,她一定是有所神奇的地方。
凌嵐在身陷險境,無力自救的時候,只能這麼期盼,期盼她能神奇的將她救出虎穴。
她嗚嗚的在那裡哭,眼淚肆意的流著,心裡不斷的直叫:
紫珞,你在哪?快來救我,快不救我!
她快熬不下去了。
她已經惹怒他們,她怕他們真的會將自己弄死。
她怕死了,好怕好怕!
****
紫珞是被金晟抱進嵐閣的。
真的很不喜歡他抱著,那種肌膚相親不該存在於他們倆人之間。
這會讓她想起中國時,她與一諾的婚禮——
喜宴散卻,親朋好友簇擁著他們回秦宮鬧洞房,才下婚車,他的那些個發小一個個起轟,要一諾抱著新娘入新房,還要他們來個香辣的舌吻。
她緊張的想退卻,漲紅著秀致的小臉,一諾在那裡笑罵他們欺負新娘靦腆,直說要香辣也不香辣給他們看。
他們便在那裡又鬧:沒有吻,那就抱一個——都說新娘子太拘謹,抱一抱,先做個熱身運動,待會兒才好辦事。
她被他們曖昧不明的話說的拐扭死了。
結婚前三個月,她與他一諾幾乎沒有什麼接觸,他們之間一直乾淨的就如同白紙,小時候,一諾倒還會來捉弄她,長大後,因為父母離世,也因為她的生活中多了一個金賢護航,金賢又與一諾天生不對眼,一見面就吵鬧,於是,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直到金賢失蹤的消息傳來,他們之間才有再一次的交集。
那天,他笑著脫掉外套,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滿臉臊紅的她擁在此懷,低聲對她說:「新媳婦,入洞房了,你,準備好了麼……」
他的話似乎有弦外之音。
她聽著心猶如小鹿頂撞,窘態的抬頭看他——
他身穿雪色的白襯衣,白襯衣上是手工縫製的龍騰圖,以金色的絲線繡制,以渾圓的珠玉鑲製龍眼,夜風裡,他整個人玉樹臨風站在那裡對她優雅的笑,硬俊的臉孔,帶幾分隱約可見的溫柔。
而她,按著中國的傳統風俗,換下婚紗後,穿的是一襲大紅喜慶的旗袍,袍身是大團的粉色牡丹,一雙金鳳凰正在翩翩起舞。這一天,嬸娘將她打扮的格外的漂亮,美的讓人驚艷。
他趁她打量他的時候,橫腰將她穩穩抱著,在耳邊戲語:「不許再這麼盯著我看,要看,待會兒讓你看夠!」
從秦宮的大門,一諾抱著她,徐步穿過長長的花廊,拾階而上,帶著她走進他的世界,走進他們的新房。
她顫著心依在他懷裡,雙手勾著他的脖子,不敢看他的臉,目光被撲面而來簡單大氣的家居環境所裝滿,滿眼璀璨的流蘇燈,打得通亮通亮,將整個潔白的旋轉梯照得晶亮晶亮,牆壁上,有一幅山水風景畫,一池清水,碧波蕩漾,有荷葉連連,含露的清蓮在悄悄綻放……
這是他的世界,他的宮。
她卻是第一次來,來了便是這裡的女主人。
那一日,她緊張的一夜,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晚上的獨處。
待到親朋皆散去,她與他站在門口,恭送他們離開。
他的朋友猶在那裡和他嘻嘻哈哈的開玩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諾,加油加油,爭取明年抱上一個!」
夜風輕輕把他們的戲語送過來。
她聽著,無措的剝著手指。
這一夜,什麼也沒有發生。
回房後,她早早躲進大大浴房沐浴,將自己沉在澡盆裡,磨磨蹭蹭老半天才出來。
一諾在樓下浴房也已洗好,換了睡袍,手上端了一個托盤,上面有一杯紅酒,一杯牛奶,剛轉進房。
他睇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將牛奶塞到她手上,自己則執著紅酒在手,輕輕的搖著,慢吞吞的說:「要不要上天台看夜景,吹吹夜風?你太緊張了。活像我能把你吃了一樣……」
她安靜的在那裡臉紅,雙手握著牛奶杯,低頭顧著小口的啜飲。
他呢,滿帶玩味的站在她跟前,湊近,逗她說:「奇怪,小時候,你好像很牙尖嘴利的,現在怎麼這麼容易臉紅,嗯,不過,紅起來的時候,倒是挺好看,就像紅蘋果一樣,讓人恨不能咬上一口。」
她摸著自己的臉孔瞪他,他呵呵而笑,揚著手上的水晶杯,一口飲盡。
後來,他們去了露台,坐在搖搖椅上,他們只是隨意的說話,一諾一步步的攻城掠地,將她不著痕跡的攬到他懷裡。她僵硬的身子不知不覺柔軟下來,最後,伏在他大腿上沉沉睡了過去。
她記得自己睡過去之前,這個男人曾俯下身子來吻過她,那強勢的吻侵佔過來的時候,半是清醒半是迷糊的她,只有勾著他的脖子任由他宰割,由著他男子的氣息染上她乾淨的身體。
*****
金晟的手臂,就和一諾一樣的有力,每一次被他這麼抱著,她就會有一種恍惚,這男人是不是也是穿越過來的。
她對他生著一種理不清道不明白的情思。
她不敢跟他有太多的親近,他們之間有太多的問題。
這些問題,她看得分明,注定不會有好結果——何況,她並不愛他。
不愛!
只是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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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府的時候,是景叔開的門,看到他們進來,素來犀利的眼眸露出了困惑之色,藉著燈籠裡的光,他看到爺揚著眉,揚著唇線,很高興的樣兒,至於懷裡的凌嵐公主卻是滿臉的悶悶不痛快。
「今兒本王睡嵐閣,沒有天大的事,別來煩……」
金晟扔下一句令景叔發楞的話,便急步流星的離去。
景叔在自己主子的眼裡看到了一種幾縷不同尋常的情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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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得嵐閣,侍在閣裡的家婢看到主子來,忙上樓給掌燈,黑沉沉的屋子一下燈火通明。
屋子裡散著絲絲縷縷的香氣。一路被帶回來,紫珞很安靜,急也沒用,又何必生急。
她得沉住氣。
紫珞決定,打死也不承認自己的是君墨問,她告訴自己,再熬一夜,明天想法子出府,把凌嵐找回來,她希望這一次可以一番風順,別再出岔子了。
侍女們掩上門退下。
雪白的綃幔底,凌嵐被平放在床上。
金晟倒是很守信諾,順著就解開了她穴道。
恢復自由的紫珞利索的自床上跳下去,想和金晟保持一點距離,那神色,就像防賊一樣的防著他。
金晟坐在那裡笑,硬俊的臉孔上,堆滿了戲耍的神色,今天,他很高興,從沒有這麼的高興,他想,既便父皇下旨說要把皇位傳給他,也不及這一刻的歡喜。
皇位一直是他認定必須想拿到的,然而,君墨問這個人,這些年來,他從沒想,「他」可以突然間變成自己的女人,從此以後,可陪在他身側。
他知道她防著他什麼,也知她緊張什麼?
伸手一抓,將她的素手捉住,手指纖秀,想到自己以前納悶她的手為何比他細小那麼多,就覺好笑,自己也夠後知後覺的了。
金晟往床頭一倚,拍拍床板,低笑說:「你不累嗎?過來歇一會兒兒吧,要不,我讓人準備洗水澡洗一下如何!我記得你很愛乾淨,在北地行軍的時候,要是三天不洗澡,你就會把眉頭蹙的老高老高的。」
房間裡的燈燭亮堂堂的燃燒著,足能照亮著彼此間的一顰一笑。
「不要!」
紫珞甩開他的手,背過了身,鬱悶的打量房間。
窗是半開的,珠簾輕搖,映得一室的珠光,檀木雕制的矮茶几上,擺著那夜晚上看的書,翻了一半,擱在那裡,並沒有人動過;桌上的花,已經枯敗,落了一桌子的殘瓣;梳妝台上,月牙梳子靜靜的躲在那裡,幾根珠釵放在外頭,沒人整理……
她走過,將梳子拿起來,往自己絲發上梳去,那凌亂的髮絲在她的手指間乖乖順服,想的是曾經聚在這房間裡的那些人。
「金晟,嵐閣裡的人,你是不是還把她們關著呢?」
「嗯哼!」
他站起來,走到她身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看了一會兒,乾脆又奪過她手中的梳子,給她梳起發來。
她想躲,他壓著她的雙肩,對著菱花鏡說:「我想試試,你不許動,聽到沒……嗯,你要是想我將那幾個丫頭放下來的話,就乖乖聽話……」
她無奈的回頭瞪了一眼,他笑的無恥,揚揚手中的梳子:「乖乖的……」
這種口氣,又溫存,又讓人覺得好笑。
他已經全然將自己當作了他的所有物。
她可不依,上去搶,沒好氣的叫:「才不要你梳妝,你大手大腳的,只會把人弄疼!還我來!金晟,你要是有那份閒情逸志,就去找你的那些女人們去玩……我要睡了。好累的!喂,你又做什麼?」
語氣透著一些怪味。
金晟睇去一眼,沒有多想,就拖著她往床榻上而去。
「你不是要睡嗎,我們睡覺!」
幾步,再次被他拖著一屁股坐到床上,他跟著坐下。
「金晟……」
綃幔被無心的勾落,迤邐落下,隔出一床的異常氣氛。
紫珞緊張的抓著他的手,想掰開他的箍鎖:「你,你玩夠沒!」
「嗯?」
金晟低頭對上她的眸,鎮定中透緊張。
她認真眨眨眼,點點他的手臂:「放開,不許碰我!你要是敢胡鬧的再碰我一下,我一定跟你翻臉!」
這不是說笑。
他要是敢碰,在認定她是君墨問的情況下,還敢亂來,她發誓,一定再不理他。
金晟盯著看,想到的是墨問寧死不屈的性子,是「他」不肯二娶的心志。
「他」曾對七妹說:女子再卑賤,也不可自我薄賤,甘為人妾。
「他」說過,女子不是玩具,可任由男兒買來賣去,無情糟蹋。
「他」曾罵他薄倖無情,絕非女孩子可以依靠的良人。
「他」曾勸他解散姬妾,還她們自由身,嫁為人妻,生兒育女,得人世間最簡單的幸福。
「他」是一個驕傲的女子。
金晟知道,自己不能用待其他女人的方式去待她。
否則,她會跑掉。一定。
必須得到她的心,才能得到她的人。
他不會去強迫她,對她,只能動之以情。
「那你什麼時候給我一個洞房花燭!」
她一楞,臉酡紅起來,就像燃燒的紅燭,暈著層層灩灩的紅光,這口氣,就像一諾。
「你只要點一個頭,說你願意跟了我,我就去安排婚事,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你娶進來,我們就此讓君墨問『死』掉如何,你就以君墨兮的身份嫁我……」
他居然連這種事都想到了。
她心惶惶,眉大皺。
不要!
她不要嫁他。
「金晟,我再說一遍,我是凌嵐!喂……你幹什麼?」
束帶被他解落,他在剝她衣裳。
「你不是說你是凌嵐嗎?那我不客氣了!你是凌嵐的話,我立刻讓你侍寢!」
金晟將她帶上床,頎長的身子壓過來覆上她的,雙手已滑入底衣,觸上她絲滑的凝脂,引來她面紅耳赤的驚叫:「金晟,不要!」
她摀住他那只可怕的魔手,不准他亂動。
「為什麼不要,你不是說你是凌嵐麼?」
他笑容可掬,好以整瑕的看著她在他的眼底綻開只有女人才有的迭迭羞韻:「乖,你要是承認了,我便什麼也不做!」
「我跟你說了,我不是就不是!如果我真是君墨問,也不可能嫁給你,絕對不會!」
她不再掙扎,而是睜圓了眸子,冷靜的看著。
金晟的臉色這才微一變,歡快的神色漸漸沉下,灼灼的逼視:他在想,她為什麼那麼抗拒他?
他們曾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從相識到如今,一起走過風風雨雨,雖然,他們總是聚少離多,可是她總會在關鍵時候出來幫他忙。
他們之間從沒有利益的糾纏,有的只是惺惺相惜。
「為什麼不能?你心裡有喜歡的男人?不,不可能!」
她今年已經二十有四,若心有所屬,早該嫁人為妻。
紫珞不答,若答了,那就是在承認自己是君墨問。
金晟一煞不煞的看著她。
一頭的烏髮鋪在床上,她的衣裳被好他退到腰際,底衣下,她將自己的酥胸狠狠的收縛梆平著。梆得那麼緊,這些年來,他就是用這個方法藏起來的。
他看著皺眉,不痛快的去扯掉那塊布。一圈一圈的將它繞下來,他的手指在她的肌膚上來回的滑動。
紫珞窘紅著臉,咬著牙不吱聲,他若真想要用強,她認了,但她發誓,事情一結束,她一定有多遠就跑多遠,再不回來。
「以後不許再這麼梆自己!」
他將那白布扔出床去,沒有再進一步行動,而是給她整理好了底衣,又替她把外袍給束好。
心的一角似乎裂開了一條縫,因為他的尊重——他從來是豪取強奪的人,他終究是懂她一些的。
她怔住抬頭看,他才坐起,伸手將她摟進懷,用手點著她的朱唇,認真的的道:「今天我不碰你!絕不碰。我只想抱著你睡!」
這話的樣,似乎曾聽過。
一諾也說過,醉酒的時候,笑嘻嘻的賴上她:「保證不動你,就是想抱著睡……」
「我能說不好麼?」
紫珞無奈的反問。
「你說呢?」
他瞇眼笑,就像一隻滿懷算計的千年狐狸。
紫珞想想,堅持沒有什麼用,當他盯上你的時候,你根本躲不開他,不管是金晟,還是一諾,他們一脈相承,都是一副德性。
輕輕一歎,心想,又不是第一次睡,也不必較真。
「睡吧!但是,不許動手動腳,別像那天那樣擾的人不得好覺!」
「嗯?呵……好!」
他臉上的笑意深深,笑的她直臉紅,他們都想到了那夜,她跟他也曾同榻,而他曾將她柔軟的身子摸了個遍。
紫珞垂著眼瞼,去整理被褥,把他推開邊。
金晟站在邊上,看她跪在那裡整理,長長的發柔軟的垂下,忽然間,他心裡生出一種「家」的感覺,有個自己喜歡的女人為自己鋪床疊被,很溫馨。
「要不要洗澡,我讓人去弄香湯!」
他拉著她的後襟問。
「不用了。明天吧!這麼晚了,別盡折騰下邊的人。」
紫珞猶豫了一下,方背著他的面,脫掉了外袍,往滿是香氣的薄衾裡縮了進去。
金晟楞了一楞,也脫去外衣,鑽到裡頭。
床榻不算大,她離他遠遠的,躲在裡床,竭力的避免跟他有碰觸。
他伸手將她身背後圈住抱著。
紫珞覺得自己的身子很僵硬,她把背脊繃得緊緊的,不習慣他的擁抱,不習慣床上有男子的氣息,不習慣他掌心游移的身上的悸動。
「你別鬧了行不行!」
「我不鬧!」
他低低說:「就想抱抱你,說了不會拿你怎樣的,幹嘛還這麼緊張?阿墨,乖,不緊張,我不吃人的,到我懷裡來睡吧!」
手輕輕的撫拍著她肩,他知道她今天很累。
「別叫我阿墨!我不是!」
她咕噥的否定。
「是不是阿墨,我們明天見分曉如何?你的易容術再好也沒用,明兒我讓人把撕掉你臉上的人皮面具,我看你還怎麼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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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晟揚唇無聲而笑,她的身體已經洩露了她底細,撫上她的發,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說:
「騙你的!我會等你,總能等到你自己心甘情願的摘下來給我看!」
另外,現在也不是捅破這層紙的時候,她那麼有心的想令兩國修和,他該成全她一回。
明天,他要去百機山莊,只要把真正的凌嵐公主揪出來,看她還如何自圓其說。
金晟不住的親親她的發頂,心頭被滿滿的喜悅給填滿,第一次發現,原來抱著女人睡覺,比獨寢來的有滋味的多。
他喜歡這種滋味!
待續!
今日更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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