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桑初瑤抬頭驚訝的望著皇后,她還以為聽了自己說的話後,皇后便不會答應寧楚堯和她的婚事了,沒想到她卻這樣說,心裡覺得有些隱隱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
皇后看著桑初瑤的眼睛,想起上回桑初瑤在湖邊跟她說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她嫁給了自己愛的人,卻沒有得到那個人的心,現在桑初瑤卻要嫁給一個她不愛的寧楚堯,即便得到了寧楚堯的心,她又會快樂嗎?只是,她現在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輕輕的歎了口氣,皇后轉頭瞇眼望著窗外層層疊疊的琉璃宮頂,道:「不如,你叫本宮怎麼辦呢?楚堯是個什麼樣的性子本宮很清楚,他既然已經說了非你不娶,就不一定會說到做到的,本宮不能看著他孤獨一生,所以哪怕你根本不愛他,本宮也只能祈禱你能夠體諒他為你的那一份心,好好的對他,不要傷了他的心。所以既然你已經決定,那就不要再變了吧!」
桑初瑤聞言輕應了一聲,想到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心中一窒,眼淚經不住又湧了出來,怕被皇后看見,強忍著不敢抬起頭來。
皇后轉頭看著低著頭的桑初瑤,視線落在她面前的地上,眉心輕皺了一下,硬聲道:「楚堯對你是用了真心,那日以後許是傷了心,身子一直有些不適,在崇喜的宮中養病,你有空便去瞧瞧他吧,你們的事情本宮會稟告皇上的,然後跟你爹商量,你們就不用管了,去吧!」
「是!」桑初瑤點頭快速的行了一禮,明曉得自己這樣於理不合,卻也不能估計了,飛快的轉身走了出去。
「你說,本宮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桑初瑤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皇后輕聲問旁邊靜立不動的九公公,語氣裡有些不確定。
「娘娘與王爺之間的關係親如母子,會這樣做也是人之常情,王爺是人中之龍這個桑家二小姐也曉得,只是現在心還未定罷了,相信等王爺和她成親之後,她便會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王爺身上的。」九公公原本已經是弓著的身子又往下彎了彎,不急不緩的說道。
「本宮也是希望如此,如若不然······」皇后聞言點了點頭,轉身走到紫檀填漆大案前,還未坐下,便望著桌面上擺著的奏折皺起了眉頭,歎了口氣道:「儘是煩心的事情,這個年本宮過的可真是夠累的!」
「皇后娘娘能者多勞,所以自然會覺著累,只不過娘娘還是要多多注意鳳體才是。奴才讓人取了千年的野山參切片,用去年霜降收的霜露泡著的,這就讓人去給娘娘煮一杯茶送過來。」九公公開口說道,見皇后點了點頭,轉頭看了旁邊的小宮女一眼。小宮女忙領命走了出去。
「也就是你有心,時常惦著本宮的吃穿,只是什麼能者多勞,本宮倒是寧願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小妃嬪了。」皇后冷冷的說道,刻意表現的強硬一些,可是語氣裡卻透著淒涼。自己卻沒有發現,轉頭看了九公公一眼,見他低頭不語,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掩飾好,眉頭皺了一下,拍了一下桌面上的奏折道:「你以為本宮在自愛自憐嗎?本宮現在哪有那樣的閒情逸致,這是北邊來的奏折,大過年的除了前兩句讓本宮聽著舒服些,後面的讓本宮都看不下去,本宮倒是寧願他們不要上奏了才好!」
「北邊原就是極寒極苦的地方,在那裡看守的將領和守城也是不易。」九公公輕聲說道,轉頭見小宮女端著紅木金線絞絲托盤進來,把拂塵往手肘上一搭便走了過去,端起上面的明黃金釉捧桃獻瑞茶杯走到皇后面前。
「本宮哪會不曉得他們不易,所以每次他們上奏要這個要那個本宮沒有一次沒滿足他們的,可是既然拿了本宮的恩賞朝廷的俸祿,就應該好好替本宮、替皇上、替朝廷辦事才是,這又算是什麼,山洪爆發導致百姓流離失所,山賊成患,這些都不說了,就連外族也三不五時的來騷擾,大有舉兵攻城的傾向,還想讓本宮派兵馬過去解困!」皇后用硃砂紅筆的另一頭點著奏折上的話不悅的讀著,氣憤之極把筆往地上一扔,連奏折也順手扔了出去,「難不成本宮花了那麼多的銀子養著的都是一群酒囊飯袋嗎?」
「娘娘息怒。」九公公見狀忙躬身說道,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皇后一眼,見她沒有再發脾氣,才趕緊跑下去把硃砂筆撿了起來輕輕的放在筆架上,小聲勸道:「娘娘,贖奴才多嘴,即便這樣,娘娘還是要派兵過去替他們解圍才是。」
皇后不悅的看了九公公一眼,沒有說話,她幫皇上管了這麼多年的國家,怎麼會不曉得外患不除必生禍端的道理,而且北邊的關塞也不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奏折了,究其根源無非也就是想管朝廷多要些銀錢和兵馬,她一直以來都放任縱然他們,可是現在她
卻有些忍無可忍了,看來她不能再由著那些無能之人,他們不行,便只有換人了!
即便桑初瑤心裡不願意,還是走到了寧纓兒的纓漱宮門前,靜靜的站著,卻久久沒有跨過高高的門檻,不時有太監和宮女們從門前路過,見她站著不動都好奇的看上一眼,卻也只是一眼,便偏過頭去各忙各的去的,偌大的皇宮裡,最多的便是冷漠。
「桑二小姐!」桑初瑤正愣愣的出神,忽然聽到有人驚喜的喚了自己一聲,有些迷茫的眼睛才清明了些,朝聲音的來源望了過去,只見寧纓兒身邊的雀兒高興的快步走了過來,拉著她的手道:「二小姐您終於來了,我家公主聽說您進了宮,已經在屋裡恭候您多時了,這不才讓奴婢出來瞧瞧呢,您便來了,快請進吧!」雀兒說著,便把桑初瑤往纓漱宮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