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楚堯也忙伸手扶了桑雅琴屋的王嬤嬤起來,笑著道:「只因不想驚擾府裡的人,所以才囑咐傳話的太監不要說是本王護送的,與你們無關,快快請起吧。」
雖然寧楚堯這麼說,眾人還在在地上磕了頭,只有被寧楚堯扶著的王嬤嬤半屈膝的行了禮。寧楚堯這才走到桑初瑤和桑雅琴面前道:「兩位小姐請回吧,夜深露重仔細凍著了,煩請小姐代問老夫人與桑大人好,小王便先行回府了。」
「王爺即已來到門前,豈有不進去喝杯熱茶的理?」桑雅琴見寧楚堯轉身要走,忙戀戀不捨的說道。
寧楚堯剛轉了身,又微笑的轉了回來道:「夜已深了,就不打擾了,再說王府中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小王處理,兩位小姐請。」說完拱了拱手,轉身命車伕趕車回宮,自己上了馬打馬而去。
人已走遠,桑雅琴還站在門口眺望著,桑初瑤已感覺道些些寒意,正想催促桑雅琴回府,王嬤嬤便走了過來道:「大小姐二小姐請回吧,老太太和老爺還在西院裡等著二位小姐呢。」
桑雅琴聞言這才醒過身來,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又看了桑初瑤一眼才先轉身往門口走,道:「你們都先回去吧,不用那麼多人跟著。」
「是。」
讀琴喜說。身後的人忙應道,王嬤嬤趕了桑雅琴房裡的其他人回去,只留下了紫玉。錦玉也問過了桑初瑤,才讓她們這邊的人也都下去了,見香玉也跟著,便沒有說話。
已近三更,桑府各房屋子裡的燈火都已經熄滅,桑初瑤和桑雅琴只能借由這丫環手中的燈籠,和園子裡隨處可見石燈裡的光線看見前面的路。
桑初瑤直直的往前走,總感覺桑雅琴落後自己一步,像是要故意拖延似地,不由的轉頭看了她一眼,桑雅琴也正好抬眼看她,見她回頭愣了一下,唇角揚了揚,擠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出來,才道:「阿瑤今兒個在欺負宮裡與項少爺說什麼呢?那會子我見妹妹一臉的冷若冰霜,項少爺卻滿臉的調笑之意,還以為他欺負妹妹了,還想著是不是要過去替妹妹解圍呢,又怕是自己誤會了,所以唯有央求王爺過去瞧瞧。」
「多謝姐姐關心,也沒什麼,就是項少爺說了句頑話妹妹不喜歡而已。」桑初瑤聞言偏過臉去說道,心裡有些不悅,若不是桑雅琴放的那一隻「老鼠」焰火,她也不至於那麼丟人。
桑初瑤想不明白為何桑雅琴還能把這事拿出來說,難道真把她當傻子嗎?是故意還是無意她能看不出來?想必是寧楚堯瞧見他們這邊的動靜,以為她在與項弈城吵架,為了平息事端所以才過來看看的,而桑雅琴巴不得時刻黏在寧楚堯的身上,見寧楚堯拋下她走開,自然心氣不順,才放了那只焰火故意使壞。
「原來是這樣。」桑雅琴聞言笑了笑道:「聽說項少爺最是風趣幽默,眾家小姐最是喜歡與他攀談頑笑,沒想他今兒個卻碰了妹妹的釘子。」
「人家喜歡我卻不喜歡,若是姐姐喜歡大可以與他頑笑便是了,又何必與王爺在一旁悶悶的放焰火?」桑初瑤毫不客氣的說道,回頭看了桑雅琴有些僵住的表情,心裡才算是暢快了些,道:「這會子太晚了,想必老太太和老爺都等急了,姐姐還是快些走吧!」說完便加快了腳步,朝西院走去。
桑雅琴被甩在後面氣的牙癢癢,卻又奈她不何,唯有洩憤的轉頭冷喝了旁邊低頭打著燈籠的紫玉一聲,催促她快走,自己也加快了腳步。
西院燈火通明,桑老夫人雖然已經聽桑雲明說了桑初瑤要進宮侍讀的事情,卻依然不放心有幾句話要交代她,遂憑他們怎麼勸她早些休息也只是不聽,只歪在羅漢床上假寐,一聽到前門的人傳話說人進了府才讓劉嬤嬤扶著坐了起來,又命姚嬤嬤在外面等著她們,人一到便領進來。
桑老夫人不願意睡下,桑雲明也只有陪在一旁靜靜的捧書看著。顏氏自然更是不放心,安置了桑楠梓睡下後復又回了西院,只有常氏在桑雲明回來後聽了消息,又送了常光遠出門後便推說自己身子不適再沒再往西院來了。
桑初瑤和桑雅琴進了屋,先給桑老夫人和桑雲明、顏氏問了安,桑老夫人便問起為何這麼晚才回來,宮裡的太湖皇后可好等話,桑初瑤都一一的回了,也一併說了皇后和寧楚堯代問她老人家好的話,桑老夫人喜的雙手合十直喧佛號。
桑雲明聽說是南詔王寧楚堯送她們回來了,直懊惱沒有在門口迎接,連說改日要備酒款待才是,桑雅琴聞言心中一喜,也忙附和著他的話。
說了一會子閒話,桑老夫人才問起桑初瑤侍讀的事情,桑雅琴見自己的娘親沒有在這裡,問的又是與她無關且丟臉的事情,便不願意在這裡多呆了,正好常氏身邊的吳嬤嬤經人通傳走了進來,說是常氏聽說桑雅琴回來,讓她給桑老夫人請完安後過去讓她瞧瞧,桑雅琴正好藉著這個理由便退了出來,朝常氏的東院走去。
待桑雅琴一走,桑老夫人便把桑初瑤喚道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聽說那位崇喜公主深受宮中眾人的寵愛,性子極其任性刁鑽,早先皇后娘娘便要給她選侍讀,只她不願意便一直由著她,可見皇后娘娘對她的寵愛,阿瑤明日便要進宮侍讀,往後日日與她相伴,也不曉得她會不會善待與你,說起來是件好事,想起來我又不免有些擔心了。」rai7。
「讓祖母為阿瑤擔心了。」桑初瑤聞言笑著在桑老夫人身邊坐下,依在他懷裡道:「祖母放心,阿瑤今兒個便是與崇喜公主一塊頑呢,公主性格開朗,並不像外間傳的那般任性,是個好相與的人。」
「那也只是頑的時候,聽說崇喜公主經常逃課曠學,只怕到時候宮裡的太傅責怪起來,倒霉的便是你這個小小侍讀了。」桑老夫人任然不放心的說道。
侍讀顧名思義便是陪伴著讀書的人,若是主子不用功讀書,太傅自然不敢打罵皇子皇女,倒霉的便都是這些侍讀們了,桑老夫人疼愛桑初瑤聰明靈慧,自然不捨得她因別人的過錯而挨打受罰,只是此事皇后娘娘已經宣了旨下來,是無法更改的了,她也只有心疼的歎息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