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真是……哎呦,笑死我了!」揉著自己的肚子,白鵬展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就是你說的滅他們士氣的辦法?果然是夠特別,很有效,哈哈……」
「真是絕了,月兒,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計謀,太有趣了,哈……」司徒遠攬著飛身躍下的雲曉月的腰肢,趴在她的肩上,大笑不已,雲曉月忍不住朝天翻了一個白眼,說實話,她根本沒想過要讓秦傲也這樣在人前出醜,她原本只是計劃讓他的騎兵營跌個大跟頭,讓所有人,包括青龍的士兵們笑笑,衝去緊張的戰爭氣氛,達到擾亂戰事的目的,沒想到,秦傲居然這麼不濟,真是太沒用了!只是這樣一來,秦傲能忍下這口氣麼?會不會讓青龍國的將士們更加的氣憤填膺,從而一怒之下,真的前來攻城了呢?皺皺眉,雲曉月心中的擔憂更甚。
「鵬展,別笑了,傳令下去,嚴加戒備!」雲曉月囑咐道。
「放心吧,我已經說了,月兒是擔心秦傲前來攻城是麼?別擔心,嗯?」白鵬展笑瞇瞇地回答。
「鵬展,走,帶我去看看你們的佈置,快!」眼珠子一轉,雲曉月說道。
「好!」
三人急匆匆趕到指揮室,那兒聚集了好幾位將領,看見雲曉月走進來,笑得開心極了,紛紛抱拳一禮:「雲神醫的謀略果然勝人一籌,此次我方的小勝,真是大快人心啊!」
「諸位謬讚了,在下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咱們先來看看這個吧!」搖頭謙虛了一下,雲曉月指了指地圖,立刻,大家就討論了起來。
「白淵城」左右兩邊環山,正好卡在北端進出白虎國的唯一通道上,所以只要得了此城,等於是完全掌控了白虎國的北疆,而「白淵城」雖說是易守難攻,但是畢竟還是有三面城門屬於可攻擊的範圍,雲曉月仔細看了分佈圖,適當地將內城和外城的士兵做了一些調整,然後吩咐白鵬展他們安排下去,讓大夥兒扎些稻草人,穿上戰甲,放在城牆上豎著,因為她發現,這兒的人用弓箭的概率很高,為了不浪費資源,自然是小小的剽竊一下,弄個「城牆借箭」什麼的,確保萬一打起仗來,有充足的資源之餘,還可以小小保護一下自己的士兵,可謂一舉兩得呢!
其實,出這個主意只是雲曉月以備不時之需罷了,她私心裡真得不希望打仗,因為戰爭就意味著有人會死亡,無論哪方的將士流血犧牲,都不是她所願意看見的,當然,這倒不是她心慈手軟,作為殺手,要是殺起人來,她絕對是又快又狠,但是這些士兵並沒有做錯什麼,他們只是替罪羊罷了,這也是雲曉月為什麼昨天晚上夜探敵營的時候,沒有直接在飯菜中下毒的原因,其實要徹底解決這三十萬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們的食物和飲用水中下劇毒,讓他們全數中毒身亡,一勞永逸,但是她不願意,也絕對不會這樣做,她要報復的人只是秦傲而已,與他人無關!
坐在屋子裡又商議了一個時辰左右,看看基本都安排好了,雲曉月和司徒遠、白鵬展剛想返回將軍府看看寶寶他們在幹什麼,突然,屋外殺聲震天,一個小兵急急闖了進來:「西門和東門同時遭到青龍軍的突然攻擊!」
「什麼?」一干人大驚,急忙衝了出去。
果然,外邊戰鼓隆隆,雲曉月運功直接衝到西門的城樓,看見箭矢漫天飛舞,好在那些稻草人已經全部紮了起來,所以大部分的箭矢都射在了稻草人的身上,而將士們只是受傷中箭而已,還沒有人死亡,雲曉月舉起一塊盾牌衝到城牆邊朝下望去,只見許許多多弓箭手架著強弩,一排又一排輪換著不斷朝城牆上射箭,掩護著用鐵盾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步兵,朝西門城門移動著,還有一大堆的人,抬著衝撞車,看樣子,是準備強攻!只是雲曉月看了半天,也沒有看見秦傲的身影,心中突然充滿了疑惑。
「遠,去看看東門是不是也這樣,對了,看看秦傲在不在那邊,快去!」急急吩咐著,雲曉月挽起箭,命令城牆的弓箭兵專朝下邊那些士兵們的腳射,因為這樣,才能打亂他們的陣型。
殺聲震天,慘叫聲此起彼伏,雖然雲曉月的方法奏效了,但是那些青龍國的士兵們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拚命地強攻,一批批的將士從正對著西門的山間奔了下來,看樣子,是悄悄從山裡摸過來想打個措手不及的,沒想到「白淵城」的將士們早有了防範,所以未能奏效!
「月兒,東門也是這樣,從林子裡突然竄出來很多的士兵突然就進攻了,現在鵬展在那邊頂著,宋將軍也過去了,沒有看見秦傲出現,月兒,這兒太危險,小心!」拉著雲曉月一低頭,躲過幾隻流箭,司徒遠焦急地大聲喊道。
「那北門的守將呢?讓他不要過來,給我守在那兒,遠,你去看看,我估計,秦傲沒準是想主攻北門,這兩邊都是幌子而已!」蹙起眉,雲曉月喘了一口氣,吩咐道。
「你去吧,月兒,這兒有我和其他幾位將軍,你趕快過去看看,好不好?」司徒遠攬著雲曉月躍到了後方,焦急地說。
「嗯,遠,你給我小心點,要是敢受傷,我絕對不原諒你,知道嗎?」捧著他俊逸的臉,雲曉月霸道地命令著。
「是,我記住了,萬事小心!」幸福地笑著點點頭,司徒遠主動吻了雲曉月一下,滿滿的柔情溢滿的黑眸。
「你放心,那個該死的傢伙居然搞偷襲,我絕不原諒,走了!」跺跺腳,雲曉月飛身下了西城,朝北城飛遁而去,很快就到達了北城。
北城相對於西城和東城,要安靜了許多,那些震天的喊殺聲遠遠傳來,守城的將士們焦灼萬分,握緊手裡的長槍,恨不得衝過去幫自己的兄弟們一把,但是將軍命令他們不許挪窩,所以儘管焦灼不已,大家還是堅守著自己的崗位,誰都沒有動彈。
「雲神醫,現在戰事怎麼樣?」剛剛躍上城樓,大家都詢問起來。
「沒事,頂得住,大家小心守著,我估計,這兒才是最重要的攻擊場所,都精神點!」雲曉月大聲喝道。
「是!」所有人表情一鬆,雲曉月剛想開口說其他的,突然,遠處傳來疾風驟雨般的馬蹄聲,腳步聲,一眨眼,黑壓壓的人群朝這邊席捲而來。
「準備好了,敵襲將至!」雲曉月大喝一聲,伸手拿過一旁一個弓箭兵的強弓,架著羽箭,指向跑在最前面的那匹戰馬,馬上,赫然是秦傲那廝!
看著漸漸逼近的大隊人馬,雲曉月心中疑竇更甚,因為她的眼裡看到的,是一臉焦急的秦傲,死命地甩著馬鞭,而他身後的一群將領,則是急得滿頭大汗,不停地大呼小叫著什麼,這副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要攻城,咬咬唇,雲曉月大喝一聲:「秦傲,給我站住,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蘊含著真氣的聲音很響,傳得很遠,秦傲渾身一震,一拉韁繩,馬兒一下子停了下來,他身後跟著的所有人也瞬間停了下來。
「蝶兒,我沒有命令他們攻城,真的,是他們嚥不下這口氣,我立刻派人命令他們停止進攻,還不去傳旨!」秦傲焦急地大喝,兩個傳令兵立刻一左一右跑了出去,而後秦傲一拉韁繩,馬兒小跑著來到了城門下,慌得一群貼身暗衛急忙跟上,將秦傲護在中間。
「是嗎?」雲曉月冷冷一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麼,那些士兵難道不是你事先安排在兩邊的密林中的?秦傲,你當我是三歲孩童那麼好騙麼,你敢說你沒有一點兒想要奪得『白淵城』的心思?秦傲,你的野心,世人皆知,又何必滿嘴謊言,假借什麼解救秦羽之名,虛偽之至!」
「我真的只是來接你和羽弟而已!」秦傲定定地看著雲曉月的臉,滿眼的悲傷,痛楚地回答:「沒錯,我承認,以前的我,的確是滿心想要利用武力來實現自己的夙願,但是只是以前而已,如今的我,早就沒有了那些雄心壯志,我帶上這麼多的大軍只是為了迎接你,我怕你不肯跟我回去,蝶兒,相信我,好嗎?」
「相信你?」雲曉月只覺得好笑之至:「秦傲,要是你值得相信,母豬都能上樹了,馬上退兵,不然的話,殺無赦!」森森殺氣乍現,握緊手裡的強弓,雲曉月冷漠地頓喝。
「蝶兒,到底怎樣,你才能夠相信我,啊?」絕望地低歎著,秦傲鳳眼裡滿溢著痛楚,突然大聲喊道:「蝶兒,我真得愛你,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他突然的大聲示愛,讓所有的人一下子怔住了,呆呆地看著兩人,在所有人眼裡,雲曉月是個男兒身,現在這位堂堂青龍國的皇帝,居然當著這麼多的人親口示愛,真是太震撼了:原來,這個皇帝是個斷袖啊!於是,所有人心想。
「狗屁!秦傲,你的愛,我不屑,說過我叫雲曉,你居然亂叫,找死!」心火猛然上躥,雲曉月手指一鬆,含怒的羽箭朝他點射而去。
「皇上小心!」兩旁的侍衛嚇壞了,急忙飛身向前將秦傲推開,看著流星一般飛至的羽箭,秦傲的臉上突然閃現出似痛楚,似解脫的奇怪神采,雲曉月心中一驚,還來不及開口,就看見秦傲猛得一提氣,突然飛身迎著羽箭撞去,周圍的暗衛大驚失色,齊齊將躍到半空中的秦傲往下一拉,可是羽箭速度奇快,只聽見「砰」的一聲,羽箭深深地扎進秦傲的左肩,泛著銀光的肩頭從背後透出,帶出噴湧的鮮血,要不是暗衛眼疾手快,這一箭,絕對會扎進他的心窩,空氣,頓時凝固了起來。
「皇上……」突然,兩旁飛出大隊人馬,齊齊悲呼著狂奔而來,雲曉月看著秦傲虛弱地靠在身邊暗衛的懷裡,鳳眼裡滿溢著深情和決絕,定定地看著自己,心,突然有些糾緊,下意識握緊手中的強弓,貝齒緊緊咬住唇瓣,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朝自己的羽箭上撞,難道,他真得想死不成?
「你們……未經允許,私自出兵,回營後,自己去領罰!」微喘著,秦傲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兩員猛將,說道。
「皇上,微臣知錯,可是他居然傷了您,微臣……」其中那名絡腮鬍子的將軍恨恨地看了一眼雲曉月,虎目含淚,怒喝道。
「閉嘴!她是你們的蝶後,不許不敬,是朕對不起她,這一箭該受的,蝶……雲曉,不管你叫什麼,你始終是朕的蝶後,我堂堂青龍國的一國之後,朕絕對不會認錯,等羽弟來了,就讓他自己來見我吧,朕保證,不會向『白淵城』發兵,違令者,斬!你們都聽見沒有?」臉色越見蒼白,秦傲挺直身軀,任憑鮮血染紅了身上金色的戰袍,咬緊牙關命令道。
「是,臣等遵旨!」所有人急忙垂首回答。
「很好,很好……」呢喃著抬眸看著城牆上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那個滿眼殺氣的女子,秦傲苦笑一聲,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不如何說起,眼眸一黯,腳一軟,暈倒在身後暗衛的懷裡。
「皇上……」所有人驚呼起來,急忙將他抱起,飛身上馬,朝前方的軍營疾馳而去,所有的將士們連忙緊隨其後,霎時間如春雷陣陣,大部隊飛速後退,漸漸地,消失在遠方……
「太好了,太好了……」直到此時,城樓上的將士們才反應過來,激動地狂呼起來,雲曉月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遠處漸漸消失的漫天塵霧,手中的弩箭捏得死緊死緊,直到司徒遠他們聞訊趕來之時,她還是維持著這個姿勢,自始至終,未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