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睡,又似醒!
有隱約的疼痛,翻起,在心的深處,在壓箱底的記憶裡,在遙遠的中國,在她回不去的地方,在親情與愛情之間,在尷尬的夫妻頭銜上。
紫珞睡在芙蓉帳下,將自己蜷成一團,沉睡,夢牽迭迭舊事……肋
夜色很蒼茫,淡淡的霧氣縈繞著整個秦宮。
秦一諾花了三年時間,給自己造的復古別墅,座落在金黃地段,有最優雅的風景,楓林柏叢,臨水而建,如一座宮殿,既有中國古典建築的繁複精美,又有西方中世紀的風格。
他給這裡取了一個名字,叫:秦宮。
自結婚後,她便跟一諾住進了這座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宮。
其實,若情覺得,這裡更像是一座金絲籠。
正是這座金絲籠,將她關在他們的婚姻裡足足五年。
這五年,寂寞冷清,所有的熱情,都在耗盡。
雖然,她知道,這當中,有一半原因出在自己身上。
是她放不開過去,也是她沒辦法真正的去接受他。
於是,他們便頂著夫妻之名,各過各的日子,互不打擾——裝恩愛,扮模範,什麼都是在做戲!
她告訴自己:這樣的婚姻,不要也罷。
放手了!
放他自由,也放過自己!鑊
只要身上不再冠著秦太太的頭銜,那麼,他無論在外頭如何花天酒地,都不關她的事……
電視上,網絡上,財經報刊上,關乎他的緋聞,也不會再造成她的困擾。
她決定跟他分手,冷靜的、和平的、理智的想說再見,想就此結束!
就在他失蹤長達一個月,終於記得回家的這個晚上。
他走進客廳,絲毫不意外看到她和金賢,甚至不驚怪:在法律上已經死了五年的金賢怎麼會突然之間又復活了過來。
他的臉孔,波瀾不驚,一身的自信,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拿捏在他的手掌心一樣。
這個男人。
她永遠讀不懂,心思太深!
也許他很久以前就知道金賢還活著了吧!
他很平靜的坐下。
她示意金賢出去,然後,將簽著她漂亮字跡的離婚協議書推過去,淡淡的說:離婚吧!
三個字,那麼簡單乾脆,極難得的讓他震動了一下,指間的香煙灰抖落一地。
她看到他狠狠吸了一口煙,眼裡閃過幾絲狠絕的冷笑,笑的讓人覺得害怕,說:還是因為金賢!
是因為金賢麼?
並盡然。
她垂頭,輕輕說:我們之間不關金賢,你知道的,這場婚姻的開始,本就是一個錯誤……五年的時間,足可以讓我們彼此將這一場錯誤徹徹底底的看清楚。不要再繼續了,你不累,我也累,就算我不累,你身邊的女人也該累了……
他聽著一怔,忽然深深的笑,走過來,優雅而強勢的將她擁入懷,當著玻璃窗外站著的金賢的面,低歎說:原來,你一直都有在意,卻總是裝著什麼都不乎。
她惱怒了,不許他碰,掙扎中,心被他扯的更亂,說:你錯了,我什麼都不在乎——不許碰我。你這個人太髒。
他不放,笑的更濃,將她抱的更緊,很有磁性的聲音在頭頂落下,似歎似噓,字字有力的辯駁,說:
我不髒!這一世,我不髒……足可配你……小情,我找你找了那麼久那麼久,兜兜轉轉,千山萬水,怎麼可能再將你放棄……
***
睡夢裡,紫珞不自覺的將秀眉鎖的更緊。
五年的婚姻裡,他上了多少回娛樂刊物的頭條——包女星,養二奶,一擲千金,狂追某個考古女妍究員……終年流連在外,就只差讓她們抱著孩子,來秦宮轉正了。
他居然敢對她說:他不髒。
他居然有臉深情款款的說:足可配她!
紫珞一陣陣在抽疼,不光身上疼,心上更疼——金晟,一諾的前世,今夕在別的女人的房裡,歡度良宵,正風∼流香∼艷!
他們洞房花燭!
他們結髮為夫妻!
他們名正眼順!
倒是她,才是冒牌的。
有什麼晶瑩的東西,自眼底滾落!
她想念那個男人,在那古皇陵裡,拚命救她的一諾,才是她自小認識的。
待到長大,他們之間就橫出一條天河,他們各自臨立在河的兩頭,可以遙遙而望,卻永遠走不到一起。
因為金賢吧!
當金賢出現在她的生命裡,一諾就被替代了。
是這樣的麼?
***
天還沒有大亮的時候,紫珞被一陣吵鬧聲驚醒,樓外遠遠的地方,有人在那裡驚呼:「小姐救命……」
聲音又尖又利,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悠遠。
紫珞睜眼,只覺人很累,一夜亂夢,憔悴了心扉,爬坐起,但聽到香兒急哭急叫的聲音在漸漸急奔而來。
「月,出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嗯!」
一會兒,朧月回來了,一時臉色有些發白,顫著聲音道:「是秋兒被蕭王抓起來了?」
香兒緊隨其後,進得房來,撲通跪地,急哭著磕頭,砰砰砰的聲音異常的響亮:「小姐,求你一定救救秋兒……他們下手那麼狠,秋兒會被打死的……求您了……」
紫珞聽著有些糊塗,用手敲敲自己仍有些犯迷糊的頭,披衣下床,去扶急的六神無主的小丫頭。
香兒不肯起來,一直哭。
「到底怎麼回事?蕭王怎麼可能平白故跑來跟一個奴婢過不去?」
她問,就算她惹了他,他也未見得會拿一個底下人出氣兒。
香兒哭的稀里嘩啦,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急道:「他們說秋兒毒害了君熙小公子……蕭王正在鞭打秋兒,讓秋兒拿出什麼解藥……小姐……秋兒哪有害小公子……秋兒是冤枉的啊……」
呃,還是有點弄不清狀況,怎麼事情又扯上了君熙?
香兒情緒太激動,根本就沒把要點說明白。
正這時,左丘走了進來,臉色凝重的低叫:
「小姐,我剛去問明白,西園的人說,君熙昨夜裡睡過去沒有醒過來……冷熠去看過,說是中毒……蕭王一怒,將所有跟君熙接觸過的人調查了一番,後來,他們說君熙最後曾跟秋兒玩過一會兒,而,就在之前不久,景侃在秋兒房裡找到了一些用剩下的千年醉!
「千年醉?」
朧月不覺失聲驚叫出來,心弦頓時直顫:「那可是江湖上失傳已經的一種**藥,碰上一點點,就會像死掉一般不省人事……七日不醒,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活了他!」
她露出心驚膽寒的神色,直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紫珞的心,也猛的一沉,直歎:最近這事兒,怎麼一茬緊接一茬的,又奇又亂,擾得人連一個安穩覺都睡不得。
「小姐,秋兒不可能會害小公子的……求小姐開恩,一定要去求求王爺……香兒自小與秋兒一起長大,她是那種掐死一隻螞蟻都不忍心的人,又怎麼可能去害小公子……」
紫珞沉默一下,扶起已經把頭都磕破的香兒,說:「別哭了,遇上這種事,光哭光磕頭是沒用的,我們得去把事情弄明白。」
轉身,她吩咐朧月:「給我梳妝,去瞅瞅吧!」
「可是,那位爺不是說了要禁小姐的足嗎?小姐這麼跑出去,不是又要惹上他了?」
「若不出去,難不成讓他活活打死了秋兒不成?你不記得了麼,在塞北的時候,他一發狠,曾活生生鞭死過兩個久經沙場的兵士!秋兒是女孩兒,怎經得住那份毒打?」
***
清裡,鮮亮的陽光點點散落,梧桐樹蔭下,金晟坐在描龍畫鳳的竹編椅裡,冷眼看著被梆在樹桿的秋兒。
那一道道皮鞭,無情的落在那嬌小的身子,秋兒發出一陣陣慘叫,震得不遠處的竹裡歇夜的鳥雀四散。
「想妥了嗎?到底有沒有解藥?」
一陣鞭笞,金晟揮手叫停,寒著冰冷的聲線問。
君熙身中兩種奇毒,一種怪蠱,命已朝不保夕。
金晟心急如焚!
待續!
今日更畢!
謝謝閱讀!
明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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