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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1[vip] 文 / 望晨莫及

    頭很疼!

    疼的快要一裂為二,就像有無數個錘子在那裡拚命的撬,又像數以千計的蜜蜂在裡頭嗡嗡嗡的叫!

    呀,要是真裂開就好了,人生在世,最好就是活的逍遙,死的痛快——半死半活的吊著,這滋味,是真真的難受。肋

    ****

    東方,有朝陽,撥開層層雲氣,露出一張暖暖的笑臉,燦爛的紅霞將天地裝扮的格外靚麗。

    瞧,老天爺多高興啊——在把這些個事攪得亂無頭緒之後,人家依舊笑呵著臉,興災樂禍的來上班——這傢伙估計是專門來看笑話的吧!

    嗯,要是,有後弈的箭,她一定「咻」的一下,把這最後一顆太陽也給射下來,然後當球踢——哼,憑什麼她就該掉到這個漆黑漆黑的陷阱裡被人當猴耍啊!

    此時此刻,她極想把這個太陽也給弄沒了,大夥一起烏漆抹黑,這樣子才算公平嘛!

    呃,當然,這樣的想法,其實是大違科學邏輯的,但這也從另一個側面折射出她如今的情緒,是何等的紛亂。

    ****

    園子裡,假山涼亭上,有一陣陣悠悠的簫聲傳揚下來。

    安安靜靜中,隱約有什麼被壓抑著的煩緒,隨著這好聽如山籟似的樂曲,在裊裊蕩蕩,就如水晶似的天空上那悠哉飄浮的雲紗。鑊

    紫珞垂眼,坐在亭閣內,倚著柱子,吹著自己喜歡的曲子,似山間流淌的溪水,潺潺的,又絲絲縷縷的,綿綿不斷的——剪不斷,理還亂。

    蕭聲嘎然而止!

    她怎麼可能靜下心神,山林間該有的清閒,早已被吹的失去了味道。

    亂套!

    簫聲一停,躁氣,就像自結了冰的湖水裡噴出來的岩漿,心,再次被攪亂。

    她惱的不得了,猛得將手中的玉簫往地上摔去,「啪」一下,摔成兩截。

    伸手扶著額!

    疼吶!

    煩吶!

    怒吶!

    唉!

    朧月說,昨兒個,她去西園照看君熙,迷迷糊糊就睡著了,醒來已天亮,她覺得不太對勁,急匆匆趕來,可為時已晚——她可憐的夫君,悲摧的墨問公子已經著了人家的道,被套上了一個可怕的罪名——

    誘「奸」七公主!

    冤孽吶!

    果真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睡一起也就罷了,偏偏還把人給「睡」實了——床上居然還有落紅!

    也就是說,她,「君墨問」君公子,昨兒將某人當作自己的夫人,佔了人家的清白之身。

    看到床單上那癱血,

    她氣的當場想吐血!

    她想指著他們的鼻子罵:丫的,有你們這麼栽贓的麼!

    可笑!

    胡鬧!

    這開的是哪門子國際玩笑?

    她歎吶:七丫頭這一回做的可真絕!

    或者,更絕的還在後面!

    朧月剛才有檢查過,她說她梆著胸部的白布曾被人動過,這只能有一個解釋——她男人的身份已經完全被金璇給識破!

    好吧,識破了,你就給我捅破得了,這樣子,她可以在第一時間內,準備對策。

    偏偏這死丫頭,什麼也沒說,居然還演了這麼一出絕世無雙的bt鬧劇!

    這鬧劇,絕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

    有人輕輕的走近。

    是瓏月吧!

    先前,她進來的時候,驚的渾身發顫,一把推開金賢和金晟,將她自被窩裡「拯揪」出來,氣怒交加的瞪了金璇一眼,然後,給她披上外袍,拉著出去。

    他們誰都沒攔。

    沒攔,那是因為她們根本就出不去。

    金晟有先見之名,早讓人將自己的園子圍了個密不透風,不得他的令,「君墨問」休想離開。

    朧月見出不去,就拉她往假山高處的亭子坐坐。

    金光四撒的朝霞裡,紫珞悶悶的坐著,朧月給她梳理絲發,什麼也不說——還有什麼可說?

    她們都知道,事情越鬧越大,大到快遮掩不住了。

    臨台高望,看著東昇的太陽,在眼皮底下一點點跳出來。

    她的肚子咕咕叫,難受的厲害。

    朧月聽到了,說要去給她弄早點,昨天晚上,她只顧喝酒,都沒吃什麼飯菜,胃疼——

    嗯,從此以後,她一定滴酒不沾——什麼叫,酒後亂性,這一點,她已經深刻的瞭解到了。

    ****

    紫珞將頭靠在亭柱上,不住的捏著太陽穴,低低的叫:

    「玲瓏,我頭好疼!幫我揉揉吧!唉,你說話話吧,別悶著不吭聲了……我知道我錯了,半年前,我根本就不該下這趟山……要是不下來,該有多好,我們還可以過的舒服自由——這蕭王府與我犯沖,一來就麻煩不斷……

    「玲瓏,我就知道我該遠遠躲著這個傢伙的!什麼兄弟情份……都他媽見鬼去……一見面,就聯合著將我算計……把我逼到這逼局境……真夠混蛋的……唉,我難受死了……」

    她閉目,煩躁的很,不曾睜眼,而是把俊氣的眉皺的緊緊的,眉心擰成一個「川」字。

    朧月依舊不答,輕輕的給她按。

    酥麻麻的感覺在額頭上散開來,力道不輕不重,讓人感到舒服。

    她吐了一口氣,又深吸一口。

    不對,怎麼薄荷的味道,而且那手指——很粗!

    她一驚,睜眼,往頭上一抓,抓到的是一隻大手,厚厚的,很硬實的,根本就不是月兒的纖纖玉手。

    她忙將手扔掉,可那人早一步將她的手牢牢霸住。

    「幹什麼?你不是說頭疼嗎?」

    金晟低低有磁性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坐著,我給你按!」

    「不需要!君某人使喚不起堂堂蕭王殿下……」

    紫珞回頭,沒好氣的瞪他。

    「阿墨……坐下!」

    「不要你假惺惺,還說是什麼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哼,要真是好兄弟,昨兒夜至於要灌我吃那麼多酒麼?還不動聲色的在那裡設了套按著我的脖子往裡趕!金不離,你天殺的做了這種缺德事,怎麼還有臉跑到我跟前來充當好人……滾,哪涼快哪待著去,別來煩我!」

    金晟淡一瞄,一點也不驚怪,由著她惱著,嘴上閒閒的道:「什麼時候你有聽我跟你說過我是好人來了?我若是好人,早被人害死了!」

    一句話,把她堵的啞口無言,只能乾瞪眼。

    金晟扯了扯嘴皮,低頭,看被自己抓在手上的手,白白淨淨的,抓上去軟軟的。

    他放到眼前細看,跟自己的大掌作比較,一大一小,一粗一嫩,一黑一白,那麼的分明。

    硬俊的眉,忽皺了起來:

    「真是奇怪了!阿墨,你的手,怎麼越來越像女人手?這三年,你功夫沒有練好,反把自己養的越來越像個娘們了?瞧,這雙手,我本來就嫌它小的可笑,現在怎麼又縮水了……

    「嗯,以前,還長幾個拿劍的繭子,現在軟的就像沒骨頭似的……就連那腿腳功夫使出來也不似以前那麼乾脆利索了。

    「人家說,活到老,學到老,越學越精,你呢,長幾歲,功夫反在退步……

    「哼,你這個愛偷懶的混小子,若沒有盯著你好好的練,我看,將來,你遲早變成朽木……」

    嘖,她的手,哪裡有縮水?

    分明是他自己越長越壯了!

    紫珞心頭驚跳了一下,悻悻的,急亂的,將手抽回來,這三年來,她在山上從不練劍,怕觸景生念——在北地的時候,金晟有早起練劍的習慣,他常常會在天亮的時候,過來毫不客氣的敲門,喊她去陪練,以至於練的滿手是繭子。

    「呀,放手,我的手,長怎麼樣,那是我的事,不煩你操心,我的功夫如何,那越發的與你不相干了……」

    紫珞跳離他遠遠的,轉身想避開他。

    他是個大麻煩,一直就是是!

    肩頭被他給抓住,他不讓她走。

    「將七丫頭娶過去吧!她的心裝滿了你,如今,她把什麼都給你了,你總不至於還想眼睜睜看她嫁別人去吧!」

    身後,他淡淡的說著話。

    「這是不可能的事!」

    她脫口回絕,轉頭對上他逐漸沉下來的眼神,那原本舒展的劍眉,因為她的話,而凝結。

    周圍的空氣,也跟著凝滯起來,就連鳥雀也噤了聲。

    「你就這麼決絕嗎?」

    聲音一下冰冷。

    金璇是他妹妹,他是真心在疼她的。

    紫珞心虛的避開他的眼神,迎著東風闔上俊氣的美目,倔強的不說話。

    「給我一個你這麼決絕的理由?」

    森冷森冷的語調,這表示,他心裡已經異常惱怒。

    「沒有理由,反正,我不會娶她!」

    紫珞再次把眉心擰起來。

    「墨問,你說過的,男子漢做事,就得敢作敢當!」

    他的臉色變的鐵青鐵青,逼近,盯睇,不肯放過她:「你想對七丫頭始亂終棄麼?

    什麼叫敢作敢當?

    什麼又算是始亂終棄?

    真是活見鬼了!

    這事,要她怎麼做怎麼當,又該怎麼去始,怎麼去棄了?

    紫珞也冷下臉,睜圓美眸,火大的怒瞪:「我的事,不用你管!」

    「那是我妹妹……」

    「那是你們設的圈套……」

    「可是,你已被套住了,你說你還怎麼跑!」

    他忽一笑,淡淡的說了一句風涼話。

    「你……」

    紫珞恨不能撲上去將他那張腹黑的笑臉給撕爛!

    不行啊,自己又打不過他,這傢伙的功夫,是一年比一年好,她恨恨的走到邊上將那斷掉的簫踢遠遠的,手掌直拍著欄杆,外加惱羞成怒的踹了幾下,這心裡實在是堵的慌……

    「金不離,你是我的霉星——每一次碰到你,我都他媽沒好事發生——這一次更是,若不是你把我的兒子弄來這裡,我至於落到這麼一個裡外不是人的地部麼?」

    她是忍無可忍,氣咻咻,就罵了一句。

    金晟站在身後,看著,任她罵,唯有清風在悠悠的吹拂。

    他並沒有逼著她非立刻承諾娶他妹妹,但這並不表示他會放棄,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他這人怎麼可能放掉她——他一定會對他妹妹的婚事負責到底的來逼她的。

    過了好一會兒,彼此的情緒似乎都沉定了,他才安靜的叫了一聲:「阿墨……七妹過來了!我們下去吧!事情總是要解決的不是!」

    紫珞一楞,她轉過了頭,正巧看見假山下,轉角處開得正艷的花壇邊上,金璇和金賢正站在那裡往這裡看。

    金賢目光亂瞟,典型的做賊心虛。

    金璇呢,很安靜,既沒有歡喜,也沒有害羞,更沒有忐忑不安的神韻,她的眼神,詭異的不得了。

    這樣的七丫頭,不是紫珞認識的。

    她回頭,悶悶的再睨視金晟:「你是不是打算為了你的妹妹,不要我這個兄弟了?」

    「我沒有這麼說過!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兄弟。」

    「好,你若還把我當兄弟,這件事,你就別再亂來,我會跟七丫頭溝通的,不管結果怎麼樣,你都不許來插手——我告訴你,你這人一插手這種情,事情一定會越搞越亂!」

    金晟睇了一眼,點頭:「可以。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圓滿的答覆!」

    圓滿?

    她嗤一笑。

    怎麼可能!

    紫珞摸摸自己生疼的額頭,這上頭就像被念了緊箍咒一般,疼吶!

    他來摸她的頭,說:「我讓人備瞭解酒湯,下去喝一些吧!」

    「不要你假仁假意

    她才不要他來摸,惡狠狠的拍掉,豎起軟軟的身子,慢吞吞的扶著假山台階,緩緩衝「罪魁禍首」走去。金晟跟在後面。

    「七公主,我們……我們談談吧……」

    紫珞站到她跟前,低低的說。

    紅艷艷的朝霞,映襯著金璇白裡透紅的嬌妍臉孔,瞧,多麼可愛的天使,怎麼一轉眼就成了邪惡的小魔女,一個把她捲到地獄裡的小惡魔。

    她點點頭,低聲說:「我們出去談!我讓人備了馬車!」

    說完,靜靜的領頭往外而去,今日,她穿的很素淡,不,是慘淡。

    「不離,我和七丫頭出去一趟……」

    紫珞回頭跟金晟說了一句,金晟點頭表示知道,揮揮手,示意守邊上的景侃可以放行。

    紫珞走了幾步,看到朧月端了早餐走來,她想叫上她一起去。

    背後,金晟淡淡的響起一句:「阿墨,把你的夫人暫時寄在王府……不許帶出去!」

    紫珞硬生生嚥下喉嚨裡的話,身子一僵,丫的,這傢伙這是在防她跑路。

    她豁然轉身,惡狠狠的瞪去一眼。

    金晟不以為然的淡一笑:「你太能躲了,又沒誠信,我必須防你一防!」

    「哼……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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