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眼裡溢滿深深的憐惜,司徒遠疾步上前將雲曉月摟在懷裡,覆上她冰涼的手,溫柔輕語:「你還好吧,這一箭最多讓他受些苦,死不了的,嗯?」
「沒事,我只是有些震驚而已,想用這招來博取同情,他還真是小看我雲曉月了!」咬咬唇,雲曉月淡漠輕語,隨即將手中的強弓朝地上一扔,轉過身綻開了美麗的笑顏:「既然他說不會再來攻城,那麼咱們就回去休息休息吧,寶寶和風絕一定等急了,走!」言畢,領先朝城樓下走去。
司徒遠和白鵬展微微一怔,相視一歎,跟在了她的身後,兩旁歡呼雀躍著的將士們紛紛敬佩地看著她,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通道,雲曉月淡淡地笑著,逕直朝將軍府而去。
「姐姐,剛剛在打仗嗎?你沒事吧!」還未到門口,早就等得心急如焚的寶寶乳燕一般飛奔而來,投進了雲曉月的懷裡,眼睛紅紅地問道。
「小傻瓜,姐姐自然是沒事的,午膳用過了沒?」寵溺地笑笑,雲曉月很自然地摟著他,問道。
「沒有,寶寶擔心姐姐,吃不下!」眨眨兔子般的紅紅的眼,寶寶吸了吸鼻子,甜甜地笑了。
「一起吧!」抬眸看向一旁黑眸滿含激動和欣喜的風絕,雲曉月微微一笑,摟著寶寶走進了府門。
飯桌上,雲曉月始終微笑著為寶寶布菜,心情愉快地吃著,看她的樣子,根本沒有任何不妥,彷彿剛剛那場短暫的戰鬥未曾發生過一般,但是只有司徒遠知道,雲曉月這言笑殷殷的外表下,是怎樣的心潮起伏!
吃完飯,雲曉月和司徒遠、白鵬展一起前往兵營幫受傷的士兵包紮,一到兵營,雲曉月就直接去了軍醫處,得知很多士兵受了箭傷,其中七十幾個因為傷及要害死了,儘管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雲曉月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想想自己這邊的人是居高臨下,尚且如此,那麼青龍國的士兵豈不是傷亡更加慘重?都怪那個罪魁禍首,要不是他挑起戰事,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秦傲,你還真是很該死呢!壓下心底的不適,雲曉月冷著眼,恨恨地想。
「月兒,都包紮好了,我們出去吧,讓他們好好休息,嗯?」伸手握住雲曉月的手,司徒遠淡笑著說。
「好!」洗淨雙手,雲曉月跨出了軍醫處的大門,司徒遠一言不發,突然一把攬住她,運功朝前方一處小樹林飛掠而去,雲曉月怔了怔,唇邊泛起一絲淡笑,反手摟緊他的脖子,將臉深深埋進了他的頸間,閉上了眼。
「月兒,你呀……」縱身躍上樹頂的枝杈間靠好,司徒遠憐惜地輕輕一歎,低頭深深吻住了雲曉月水潤的紅唇,無限溫柔地輕吮著她香滑的舌,唇齒相依之間,傳遞著濃濃的情意和深深的憂慮!
心底的寒意和怒氣,漸漸被暖暖的愛意融化,緊緊捧住司徒遠的俊顏,有些狂野地回吻著,笑意,漸漸瀰漫在雲曉月的臉上,直到某人氣息不穩,紅暈滿臉,才意猶未盡地咂咂嘴,將酡紅的俏臉埋進他的胸前,溫柔地說:「遠,你的唇,永遠那麼甜美可口,我好喜歡,還有你的懷抱,我也好喜歡,知道嗎,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雖然現在燁和勾魂、鵬展也讓我割捨不下,但是在我的心裡,你早就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我知道,在世人眼裡,我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不能給你唯一的愛,我很抱歉,但是遠,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再去招惹其他的男子,有你們四個與我攜手一生,是我的福氣,我會好好珍惜這一切,永不負你!」
第一次,雲曉月如此明朗地傾訴出了自己對他的愛意,司徒遠滿眼含著幸福的笑意,雙臂溫柔圈緊,感動得不住輕吻著懷裡人兒的髮絲,深情低喃:「我也愛你,月兒,很愛很愛,你是我生命的全部,為了你,我可以捨棄一切,所以我更捨不得你有一絲一毫的不開心,知道嗎,我和燁他們早就約定,只要是你真心愛上,難以割捨的人,我們都可以接受,因為我們太愛你了!上次你突然失蹤,燁急得差點兒暈倒,我們像瘋了似的到處找你,那種心痛,終生難忘,所以那天晚上得而復失之後,我們都有些失控,差點兒弄傷了你,為此,我可是懊惱了好久呢!」
眷戀地輕輕吻著雲曉月的發,司徒遠繼續傾訴:「月兒,你是這樣的美好,就像是天邊皎潔的明月,吸引了無數優秀的男子飛蛾撲火一般湧來,風絕他們三兄弟,秦傲和秦羽,還有寶寶,就連黑衣和白衣他們,也愛你,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裡,要說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哪個男子不希望心愛的人兒只屬於自己一個人呢?但是月兒,因為曾經那樣痛過,所以更能體會他們的心情,玄柯為愛放棄自己的生命,玄夜為愛改變了自己,風絕和秦羽為愛甘心為奴,寶寶雖說心智不全,卻也懂得了為你努力學習本領,就連曾今那樣不可一世的秦傲,因為愛你,主動承受了那一箭,放棄了進攻白虎最好的機會,月兒,他們對你的愛,不比我的少,我之所以這樣說,並不是想要勸你收下他們,我只是想告訴你,有的時候,原諒比恨更好!
你看,你的原諒,讓玄武國有了一個好皇上,因為你,白虎國和玄武國現在國泰民安,百姓生活更加的幸福美滿,多好!月兒,秦傲知道錯了,他也在試圖彌補自己的過錯,你就算殺了他,夫人和萱兒,還有寶寶也無法復活,更何況,當初老爺的確是帶有目的潛入青龍國的,秦傲身為帝王,抄了雲家本沒有錯,錯就錯在他不該為了保護你而害死了孩子,我想,你心裡最恨的,恐怕就是這個吧!其實,親手殺死自己唯一的孩子,他的心裡,也一定很痛,但是對他來說,你比孩子更重要,所以他選擇犧牲了孩子,當然,我不否認,秦傲這個人,的確很對不起你,所以,他絕對不是個好丈夫,可卻是個睿智的好皇帝,將青龍國治理得井井有條,蓬勃發展,我是青龍國的子民,我希望青龍國的百姓生活永遠這樣美滿,所以我很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做一個快樂的雲曉月,我們仗劍江湖,逍遙自在,何等快活?要是你這麼喜歡孩子的話,我們會很努力很努力,你一定能如願以償,秦傲的話,就算了吧,其實,讓他活著,比殺了他更讓人痛快,不是嗎?」
摟著雲曉月,司徒遠將心裡醞釀了很久很久的心裡話,一股腦地倒了出來,他愛她,所以不忍心讓她難過,其實他剛剛就看出來了,秦傲主動挨了那一箭之後,他的寶貝嘴裡不說,臉上不表現出來,但是她的心裡在擔心,只是她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那麼,就讓他來點醒她好了,就算讓寶貝生氣發火,也好過憋在心裡啊!
雲曉月一動不動地靜靜地埋在他的胸前,聽著司徒遠慢慢地講完了所有的心裡話,良久,不發一言,只是緊緊地摟著司徒遠的腰,安靜地趴著,司徒遠也不催促,摟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就像是安慰一個孩子一般,不時抬手輕輕撫順雲曉月被微風吹亂的青絲,一時間,除了淺淺的呼吸聲,樹頂上,靜謐一片!
「遠,你說這些話時的語氣,和燁好像,他是不是也是這樣對你說的,嗯?」半響,雲曉月悶悶地開口問道。
「嗯,燁告訴我們,咱們的月兒,是個聰明絕頂,善良溫柔的女子,是一個來歷非凡,極重承諾的巾幗女英雄,所以他告訴我,要是有機會的話,就將我的心裡話告訴你,你一定能夠明白,月兒,今天這些話,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你千萬別生氣,我只是不想讓你做讓自己後悔的事,秦羽到了之後,就讓他去勸說吧,只要秦傲肯退兵,咱們就送寶寶回朱雀國去,以後和他再無交集,讓他永遠活在後悔裡,好不好?」司徒遠黑眸閃過一絲釋然,微笑著回答。
「你們啊……」心,漸漸安定下來,感動在心間瀰漫,雲曉月眼中隱隱泛起濕意,一絲淡笑,從唇邊綻出:她的燁,心思永遠那麼剔透,知道自己因為愧疚蝶兒,所以想著法子來告訴自己,這一切的一切,和她雲曉月無關,她只要快樂就好,至於蝶兒,死者已矣,解開心結,才能永遠幸福啊!
「月兒,你嘴裡說要用自己訓練的隊伍去殺了秦傲,顛覆青龍,可是你的心裡,卻希望天下太平,沒有戰爭,好像太矛盾了嘛,要是你實在嚥不下這口氣的話,我們不殺秦傲,也可以用其他辦法報仇不是?要不,等秦傲箭傷好了,我們逼著他讓秦羽代政,然後把他抓來,你想怎麼折磨他都行,等你解氣了,我們再把他踢回青龍,好不好?」感覺到雲曉月逐漸放軟的身軀,司徒遠眼裡的笑意更深,開始出起了主意。
「我要給他下藥,廢了他的武功,讓他變成整個大陸最醜的男人,還要找一個最醜的女人給他做老婆,我要讓他做馬伕,洗便桶,到廚房去打雜,給我們端茶送水,狠狠地折磨他,我要讓他一無所有,從一國之皇變成最卑微的奴才,人人都能呼來喝去,將他囂張跋扈全部磨去,哼,只要不弄死他,怎樣都行,是吧,好,我答應你們,不殺他,留他一條小命,直到我解氣為止,至於玩多久,我說了算,怎麼樣?」眼裡的殺氣消失了,但是那冰冷的寒意,仍然滿溢著,雲曉月抬起頭,盯著司徒遠的臉,恨恨地說。
「呃?」司徒遠越聽臉上的笑容越是僵硬,等雲曉月說完,那表情,絕對是精彩至極,「月兒,那個……他好歹也是個皇帝,你那個……好吧,隨便你,只要你高興就好,我沒意見!」慘了,秦傲啊秦傲,本來看你可憐,想說服月兒留你一命,沒想到,月兒的手段這麼多,我盡力了,你自求多福吧!
「回去吧,遠,我的心情好多了,秦羽一會兒就要到了是吧,好久沒見到勾魂,很想他呢,走!」唇邊泛起絲絲笑意,雲曉月拉著司徒遠的手,朝將軍府點射而去。
遠遠的,就看見將軍府的管家在門口焦急地踱來踱去,看見雲曉月和司徒遠的身影,急急忙忙迎了上來:「雲神醫,秦王爺已經到了,但是情況不太好,現在在將軍的臥室裡,將軍和一字並肩王急得到處在找您呢!」
「什麼?」二人大驚,匆匆衝進了府門,趕了過去。
「勾魂,他怎麼了?」踏進臥室,看見一身紅衣的勾魂坐在床邊,眉頭緊皺著,雲曉月焦急地問道。
「月兒,終於見到你了!」衝上前一把將雲曉月緊緊箍進懷裡,勾魂放鬆地歎道,臉上溢出了滿足的笑容。
「想死你了!」踮起腳尖,在他漂亮的唇上重重吻了一下,安撫一下這個大醋罈子,雲曉月拉著他來到了床邊,觸目所見的秦羽,讓她的心,沒來由的一緊。
俊美突出的五官痛苦地糾緊,額頭上沁著密密的汗珠,臉色慘白慘白的,透著不正常的青灰,以往淡淡桃紅色的嘴唇乾裂蒼白,兩腮深深地凹了進去,憔悴的要命,哪還有以往玉樹臨風的帥氣模樣?
「他的身體本來就虛弱,一救出來就上了馬車,日夜兼程地趕路,好不容易醒了,聽說戰事一觸即發,死活要讓我帶著他趕過來,結果還沒到這兒,就暈過去了!」一旁的勾魂解釋道。
「真是胡鬧,他的小命,不想要了不成?」火大地說道,雲曉月坐到床邊,細細地幫他把起脈來。
「哼哼,那是因為,他愛死某人啦,一聽說你也在這兒,就急得不行,我只好成全他咯!」勾魂酸溜溜地回答道。
「你這個傢伙,都什麼時候了,還吃這個乾醋!我知道了,只愛你們嘛,我記得我說的話,你也累了吧,去好好歇歇,我一會兒來找你,好不好?」微微一怔,雲曉月沒好氣地瞥了那個一臉疲憊的醋罈子一眼,關切地說。
「我的月兒,愛死你了,我就去,一會兒見!」勾魂瞬間笑開了,跳起來抱著雲曉月狠狠親了一下,旋風一般衝了出去。
「遠,去端盆熱水過來!」蹙起眉,雲曉月掀開錦被,吩咐道。
「好!」
小心地拉開秦羽身上血跡斑斑的衣物,果然,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因為沒有好好處理,好好休息,所以發炎了,怪不得剛剛感覺他在發燒呢!
該死的,怎麼打得這麼慘?看著他白皙的肌膚上那紅腫的粗大鞭痕,有些地方還泛出青紫的顏色,都這麼久了還這麼嚴重,可見當初下手的人,一定是毫不留情的,雲曉月美眸含怒,非常氣憤。
「月兒,勾魂說了,那些人全都讓他給殺了,一個不留!」端著熱水進來的司徒遠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
「你來給他上藥,化膿的地方全部都要挑開,我去開藥方,嗯?」伸手遞過去一根金針和一瓶自製的傷藥,雲曉月吩咐道。
「好!」
不一會兒,藥方開好了,雲曉月吩咐外邊的侍衛拿著藥方去抓藥,而後走進內室,遠已經將他身上幾乎重新上了一層藥,雲曉月阻止了他要給秦羽穿上衣物的動作,扯過錦被,蓋住了他幾乎全裸的身體,坐在了床榻邊。
「月兒,這下我們該怎麼跟秦傲他們解釋呢?」蹙著眉,司徒遠坐在一旁,看著秦羽虛弱的模樣,擔憂地說。
「唉……你說他們怎麼這麼會鬧騰呢?這個秦羽也真是的,堂堂一個武林高手,說被抓住就被抓住,還被打得這麼慘,真是讓人頭疼啊!看樣子,明天我得親自去那兒走一遭了,秦羽是玄柯的人所抓,也是玄柯的人所傷,那個勾魂,又把所有的人給殺了,我要是不親自去說明,沒準秦傲的那幾個火爆將軍,一衝動之下,又來攻城,豈不糟糕?再說了,我要是直說是玄柯所為,秦傲一準得去討伐玄武,玄武國現在根本禁不起秦傲的大軍攻擊,一打仗,又要生靈塗炭,唉……」長歎一聲,雲曉月說道。
「不行啊,你今天剛剛傷了秦傲,要是去了,出事了該怎麼辦?」匆匆進來的白鵬展立刻反對。
「笨死了,咱們帶上十萬大軍一塊兒去不就行了?再說了,就憑我的武功,他們困不住我的,就這麼決定了,鵬展,派人小心伺候著他,我們到書房去商議一下,走!」皓腕一揮,雲曉月沒給任何人反駁的機會,跨出了房門。
「可是……好吧!」司徒遠和白鵬展無奈地歎了口氣,跟了出去,他們的月兒啊,有的時候強勢得不行,讓他們這個大男人,也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可是就是這樣的她,讓他們愛逾生命,看樣子,這一輩子,也只能這樣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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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一更,要寫總裁文,唉唉唉,顏的債,要還撒,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