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不能單憑一個外人的話便說這事一定是琴兒做的啊!您沒見琴兒也嚇得瑟不輕嗎?」常氏見桑雲明等人一走便職責桑雅琴,忙維護的說道:「那位項少爺也不曉得琴兒是哪得罪他了,什麼證據也沒有便含沙射影的說我們琴兒,琴兒是什麼樣的孩子您不曉得嘛?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嗎?」
「她是不會,可是保不齊背後還有人指使。」桑雲明最近因為不用看常光遠的臉色,已經許久沒有去常氏的院子,見她現在說話依然是一副神氣的樣子,也沒好氣的說道,說完把頭轉向一邊,也不去看她一眼。
顏氏見狀忙拉了桑雲明一下,讓他不要太不給常氏留面子,讓她在下人面前沒臉,可是她越是這樣,常氏越是覺得她假惺惺的做好人,對桑雲明的不滿免不了的發洩到了她的身上,道:「你這是做什麼,難不成我和老爺說話還要你來幫腔嗎?我和老爺十幾年的夫妻,什麼事都好好的有商有量,就是你來了之後才變成這樣的,這一切都要怪你!」
「大太太我······」顏氏原是好心,沒想到還被常氏數落,剛剛才擦乾的眼淚這會子又流了出來,不曉得該怎麼為自己辯解,心裡也很清楚不管自己說什麼,常氏都不會聽的。
「你什麼你,你有什麼好說的,今兒個的事分明是你家閨自己招搖倒了霉,為何要牽扯上我家琴兒,難不成她被太陽曬了被雨淋了,也是我家琴兒做的法嗎?這府裡的人都說我們大房的人見不得你們二房的好,可是事實證明分明就是你們二房的人見不得我們大房的人過好日子,現在你們什麼勢都得了,你又壞了老爺的孩子,再過不久咱們二小姐又要給你找個王爺女婿了,這樣你還不滿足嗎?難道就見不得我過一日的清淨日子?」見顏氏不說話,常氏更是神氣了,像是要把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都發洩出來一樣,一口氣說道。
「行了!你還越說越來勁了,我看你們是見不得我這個老婆子過一日的清淨日子,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哦!這麼老了還不死,還要在這裡看你們這些個不孝的東西吵來吵去的,這才剛過完年就吵,誠心不要我活了是嗎?」桑老夫人沒想到常氏會藉機說這樣的話,氣的張口結舌,等她說完,才撫著胸口大大的喘了一口氣,拍桌子罵道。
「祖母別生氣,仔細自己的身子。」桑初瑤站在旁邊,忙安慰的說道,接過劉嬤嬤遞過來的茶吹了吹放在桑老夫人的手上,「您喝口茶。」
「娘,都是兒子不孝,您千萬別氣壞了身子!」桑雲明是個孝順的,見桑老夫人氣成這樣,忙先自己認了錯,回頭又瞪了常氏一眼道:「看你把娘氣的,這些日子我還以為你會收斂些,看來是我高看你了,你是永遠也改不了的了。還不給娘道歉!」說完,又有些不耐煩的對顏氏說道:「你也別哭了,多大的事你就哭哭啼啼的,這會子阿瑤也回來了,這事沒完要查個水落石出,一定給阿瑤個公道,你就不要哭了!」
顏氏聞言忙收斂了哭聲,只悄悄的抹著眼淚,常氏卻被桑雲明說的白了臉,原想與其這樣一直忍氣吞聲,不如就這樣跟桑雲明鬧開算了,最壞也不過是被休離送回常府了,反正他爹也不在京城當官了,到時候她跟著一起回家鄉,京城裡的這些長舌貴婦們再說她什麼,她也聽不見了,總不能就讓人這樣欺負了去。
可是這個念頭也只是在常氏的腦海裡閃了一下,畢竟她還有桑雅琴在京城,即便她離開了,桑雅琴還是要在京城家人生活的,若是她被桑雲明休了趕回家去,那桑雅琴以後要怎麼嫁人?到時候不是會一輩子在婆家抬不起頭來嗎?
想到這裡常氏還是忍了下來,乖乖的跟桑老夫人道了歉,又緊抿著嘴坐了下來。
「罷了,你們夫妻間的事我老婆子也不想管,也管不著,只是今兒個這事雖然還沒有驚動宮裡的人,可崇喜公主是曉得了的,南詔王和項少爺也都曉得,人家是給咱們留面子才沒有插手管咱們的家事,那是人家懂禮,可是那兩位其中一位畢竟是阿瑤將來要嫁的人,人家這麼的把人送回來,咱們不能連一個交代都不給人家吧!」桑老夫人喝了幾口茶,氣也順了不少,沉聲說道,見眾人都沒有說話,轉頭看著桑初瑤道:「這事發生在你身上,你手裡又有證據,你說,這事到底是誰做的!」
桑老夫人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眼睛都望著桑初瑤,見她轉頭看著桑雅琴,也都順著她的是吸納看了過去。
「你看著我做什麼?」桑雅琴被桑初瑤看的心裡直發毛,眼睛一瞪,虛張聲勢的喝道,心裡一個勁的對自己說,打死也不能承認!
「離開華南門大街的時候,姐姐說過要去跟旁邊的店家說一聲,好讓店家告訴公主、王爺和
項少爺我們去哪了?」桑初瑤望著桑雅琴,面無表情的問道。
「我是去跟店家說了啊!」桑雅琴仰著頭說道:「你們不是親眼看見我跟店家說話了嗎?」
「可是我們並不曉得你跟店家說了些什麼!而且後來項少爺說他們去問了旁邊所有的店家,沒有一家店家說曉得我們的去向。」
「那是店家不記得了,跟我有何關係?」桑雅琴辯駁道:「今兒個晚上是元宵燈節,滿大街都是人,進出店子的人也絡繹不絕,或許店家忘記了也不足為奇。」
「如實阿瑤沒有記錯的話,姐姐去的是個賣金飾的鋪子,那時候各家的女子已經絡繹回去,鮮少有人在金飾店裡,店家怎麼會不記得?」桑初瑤說著輕笑了一下,卻沒有讓桑雅琴回答,又接著說道:「從華南門大街到月白樓所在的巷子,期間經過許多酒樓、客棧,姐姐通通不願意去,偏偏選了一個最偏僻的地方·······」
「你又不是不曉得我是去做什麼的,自然要選一個最偏僻的地方了!」桑雅琴趕緊說道。
「偏僻也就算了,為何姐姐選的地方這麼巧就是在陽明大酒樓正對面的巷子,這麼巧就在月白樓旁邊?這麼巧我就在月白樓被人抓了,阿梓被人打昏,而姐姐卻什麼是也沒有,還能帶著阿梓平平安安的回來?」桑雅琴的態度讓桑初瑤原本便嚥不下去的那口氣湧了上來,聲音越來越高亢的質問道。
「我······」桑雅琴被桑初瑤這一連串的問題問蒙了,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你這是在質問自己的姐姐嗎?你這是什麼態度!」常氏見桑雅琴被問的啞口無言,忙開口訓斥桑初瑤道,「噌」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還要開口,便被桑老夫人打斷了。
「我還沒死呢,你給我閉嘴!」桑老夫人厲聲喝道,見常氏僵了一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立在那裡,哼了一聲,轉頭望著桑雅琴一眼,曉得這些問題她不會回答,這件事也已經命,了了大半,對桑初瑤道:「你手裡不是有證據嗎?拿出來我瞧瞧。」
桑雅琴原就最擔心項弈城所說的證據,聽桑老夫人這麼一說,胸口只覺得被重重的捶了一下,下意識的轉頭看了吳嬤嬤一眼,見她直直的望著桑初瑤的方向,這才轉頭望了過去,只見桑初瑤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摸出一個帕子,用手托著,慢慢的打了開來,遞到桑老夫人面前。
「這個······」桑老夫人看了一眼眼前的碎紙條,疑惑的抬頭看了桑初瑤一眼,見她緊抿著唇不說話,猶豫了一下,接過了她手裡的帕子,把碎紙條全都倒在了桌上。
桑雅琴看見桌上紙條的時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見桑雲明好奇的湊了過去,把碎紙片一點一點的拼了起來的時候,眼睛一下子瞪了起來,她不敢相信自己在大街上撕得粉碎的紙片為何會落到桑初瑤的手上,雖然她所坐的位置看不見紙條上的字,可是就憑那張紙的大小,她也能確定就是她在華南門大街上撕碎扔掉的紙條。
紙條拼湊完畢,桑雲明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怕桑老夫人眼睛不行看不清楚,正要一字一字的念出來,卻被她止住了,抬頭看了他一眼,一手把碎紙片都收攏到了一起,重新往帕子裡放,卻不是放到桑初瑤的帕子裡,而是自己手中的帕子。
「娘!」桑雲明喚了桑老夫人一聲,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他不明白桑老夫人現在為何又要把證據收起來,雖然他還沒有想好要對桑雅琴怎麼樣,可是這件事畢竟是她做的,她必須負責!
「祖母!」桑初瑤也喚了一聲,緊咬下唇的望著桑老夫人,不是說要給她住持公道的嗎?那她老人家現在這樣又算什麼?是想放過企圖傷害她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