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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23章 傾聽角色 文 / 桃之妍妍

    但是,怎麼怎麼可能呢!母親早在她出生的時候就死了呀!不是嗎?至少她聽來的版本就是這樣子的!她從小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沒有再哭著鬧著纏著父親要母親,可是怎麼會在二十年後,她又忽然的出現呢?若是她沒有死,那為什麼父親會哀戚的說母親已經死了?而且還一有空就跑去墓地看母親呢?蒼紫彤不明白。但是蒼紫彤自己又是有預感的,因為剛剛哥哥跟她說了,父親去世的事情,不能跟母親說。如果不是母親的話,又怎麼不能說……

    現如今,見到母親蒙著頭紗和面紗,就連坐著,都坐得那麼的虛弱,蒼紫彤就明白了,母親這樣的身子狀況,確實接受不了父親不在了的打擊。那麼,這是她的母親不錯了……然而,就算她真的是母親,蒼紫彤也無法接受這麼忽然出現的母親啊。因為,這二十年,母親為什麼不在她的身邊照顧她?她從小就沒有享受過母愛,甚至連一聲「媽媽」都沒叫過。此時見了她,蒼紫彤真的叫不出來。

    蒼暮之見狀,大概也明白紫彤的心裡在糾結些什麼,低聲的在蒼紫彤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這才將蒼紫彤的疑慮和埋怨打消。咬了咬牙,她有些諾諾的,叫了一聲「媽媽」,但是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在叫嚷。蒼暮之擰了擰眉,卻是低笑著開口,「紫彤,平時你的大嗓門去哪兒了?怎麼見到媽媽了,卻叫不出來了?」

    蒼紫彤有些羞澀的瞪了一眼大哥,大哥也真是的,怎麼能夠忍著那麼久才告訴她這件事情!?難道她在大哥的眼裡就那麼的不能保守秘密嗎?!

    「沒關係,暮之,你別欺負紫彤,紫彤第一次見到我……會不接受也很正常的。」方瓊芸聲音細細的,柔柔的,還有些虛弱的哽咽夾雜在其中,蒼紫彤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看著母親,母親的眼睛裡充斥著霧氣,那紅紅的眼珠子,讓她也不由的跟著紅了眼眶,熱熱的感覺在眼眶裡氾濫。舔了下嘴唇,她沙啞著開口,「媽媽,對不起,我……我是覺得太突然了,您別哭……」隱約的見到母親面紗下面的肌膚,蒼紫彤哪裡還忍得住,嘩啦一下的,就哭了起來,淚流滿面。走過去,她直接就抱住了母親的身子,小小的,香香的,充滿了溫柔的味道。

    那是媽媽的味道。蒼紫彤一邊哭一邊嗅著,同時,臉上也洋溢出笑臉來。

    蒼暮之看著蒼紫彤挽著母親離開西雨沫的病房,她們出去散散步,他將病房門關上後,走回了西雨沫病床邊,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下自己激動的心情,拉起了西雨沫的手掌,握在手心裡,感覺到她的手掌一顫,他愣了下,目光緊盯著她熟睡的臉龐,好一會兒後,溫柔下了臉龐,微笑的看著她的臉,將她的手掌放在他的臉頰邊上,貼近了她的溫度。

    西雨沫幾乎要忍不住的睜開眼睛,她能夠感覺到蒼暮之落在她臉頰上的目光,是那麼的灼熱和火辣,還有那淡淡的溫柔。其實在方瓊芸走進病房的時候,西雨沫就醒了,但是一直沒有睜開眼睛,是因為她知道,暮之要讓紫彤瞭解,他們的母親還在世,畢竟這個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處理不好,很有可能還會引發更大的矛盾。更何況,在西雨沫看來,這畢竟是蒼家的家事,她還是不要摻和的好。所以一直假裝熟睡,等她們母女倆相互認了對方,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其實她也好緊張,好擔心紫彤會接受不了,幸好,紫彤這孩子真的是有很單純的心思,她不會去想太多複雜的問題,只是單純的想著,母親能夠回來是一件好事。

    當她聽到她們母女倆哽咽的聲音,她自己也忍不住的想要哭泣,好不容易等她們離開,她忍住了,可這蒼暮之又用那緊迫盯人的方式盯著自己,真是坐立不安啊!

    「還要裝睡到什麼時候呢?」蒼暮之柔柔的聲音傳來,聲音中還帶著幾分取笑的意味。

    西雨沫忍不住了,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一看,就見到他俊逸的臉龐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一些烏黑黑的顏色,不由一怔,眼眶緊跟著發紅,昏迷前的一切全都如潮水般湧進了她的腦海裡,她還記得,當時自己害怕得想要撲進火海中將他拉出來……那種後怕,那種恐懼,此時此刻又全都衝進了她的頭腦裡,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哎喲,怎麼又想哭起來了?醫生說你情緒不能夠太激動,你的身子還很虛弱,要乖乖的保持好心情躺在床上起碼要半個月的時間,否則你跟孩子都會有危險的。」蒼暮之緊張的開口,有些手忙腳亂的看著紅著眼眶的她,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夠安慰她,只有實話實說,至少,希望她能夠顧忌著孩子,多多少少的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果不其然,西雨沫聞言,一聽到事關孩子,她立刻就忍住了,憋著一雙淚眼,十足十的淚娃娃一個。

    深吸了幾口氣,她才穩住了情緒,眨了眨眼睛,她說不出話來,只是用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蒼暮之,「孩子真的沒事嗎?」她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伸進被子裡,捂在她的小腹上,鼓鼓的,而且還能夠感覺到皮下的那個生命跡象,她鬆了一口氣。她原來以為,小腹那麼疼痛,孩子一定是在跟她抗議了,但是當時的情況容不得她過多的休息,見不到他,她只怕連生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幸好,幸好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祈禱。

    蒼暮之淺笑的回答她,漆黑如墨的眼睛始終黏在她的臉上,彷彿看不夠似的,「孩子真的沒事,你放心。以後不要那麼衝動,知道嗎?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呢,就算你不顧著你自己,也要顧著孩子。更何況,在我的心裡,我永遠都不希望你有事……」第一次,蒼暮之如此直接的表達出他的情感來,讓西雨沫不由的愣住了,好半響的不知道該接下去一句什麼話,只能夠愣愣的看著他的眼睛,直到他的笑容感染了她,她才尷尬的一笑,避開了他的目光。

    「我……我沒有衝動,我只是見到……啊,對了,抓走我的人是齊軒,蒼齊軒,竟然是蒼齊軒啊!他的腳能走路的……」西雨沫忽然的想起來,她眼睛上的紗布掉落的時候,她看到的人是蒼齊軒!而且是一個雙腳正常的蒼齊軒,他怎麼會是能夠走路的呢?!slte。

    蒼暮之斂下了神情,將她半起的身子壓了下去,改好被子,眼神避開她,「我知道,是齊軒干的,你放心,他已經被抓了。」

    被抓了?這麼快?西雨沫一怔,接著看著蒼暮之刻意避開她的眼神,她有些懷疑起來,「你……你知道他的腳是能夠走路的?」難道說,蒼暮之一早就知道蒼齊軒是可以走路的嗎?不太可能吧?

    蒼暮之搖搖頭,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走到床邊,拿了一根吸管放進水杯裡,將杯子遞到她的嘴邊,「喝點水,一會兒我再跟你說。」西雨沫乖乖的喝水,喝過之後盯著蒼暮之,蒼暮之無奈,歎了一口氣,徐徐的將事情說了出來,當然他連之前調查蒼齊軒在公司的事情也說給了西雨沫知道,他不知道是為什麼,他甚至連蒼老爺子都沒說,但是面對西雨沫,他竟然不知不覺的說了出來。可能他太需要一個傾聽的角色了,而西雨沫正是在這個時間出現。

    聽完,西雨沫不由有些唏噓。原來,時間上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有這樣的家庭,就造就了蒼齊軒這樣的性格,再讓他走上這麼一條歧路,想來,也算是意料之中的意外吧。若是在這樣的家庭沒有性格扭曲的話,西雨沫都要懷疑,這個人是怎樣的堅強和強大了。就連她,在蒼錦尉多年的實驗之下,不也是心靈有所缺失麼。不過也幸好造就了她更見堅強的脾性,否則,像她這樣接二連三的出事,不徹底瘋了狂才怪了。

    然而聽完了故事,房內安靜下來,兩個人也跟著安靜了下來,彼此都靜靜的看著對方,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些什麼。蒼暮之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跟西雨沫說,但是卻不知如何開口,而且他也有些害怕,害怕再次被她拒絕。而西雨沫,同樣是心中有話口難開,在看著他出車禍的一瞬間,她曾經說過,只要他活著,她一定排除萬難,無論如何都要跟他在一起,但是此時此刻,兩人真的平安無事的相互面對面的時候,那些話,卻又被她哽在了喉嚨裡,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你……」

    「你……」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目光對視,卻又笑笑。

    「我……」

    「我……」還是同時開的口。

    「你先說吧。」夠你上說。

    「你先說吧。」默契十足。

    愣然,兩人目光呆呆的看著對方,好一會兒,蒼暮之才咳了兩聲,忍住笑意開口:「雨沫,你先說吧……」

    這樣,還敢說他們沒默契沒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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