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東赫是焦急的衝出去的,整整一天,都沒有回來,梅畫鹿就那樣坐在床上,蜷縮著,看著窗外的太陽從清晨的朝氣到正午的灼熱再到夕陽的殘留,一直等一直等卻沒有等到諸東赫回來,也沒有等到他一個電話。
這段時間裡是梅畫鹿撤離的最好時間,她躲在這裡呆一分鐘都意味著會有生命危險,可偏偏她就是不想離開,她想要在這裡等著他,就算等回來的是面對凶殘憤怒的他,她也無怨無悔,她只求,他能夠平安無事,一定要安全的回來!
電話忽然在入夜時分響起,梅畫鹿整個人都一個激靈,她彷彿受驚了一般的看著床頭的手機,心驚膽顫的拿起電話,顯示上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她咬咬唇瓣接通。
「喂!」
「小鹿!」電話那頭的莫展拓聽見梅畫鹿的嗓音似乎鬆了一口氣,卻又更加焦急的說道:「怎麼還不出來?家裡人都等你回家呢,快點啊,再不回來天就更黑了啊,到時候可就危險了。」
他說的隱晦,梅畫鹿卻知道莫展拓這是讓她盡快撤離不要再等了,她也知道現在不走,恐怕一會就走不了了,但是她,實在沒有辦法留給子孫電話一個冷冰冰空蕩蕩的大房子。
「我還要等一等。」
「為什麼?」莫展拓幾乎是跳了起來,急不可耐的吼道:「你知不知道現在很黑了很危險的,是不是遇見壞人了?我去接你好不好?」
梅畫鹿疲憊的閉上眼睛,緩慢地說道:「不用了,我很好,我只是想要再等一下,等……他回來了,我就走。」
莫展拓的面色唰地一下巨變,尖銳的嗓音都變了音調:「等他回來?你這個蠢女人你發什麼瘋?等他回來你還能走麼?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激烈?差一點就要讓他們全都胡了,還好我們更快一步,他現在就是一個喪失了一大筆美金的賭徒,他瘋了,他會傷害你的,你等一個賭徒做什麼?乖,快點離開那裡回家吧,家裡人都很想你的!」
「不要擔心我了,我會想辦法回去的,我要等他,就算是很危險,可是我也要等。」梅畫鹿固執的說道,快速的掛斷電話。
樓下忽然傳來了大片的汽車聲,在寂靜的夜裡劃破了這死一般的安靜!
梅畫鹿整個人都沖了起來,光著腳來到了窗前看著,她細細的數著,十七輛黑色奔馳,車上下來一大群人,迅速的將她的這棟別墅給包圍了,遠處還有三三兩兩的車輛和黑衣人在巡查,一副嚴禁的樣子。
梅畫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第二輛車裡走下來的她擔憂思念的男人,可是這個男人……卻是被人扶著下來的。r8ge。
梅畫鹿的眼圈瞬間都紅了,她緊張的連忙衝了出去,一路光著腳丫下樓,寬大的段子睡衣在她的奔跑中被風吹起了華麗的弧度,可這弧度卻帶給她徹骨的冰冷。
她衝下樓的時候,剛好諸東赫被人攙扶著走了進來,一身是血,一身狼狽。
梅畫鹿驚的倒抽一口冷氣,想也不想的就衝了過去,抬起手就要扶住諸東赫,口中已經心疼的喊道:「你怎麼了?」
她的手來到諸東赫的手臂上,卻被諸東赫猛地抬手給揮掉了,那雙一直用深情的眸光注視著她的冰藍色眼眸裡此刻卻已經是一片陰霾和猙獰,用看陌生人的魔光看著滿臉焦急的梅畫鹿,譏諷的語氣掩藏不住的殺機和森寒:「梅畫鹿,是你麼?」
梅畫鹿心驚膽顫,蒼白的小臉擠出一抹懵懂:「什麼?你說什麼呢?你怎麼會受傷了?要不要緊?快給我看看!」
「你是真的關心我,還是害怕我?」嗓音已經嘶啞的不像話,他的眸子裡盛滿了邪火與暴/虐。薄唇幾乎抿成一條線,漸漸的開口,音調冰冷。
「我當然是真的關心你!小豬,你別這樣,你這樣我真的好害怕!」梅畫鹿忽然間覺得自己的話都不可信了,她是真的在關心諸東赫,她最害怕他受傷,偏偏他就受傷了,最讓她難堪和心痛的是諸東赫此刻的陌生和不信任。
可是她就是那個背叛他的人,他不信任,她又如何辯解呢?
「是不是真的關心我,一會就知道了,按住她,別讓她逃了,這個女人,可是十分善於逃跑的!」諸東赫竟然對左右下達命令,讓他們看住梅畫鹿他譏諷的語氣裡有多少的嘲弄和自嘲只有他自己清楚。
精心安排佈置了這麼久,本來他的回國是秘密的,可是他為了梅畫鹿赫然公開自己的真實身份,諸東赫並不後悔那樣做,雖然他的做法得到了父親的強烈不滿,可是他不想頂著別人的身份來愛梅畫鹿。
然後父親歸國,本來一切都應該十分順利的軍火交接,竟然在關鍵時刻殺出了大批的便/衣警察,這次的事情對諸家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縝密的計劃,嚴密的佈局,精密的人員關係,一絲一毫都是諸東赫親自操刀,本不應該有任何問題的,卻在最最關鍵的時刻功虧一簣!
這讓諸東赫除了惱怒之外就是心驚,因為這次的事情看警察的佈局就知道是早就洩密,最起碼警方應該是有一份他們的交易明細,可是全世界交易明細只有他才有,他帶去的人幾乎受傷大半,死了幾個,那批軍火更是完全的斷送在了警方手中,這一次的計劃,竟然在最關鍵的是口全軍覆沒!
這讓諸東赫怎麼能不生氣不懊惱?
精明如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的身邊有內鬼!而且這個人還一度極其的得他信任,而他將那份重要的東西藏在了家裡,他的那個家只有少數的人知道,不可能會有人進去又不驚動他的!
除非,那個人就住在那個家裡!
真的真的不願意相信自己推測的這個結果,可是偏偏結果又太明顯,他想自欺欺人父親都不答應了,這次的交易意味著他能不能順利上位,對他非常重要,他在沒有證據之前還是不捨得去碰梅畫鹿,但是,他也實在是動作到在那樣和顏悅色和溫柔了。
諸東赫上樓了,梅畫鹿就愣愣的站在原地,心都涼透了,她知道,完蛋了,諸東赫發現了這一切,她不怕疼不怕苦,卻偏偏忽然發覺,她忍受不了諸東赫的冷漠和疏離,那樣的態度簡直比刀刮了梅畫鹿還要讓她煎熬和難受。
諸東赫將刀和畫拿下來,打開了保險箱,拿出了那份資料,原封未動的資料讓諸東赫一直壓抑的心瞬間的放了下來,他忍不住的抓緊了資料,就仿若是抓緊了救命稻草一般,沒有被動過,是不是就能夠排除是梅畫鹿洩密、背叛他呢?
可是他還來不及開心,就被這份資料下面空空如也的地方給嚇得驚了起來,他的那份元老名單和重要會議記錄光碟不見了!!!
諸東赫驚慌的找了又找,甚至他還大費周章的在房間裡找了起來,其實他知道,那份大學丟了!他明明就房子啊了保險箱中,卻偏偏不見了,諸東赫心裡的期望被殘忍的現實打擊的一點不剩,支離破碎。
諸東赫證人都仿若被抽乾了力氣一般的癱軟在了椅子上,目光無神的看著門口,一臉呆滯,旋即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嘲弄,最後是猙獰!
他霍地起身衝了出去,蹬蹬蹬的來到了樓下,看著那站在樓下客廳裡游神的梅畫鹿,諸東赫滿心的火氣和憤怒終於爆/發,他衝過來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梅畫鹿的臉上,力道大的甚至將梅畫鹿給甩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啊!」梅畫鹿被打的驚呼一聲,她感覺到自己的臉正快速的腫了起來,口腔裡甚至有了血腥味,腿和手臂也摔得生疼,她還來不及回頭看他,諸東赫已經先一步的衝了上來,一腳踹在了梅畫鹿的小腿上,梅畫鹿又是一聲痛呼。
「說!是不是你?」諸東赫眼中的沉痛和痛苦幾乎掩藏不住的湧落,他蹲下,大手死死的抓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扭到自己面前,陰霾的目光,猙獰的面孔,氣得起伏不定的胸膛,還有眼中濃濃的厭惡和瘋狂。他大聲質問,暴怒的語氣。
梅畫鹿紅腫的臉嘴角的鮮血眼中的淚,無不讓他心中微顫,可這一次他卻不能在心軟,這個女人,自己掏心窩子對待,哄著寵著的女人,他毫無顧忌的信任著的女人,到頭來,竟然狠狠的在他背後插/了他一刀!
這一刀深可見骨,血肉模糊,疼入心扉!
梅畫鹿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她終於見識到了他的狠,原來他發怒竟然是如此恐怖,可笑以前她還以為他很好欺負呢,怎麼會呢?他是黑道中的一匹蒼狼,桀驁凶殘,冷血狠辣,怎麼會是好欺負的呢?。
眼下心中的苦澀和絕望,梅畫鹿一臉平靜的說道:「是!我拿了你的東西給了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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