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位公子傷得很嚴重,已經暈了過去,這兒是荒郊野外,很少有人經過,再不救治,就會失血過多而死,所以屬下擅自將他救回來了,請主子責罰!」將洪飛抱到馬車旁的草地上,司徒遠掀開門簾,看看坐在裡面的雲曉月和司晴,恭敬地說。
「就知道你會帶他回來,把他放到後面的馬車上,你去給他上藥吧!」將手中的瓷瓶朝司徒遠一扔,雲曉月淡淡一笑,說道。
「可是……這位公子好像還中了毒,主子,我……」面有難色,司徒遠看看雲曉月,他知道雲曉月深諳醫理,所以很是希望雲曉月能為他看看。
「真是麻煩,把他抱到馬車上來,晴兒,你到後邊去吧!」歎口氣,雲曉月吩咐道。
「好!」
司徒遠將昏迷的洪飛抱到地毯上放好,車伕駕著馬車繼續前行,雲曉月將水袋裡的清水倒在一旁的銅盆裡,拿出剪刀,小心地和司徒遠一起,剪開了他身上的衣物。
「這個傢伙倒也硬氣,傷成這樣,還能撐這麼長時間,厲害哦!」雲曉月忍不住說道。
眼前男子白皙結實的身體上有很多的劍傷,尤其是後背的傷,從肩胛處橫貫整個背部,傷口很深,衣服和傷口已經黏合在一起,估計傷了有一段時間了,能拖著這樣的傷勢跟別人周旋,值得佩服。
「月兒,這個傷,怎麼辦?」為難地看著,司徒遠不知道如何下手。
「撕了,不然你想怎麼樣?留著的話,他的小命就沒了!」用內力將銅盆裡的水加熱,將棉布扔進去消了毒,細細地在傷口上擦拭著,很快,盆裡的水都變成了血紅色,等到傷口上的血痂軟化,雲曉月捏住破碎的衣料,毫不猶豫地用力一拉,「啊……」男子一聲慘叫,募然張開了眼,那傷口的血,也迅速湧了出來。
「我在給你療傷,很快就好了,忍忍啊!」迅速點住周邊的穴道止血,雲曉月一邊示意司徒遠給他的傷口抹藥,一邊低下頭,用錦帕輕輕拭去他額上的冷汗,輕聲地安慰著。
「謝……謝謝你!」緊緊咬住嘴唇,強忍著疼痛,洪飛艱難地道謝。
「不用道謝,既然你上了我的馬車,總不能讓你死了吧!好了,閉上眼休息一下,到了前面的小鎮,我幫你好好看看,看能不能把你的毒解了!」
「嗯!」疲憊地閉上眼,男子沉沉地睡去了。
司徒遠將他身上所有的傷口都塗上了藥,拉過一旁的錦被,輕柔地蓋在他的身上,然後將瓷瓶遞給雲曉月,微笑著說:「月兒,謝謝你願意救他。」
「要不是你把他帶過來,我還真沒打算救呢!遠,你看他身上穿的衣服是上乘的絲綢製成,我探過他的脈,經脈寬廣,內息雄厚,雖說因為藥物作用暫時沒法使用內力,不過看得出,這個人武功一定很高,這樣的人,居然被下藥,追殺,被人陷害,要賣做男妓,那麼要抓他的人,一定來頭很大,遠,我很不喜歡麻煩,我只喜歡逍遙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不過,這個大麻煩現在救也救了,那幾個人殺也殺了,算了,等把他治好了,就請他走人吧!」很自然地窩進司徒遠的懷裡,附在他的耳邊,雲曉月輕輕地說。
「啊?對不起,月兒,我只是看不慣這些小人行徑,沒想那麼多,月兒,很抱歉!」司徒遠一愣,恍然大悟地道歉。
「我知道,遠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正直善良,我就喜歡你這一點,保持就好,不要改,記住了!」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雲曉月微笑著繼續說:「至於這些事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人能把我們怎麼樣的!」
「月兒……」感動地摟緊手臂,司徒遠深情地呢喃:「這樣的你,怎能讓我不愛?這一生,只要能相伴你左右,足矣!」
雲曉月微微一笑,有些感動地摟緊他的腰,溫暖的感覺在心中流淌,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絲絲縷縷的幸福,漸漸瀰漫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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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駛得很快,大約一個多時辰之後,一個還算繁華的小鎮到了。
在最好的客棧定了三間上房,司徒遠將昏睡的洪飛連著錦被一起抱進客房,雲曉月坐在床邊的凳上,為他細細把脈。
其實,洪飛中的毒並不是很難解,只是這種毒停留在經脈裡,一直抑制著內力的運行,越是武功高的人,作用就越大,要想將它完全排除,必須要借用外力,就是說,要將中毒的人放在大桶裡,用稍燙的水,像蒸饅頭一樣的蒸,還要加入適量的藥材,但是現在洪飛身上都是傷,沒辦法這樣做,於是雲曉月決定帶著他一起上路,等到身上的傷口完全好了,然後就在附近的小鎮裡給他療傷,至於藥材麼,需要的都是一些常用的,哪兒都買得到。
晚上,洪飛醒了,雲曉月把情況告訴了他,洪飛自然是滿臉感激地道謝,沒有任何異議。
吩咐小二為他專門做了營養豐富的病號飯,餵他吃下,雲曉月讓司徒遠給他重新上了藥,然後吩咐他好好休息,和司徒遠一起,睡在了他隔壁的房間。
根據雲曉月的判斷,這麼深的傷口,而且這裡又沒有抗生素之類的,晚上准要發燒,果然,睡到半夜,雲曉月聽到隔壁有輕微的呻吟聲傳出,心中一擰,她知道,這個傢伙,發燒了!
輕輕地下床著好衣,推門走進去,看見洪飛漂亮的臉燒得緋紅,呼吸急促,摸摸額頭,很燙,看樣子溫度很高,這兒沒有酒精,沒辦法,雲曉月只好讓小二送進來溫水,給他物理降溫,順便開了藥,讓小二連夜去抓來,煎好給他服下。
忙忙碌碌到清晨,雲曉月累壞了,就連隨後就起來找進房間的司徒遠,也累得不輕,於是雲曉月決定,在小鎮休息一天,第二天再出發,至於洪飛麼,就交給司晴照看,她拉著司徒遠吃完早餐,躲到房間裡去補眠了。
一覺睡到下午,在司晴繼續的降溫下,洪飛的燒終於退了,人也清醒了過來。
休整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雲曉月帶上洪飛,繼續出發了。
雖說雲曉月沒怎麼為人治過病,但是這高超的醫術放在那兒,總不會有假,在她的精心照料下,當然,還有極好的傷藥的作用下,洪飛的傷勢好得很快,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除了不能使用內力,其他的傷,完全好了!
不過,這半個月來,可把雲曉月給煩死了:首先,自從他能夠下床走動開始,就非要坐雲曉月和司徒遠的馬車,怎麼也不願意和司晴一輛,說是男女授受不親,好,坐就坐吧,雖說在馬車裡,他從不說話,但要是她和司徒遠稍有親暱的舉動,他就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她看,那意思,好像在說:原來你喜好男風啊!把雲曉月氣得無語,更加懶得理他了。
這天,一行人來到了離邊境不遠的一個小城,雲曉月看看洪飛身上的傷勢已經完全好了,便決定在這兒給他解毒。
準備好所有的藥材,雇下了客棧裡的澡間,雲曉月讓洪飛先進了房間,脫光所有的衣物坐到已經放好藥材的木桶裡,然後推門走了進去,因為這個火候和其他藥材的投入時間,只有自己知道,自然不能假手於他人。
因為熱氣的關係,房間裡很悶熱,站在木桶邊,雲曉月很仔細地測了測水溫,時不時地為他把把脈,根據藥材的顏色判斷藥性的吸收情況,再依次逐漸加入其他藥材,忙的是不亦悅乎,因為太過於專注,所以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注意到,洪飛從她踏進房間開始,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而且越來越灼熱,妖媚純淨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她忙碌的身影。
「曉,我可以叫你曉嗎?」終於,洪飛忍受不了雲曉月完全的忽視,開口說道。
「嗯,可以,什麼事?」一抬眼,看見熱氣蒸騰下的洪飛美得驚人的臉,雲曉月怔忪了片刻,問道。
「曉,司徒遠,是你的家臣嗎?」
「遠?他是我的人哪,怎麼了?」雲曉月有些奇怪。
「沒什麼?」臉一紅,洪飛眼神有些閃躲:「曉,你能不能隨我一起回府,你的醫術這麼好,我想請你做我的私人大夫,我會給你最好的酬勞,行嗎?」
「你?」看了洪飛一眼,雲曉月忍不住笑了:「洪飛,雖然從救了你到現在,我從來沒有問過你除了你名字以外的任何事,但是我知道,你必定出身不凡,從你的談吐和氣質中,就可以看出,不過洪飛,我不喜歡束縛,更不會為什麼人服務,你我相遇只是偶然,等你的毒解了,你就可以離開了,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跟你走的,知道嗎?」
「可是,我……」臉一下子漲紅了,洪飛躊躇了半響,頹然歎道:「曉,你是一個人才,醫術高,身手好,我真的很欣賞你,你真不願意跟我走嗎?」
「廢話!等你好了,就是我們分手的時候,我這個人最怕麻煩,你最好離我遠點,否則的話,我不能保證我一怒之下,摘了你這顆漂亮的腦袋,知道麼?」白了他一眼,雲曉月扔進去最後一味藥材,淡淡地說:「好了,呆在裡面別出來,一個時辰後,我再過來,嗯?」
「可是……好吧,謝謝你,曉!」洪飛頓了頓,微笑著目送她走出了房門,垂下眼簾,靜靜地坐著。
一炷香過後,突然,旁邊關著的木窗上傳來的「篤篤篤」的敲擊聲,洪飛渾身一震,眼神瞬間變得冷冽,淡淡地說:「進來!」
窗開了,一個黑衣人如狸貓般悄然躍了進來,跪倒在地:「主公,屬下來晚了,請主公恕罪!」
「不是你的錯,起來吧!怎麼樣,查出來是誰暗中指使的嗎?」
「回稟主公,所有的人全部被滅了口,屬下無能,沒查出來!」
「算了,不用查我也知道,除了他,還會有誰?對了,影,你去查查這個雲曉,是什麼背景,這樣的人才,我很想收為己用呢!」
「是!主公,所有的人都已經到了這個客棧附近,您什麼時候回府,夫人都要急壞了!」
「快了,就算我不想走,曉也會趕我走的!」無奈地笑笑,洪飛妖媚的眼神瞬間冰冷:「影,給我嚴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花招!」
「是,主公,屬下告退!」
黑衣人很快按原路返回,房間裡又恢復了寧靜。
「雲曉,你到底是什麼人呢?人長得比女人還要漂亮,武功那麼高,連我都摸不透你的底,還有那麼厲害的醫術,這樣的人才,應該早就被各國國主網羅去了,你怎麼會這麼逍遙的到處晃悠,還是說,你是哪個國家派出的細作?不像啊?雲曉,你可真是神秘啊,我還真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哪兒來的呢!」靠在木桶上,洪飛輕輕地自言自語著,那雙清澈的眸子如一團濃霧,迷惑而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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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雲曉月準時走了進來,看了看木桶裡已經變得黑灰的水色,滿意地點點頭,微笑著說:「好了,你身體內的毒已經完全清除了,你運氣試試看!」
「真的?」洪飛顯得非常興奮,激動地閉上了眼睛,片刻後,洪飛咧開嘴,拉著雲曉月的手,愉快地笑了:「曉,我好了,我真的好了,謝謝你!」
「不用謝,現在你已經沒事了,那我們就此別過吧!」抽出手,將手裡一套乾淨的衣物放在一旁的長凳上,雲曉月聳聳肩,朝門口走去。
「曉,接著!」突然,洪飛喊了一聲,一回頭,一塊玉珮飛到了面前,雲曉月反射性地伸手一接:「這是什麼?」
「哦,一塊玉珮,拿著它,你可以在所有有玉珮上標誌的錢莊隨時取到銀票,算是我給你的酬勞!」
「哦?」看也沒看,雲曉月捏在手裡晃了晃,不甚在意地說:「雖然我不需要銀票,不過,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再見!」說完,跨出門將玉珮往戒指裡一扔,走了!
「收下了就好!曉,收下了它,我們就一定會再見!」神秘地笑了笑,洪飛迅速穿好衣物,朝客棧外走去,他還有很重要事,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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