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弈城走後,寧楚堯才命人把地上的煙火筒都收好,仔細看著空地中的柴火堆,然後又命小玄子和雀兒跟著寧纓兒去鳳藻宮,這才領著桑初瑤和桑雅琴到二道門上了馬車,自己則騎了一匹棗紅色的大馬在馬車邊跟著,一路慢行至東門,馬車和大馬這才開始加速前進。
自車這著。這邊桑初瑤和桑雅琴剛在寧楚堯的護送下乘馬車出東門,南門處項將軍府的馬車和馬匹也已經在等著了,久久才見金陽公主和項弈城走了出來,項弈城扶著金陽公主上了馬車,正要轉身上馬,卻被她一把抓住了。
「你跟我上馬車,我有話同你說。」金陽公主不容置疑的開口說道,看了項弈城一眼,見丫環珠兒已經把簾子掀了起來,仰著頭先走了進去等著。rai7。
項弈城心裡很清楚金陽公主要跟他說什麼,有些不耐,一想與其現在忤逆她的意思,回去以後再面對她更大的火氣,還不如現在便讓她先洩瀉火,於是什麼也沒問便用手一撐,利索的上了馬車,從掀起的簾子下走了進去,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金陽公主是個直性子,馬車剛剛啟動,她便冷著臉望著項弈城說道:「那個桑大小姐是個什麼來頭,還用的著你在太后娘娘面前舉薦了,琴技也就一般而已,還一臉的自以為是,為娘給你找的樂師哪個不比她強上百倍?」
「回娘話,方纔那位桑小姐桑雅琴,是當今大學士常光遠的的外孫女,工部侍郎的嫡女。」項弈城咧嘴望著金陽公主笑了笑,雙手環胸靠在車壁上,接著道:「聽說這位桑大小姐自小喜歡撫琴,桑家為了她還請了不少名家來指導,方纔那一曲《鳳求凰》彈的倒是情真意切,您何必如此貶低她。」
「你少與我嬉笑,我就是不喜歡她!」金陽公主霸道的說道,轉頭看著項弈城,雖然車內昏暗,只有外面車沿邊掛著的風燈透過晃動的車簾射進一點光線,金陽公主依然看清了項弈城臉上一派輕鬆的笑容,眉頭一皺,後背也挺直了起來,沉聲道:「你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方纔她那一曲《鳳求凰》聽著便覺著彆扭,難不成是彈給你聽的?我可告訴你,你若是喜歡收了她我不反對,側室、妾室隨你,可是咱們將軍府的大少奶奶非綃兒莫屬,除了綃兒,我誰也不認!」
金陽公主一臉嚴肅,項弈城卻依然一臉笑意,道:「娘您是剃頭的挑子一頭熱,我一直把綃兒當妹妹,怎麼可能娶她,況且您也沒有問過綃兒,若是人家不想嫁呢?難不成娘要佔著咱們將軍府的勢力,娘您公主的身份強娶了人家做兒媳婦不成?」
「你怎麼曉得綃兒不願意,她與你說了?」金陽公主挑眉問道,見項弈城不說話,才哼了一聲道:「反正我不管,綃兒爹娘臨終前把她交給我,她是我一手帶大的,她想什麼難道我會不曉得?」金陽公主說完,見項弈城不說話,忙拉著他的手說道,「其實綃兒早就傾心與你了,只是她女孩子家不好意思說出口,如若不然,她一個已經年過二八年華,過了年便十七了的女孩子,為何不尋個人嫁了,還一心一意的呆在咱們府裡?好兒子你聽娘的話,回去便把此事與綃兒挑明了,娘保證她會一百個願意,娘和你爹也早等著喝這杯兒媳婦茶了!」
「娘,綃兒沒有離開將軍府,不是因為她想做您的兒媳婦,更不是等我,只是為了報答您的養育之恩,您一心想留她在咱們家做兒媳婦,把府裡的事情都交給她管著,綃兒是重情重義之人,即便是有心上人,您若是不開口說放人,她也不會走的。」項弈城推開金陽公主的手懶懶的說道,掀開車窗的簾子看了一眼,「這大過節的,為何外面一點火光都沒有了。」
「都過了二更三刻了,家家的火都快燃盡,哪來的火光。」金陽公主伸手拍了項弈城一記,沉著臉說道:「娘跟你說正經的,你別給我打岔!綃兒是我一手養大的,自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比那些四處亂竄的小姐好多了,長的標誌不說,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哪一點差了?你跟我說,你到底嫌她什麼。」
「我沒有嫌她,只是把她當妹妹,我怎麼能娶自己的妹妹呢。」項弈城有些不耐煩了,起身便要去掀簾子。
金陽公主忙喚住他道:「你要去哪?」
「晚上喝了酒,馬車裡悶的很,反正娘的話也說完了,我還是騎馬舒坦些,也正好發散發散。」項弈城說著已經掀開了簾子,從車轅上解下韁繩,不等馬車停下,縱身一躍便跳上了馬,像是怕被金陽公主叫住一樣,用韁繩在馬肩處用力一抽,黝黑發亮的駿馬便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哎,你······」金陽公主走到馬車門口掀簾子想叫住他的時候,已見他連人帶馬消失在黑暗中,頓時氣的摔簾子又走了進去。
皇宮的馬車還未在桑府門前停下,桑府大門已經全開,桑初瑤和桑雅琴身邊的嬤嬤並丫環全都站在門口等著了,一見到馬車靠近便忙迎了上去,攙著各自的主子下了馬車。
桑雅琴下了馬車,見眾下人不識得寧楚堯也未見過行禮,面色一冷喝道:「你們這些沒眼力界的奴才,王爺親自動本小姐回府,你們怎麼也不行禮問安,曉得的說你們這起子人沒見識不識得王爺,不曉得還說咱們桑府不會調教下人呢。」
眾下人聞言都愣了一下,先前早一步趕來的傳話太監並未說是王爺請自護送回來的,她們都沒有見過王爺,誰曉得面前這位器宇軒昂的男子便是王爺了,再說若是曉得王爺會來,那府裡的老爺還不迎出來了,也就沒她們挨罵的事了,只是眼前桑雅琴橫眉冷目的也容不得她們多想,忙紛紛跪了下來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