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首歪詩,不看也罷,還不如直接扔火爐子裡燒了,咱們即興做幾首詩來的雅致。」寧楚堯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轉頭望著桑初瑤道:「上回你在鳳藻宮裡做的詩纓兒已經念給我聽了,以立冬為題,你那首四言詩倒是立意新巧,只是意境悲切了些,可見······」
「哥哥,哥哥!」寧楚堯還未說完,便被寧纓兒皺著眉打斷了,道:「哥哥想要高雅也要等我俗完了再說,所謂雅俗共賞,只能雅不能俗也太過學究了,還是等我念了紙條上的詩再說吧,看看老三的文采有沒有什麼進步。」
「念吧,我也想聽聽看。」項弈城夾了一片透薄的魚片在火鍋裡涮了一下便拿了出來,回手放進碗裡卻不急著去吃,笑了一下說道。
「阿瑤只當沒收過,應該也無可無不可了,兩個對一個,那我念了!」寧纓兒伸手在自己和項弈城身上比了一下,又比了一下寧楚堯,得意的笑道,展開紙條已經看了起來,只見她眼珠子左右來回轉動了兩下,還沒有念,已經哈哈大笑的喘不過氣起來,用手裡的筷子敲打了一下白玉筷架,笑道:「快笑死本宮了,今年父皇若是再考學文,我一定提議現場作詩,絕對讓在場的人肚皮都笑破了去。」
「有這麼誇張嗎?比之前的那首還要好笑?」項弈城見寧纓兒笑的這麼歡實,順手接過了她手裡的紙條,飛快的看了一遍,剛看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見桑初瑤皺著沒有看著他們兩個,輕咳了一聲掩住笑意,一本正經的念道:「美人吟,有美一人在書房,崇喜丫頭的身旁。櫻桃小嘴瓜子臉,勾的皇子心惶惶。」
項弈城一念完,寧纓兒笑的更大聲了,連旁邊溫酒的雀兒都小聲的笑了起來。桑初瑤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狠狠的瞪了項弈城一眼,好像這首詩是他寫的一樣,轉頭不去理他。項弈城也不在意,倒是挑眉看了她旁邊的寧楚堯一眼,見他神色有些不自然,輕笑了一下,把手裡的紙條捲了一卷扔進火鍋中間的爐子裡,道:「的確是一首沒什麼意思的歪詩,美人並無他意,只怪皇子太自作多情。」
「哎呀你怎麼燒了。」寧纓兒曉得都快無力了,等她反應過來想阻攔項弈城燒紙條的時候已經來不以及了,一臉惋惜的道:「真是可惜了,留著敲老三些好玩的東西也行啊!」
「依我看燒了正好,這種不堪入目的詩,莫說是皇子,就是讀書人也不該寫。」寧楚堯看了寧纓兒一眼不贊同的說道,「況且若是讓皇后娘娘看見了,又多許多事不說,還平白的牽連到阿瑤身上。」rctt。
「跟阿瑤有什麼關係,是老三他要寫的歪詩,又不是阿瑤要他寫的,人摘薔薇紮了手,還怪薔薇了不成?也是該給他個教訓嘗嘗了!」寧纓兒不以為然的說道,若不是曉得皇上現在獨寵榮貴妃,怕此事捅出來給皇后惹事,她倒是真想去跟皇后說這事呢,省的寧楚蟠往後有事沒事的來騷擾桑初瑤。
「嗯,纓兒說的不錯。」項弈城終於把那片魚送進了口中,點頭說道。
「弈城!」寧楚堯無奈的叫道,單是寧纓兒一個他都還沒有勸過來,項弈城再來插上一腳,他便更加難以勸服了,「你們若是把此事鬧大了,不僅讓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為難,連阿瑤也會牽連進去,還是莫要去招惹他才是。」
寧纓兒自然不想把桑初瑤牽連進來,她和項弈城一個有皇后保著,一個有太后保著,諒榮貴妃也奈他們不何,就算皇上追究起來最多連他們帶寧楚蟠一起擰過去訓一頓也就算完事了,可是桑初瑤卻不然,上無可保下無可賴,又是她的侍讀,只怕最後所有的責任都由她擋著了。想到這裡,寧纓兒也冷靜下來,只是心裡還有些不甘,一邊對項弈城使了個眼色一邊對寧楚堯道:「我只是隨口說說,哥哥便當真了,我怎麼也不會把阿瑤拉下水的。」
「那便最好,你······」
寧楚堯點了點頭,卻依然不放心,正要再說兩句,項弈城卻打斷了他的話,對旁邊溫酒的雀兒道:「說了這麼久怎麼酒還沒有溫好嗎?不要太熱,溫了便行,拿上來吧!」
「是,正要送過來呢!」雀兒機靈,忙開口說道,取了盤子把四個用熱水溫過的杯子放了上去,又把裝了滿滿一壺熱酒的酒壺放個上去,才端到桌邊給每人都滿上一杯。
「來,今日阿瑤頭回在我屋裡用膳,我敬你一杯。」寧纓兒端起酒杯便開口說道,舉杯置桑初瑤面前,跟她碰了下杯,一口飲盡,見她也已喝完,忙問道:「如何,這酒不錯吧!」
「氣味芬芳,入口綿甜,果然是好酒。」桑初瑤笑著說道,把酒杯放在桌上,見雀兒又給自己斟了一杯,對她點了點頭。
「這酒好入口,後勁卻很足,淺嘗即可,不能喝太多,還是多用的菜吧!」寧楚堯也喝了一杯,開口囑咐道。
桑初瑤忙點頭謝過他的提醒,寧纓兒卻笑了起來道:「堯哥哥自己不勝酒力,卻勸人家少喝點了,是怕一會若是喝醉了下不了台吧!我今日卻定要把堯哥哥灌醉了才算,堯哥哥、城哥哥、阿瑤咱們來行酒令吧!」
把他起杯。「你記得你哥哥不勝酒力,倒是忘了他最擅長行酒令了,為了能少喝一杯,他可是下了苦功夫練的。」項弈城也乾了一杯說道,抬手讓雀兒為自己又滿上了一杯。
寧纓兒卻不以為意的笑著搖了搖頭道:「堯哥哥好文,你我自然不是他的對手,若是玩那些,只怕最後喝倒的便是我們了,或許阿瑤還能與堯哥哥匹敵,所以自然不能用文的,武的嘛更不行,城哥哥太佔便宜,我們三個一起上也不是你的對手,所以咱們今日行的酒令要允文允武······」寧纓兒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想到了,咱們就擲壺作詩,這樣便既有文也有武了。」
「那是什麼令?」項弈城好笑的抬眉望著寧纓兒,不明所以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