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諸東赫竟然就在這麼一瞬間,倉促而驟然,她在甜蜜中還來不及醒來,就已經完全的失去了她擁有的,瘋狂的想要抓住的愛情!
可是,她沒有後悔的餘地!
一個人走在熙熙攘攘的遊樂園裡,目光渙散的漫無目的的游離,整個人都仿若是被打蔫了的花朵,沒有生氣。
愛,來得快,去得也快,她這麼拚命的想要給予他完全的自己,努力地迎合和縱容他對自己為所欲為,每天看著他圍著自己轉,好的壞的甜蜜幸福和饜足的笑容總能讓她感到溫暖和甜蜜,她知道這樣的時光不會太長,可是怎麼也想不到,竟然短暫的只有三十一天。
她以為自己能夠給他全部,可是他卻唯獨忘記了一點,她給不了他承諾和婚姻!
為什麼?心好痛?他的離去,那麼的決然和冷酷,讓她都來不及挽留,他就已經消失在了茫茫人海,她哭,他看不見,看不見最好,走得徹底最好,就這樣讓她永遠也無法回到她身邊更好,這樣,她就不用做那些傷害他的事情了吧?
就這樣吧,就這麼完了吧……
她游離的目光漸漸的茫然和朦朧,有濕潤的液體從眼中流淌,她卻不知道要去擦拭那眼角的淚光,走著走著,她漸漸的失去了走下去的力量,她該何去何從?
沒有完成任務,可能就不能回家,也不能回警隊;被他遺棄了,也不能再回他們那個甜蜜的小窩,一瞬間,她竟然無家可歸了麼?
迎面而來的孩子飛快的奔跑著,手中抓著一大把氫氣球,歡快的朝著梅畫鹿撲來,梅畫鹿失神的根本忘記了躲避,那孩子壯壯的小身體狠狠的撞在了梅畫鹿的身上,將梅畫鹿撞得整個人都想一旁倒去。
預想的痛苦沒有來臨,腰間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的抱住了她,她跌落了一具陌生卻略感熟悉的懷抱,在那一瞬間,梅畫鹿想也不想的就推開了這個人,她的心裡排斥除了諸東赫以外的任何男人,而抱著她的男人,不是諸東赫。
她沒有摔倒,那個小男孩倒是倒在了地上,可能男孩子天生就皮實,摔倒了也不哭,還對梅畫鹿做鬼臉,拿著祈求又蹬蹬蹬的跑著玩去了。
梅畫鹿這才抬頭看著面前的人,果不其然,是尚承昊!
手不的在。「你這麼冒失,讓我怎麼捨得放手?」他細長的眸子裡看不清的情愫,淡淡的沙啞嗓音裡滿滿的心疼與捨不。
「捨不得也要捨得,畢竟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不是什麼人都能給我們等待下去的機會和理由的,沒有人就天生欠誰的,沒有人就應該天生低頭做小,永遠站在原地等著你。」梅畫鹿自嘲的笑著,呢喃的話語都是痛苦。
尚承昊的臉色刷地慘白,心口一陣陣的刺痛感撕裂般的席捲而來。
她的話,讓尚承昊從未有過的感到絕望,她已經不願意等他了麼?是啊,她早就已經放棄他了,她早就已經不願意等他了,可是他從未想過她會這麼直白的就告訴他,她不願意等他了,必須要捨得放手了。
小鹿,你的愛情都給了那個男人了麼?那個呵斥你,離開你,拋棄你的男人了麼?
你願意為那個男人黯然傷神,卻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你的心裡怎的已經將我摒棄的徹底。
梅畫鹿並不知道自己不過是在傷感自己和諸東赫之間的關係,卻讓尚承昊誤會的對號入座了。
她想諸東赫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繼續停在原地等待自己呢?他那麼驕傲,被自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拒絕……她剛才的沉默也算得上是拒絕了吧。他一定是恨死自己了。一想到諸東赫會痛恨自己,梅畫鹿就覺得心裡一陣陣的發寒,難受的幾乎窒息。
兩個人都陷入了僵局一般的沉默之中,尚承昊強忍著心痛的糾結抬眸看著梅畫鹿,勉強撤出一抹微笑來:「要不要去我那坐一下?」
梅畫鹿看著尚承昊,這個她愛了十年的男人,怎麼會……怎麼因為一個突然出現一百天的諸東赫就讓她堅定的心支離破碎瞬間倒戈了呢?而現在的她,竟然在看著尚承昊的時候都沒有當初那種強烈的悸動和愛意,深刻的恨意與埋怨了。
她從來不是一個花癡的女人,卻因為諸東赫而變得離譜,她愛諸東赫,這一刻,她無比的確定!
年少無知的時候,她對英俊帥氣的尚承昊一味的癡迷,她以為那就是愛情,可是自己和一顆,當面對失去諸東赫的時候,她才猛然清醒,那懵懂的少年時候被她認為是最純潔的愛情的愛,哪裡是什麼愛?也許只是純粹的喜歡,和對於得不到的執著,但是對於諸東赫,她確信,她愛他,真真正正的愛!
想通了這一切,梅畫鹿又是開心又是失落,可是這一刻她對尚承昊糾結了十年的戀情終於是徹底的煙消雲散,她看著尚承昊,忽然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意,輕鬆的大道:「好啊,剛好我無家可歸了,昊哥哥正好收留我吧。」
尚承昊一愣,這樣放鬆和願意對他撒嬌的梅畫鹿,他已經長達七年沒有見過了,這樣猛然間見到,他的心裡狂喜,卻在狂喜還來不及表現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驚愕,絕望在眼中蔓延開來。
她的輕鬆和撒嬌,與曾經大不相同,曾經的她,看著他的眼中有濃烈的佔有慾和喜歡,但是現在的她,看著他的目光中只有濃濃的失落和淡淡的輕鬆。
一瞬間,尚承昊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他們兩個之間正在快速的分解,消失,她想要抓住和修補,卻無所適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關係從曾經的互相愛戀變成了他的一廂情願。
壓抑的呼吸幾乎要控制不住,尚承昊微笑著轉身說道:「好啊,我的家,小獸要住多久都好。」轉過身的瞬間,他笑容僵硬,心中,淚如雨下。
她的愛,真的再也不會在他的身上停留了,而他,也說不出任何的抱怨和不甘,因為,是他蹉跎了她七年的光陰,也是他一手毀掉了她為他空留的七年等待,他知道,這一刻他是……真的在沒有機會挽回她了!
梅畫鹿沒有看見尚承昊嚴重濃郁的憂傷和絕望,跟在他的身後,乖巧的令人心酸。
到他家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梅畫鹿很不客氣的洗了一個熱水澡,將自己的疲憊洗掉,充滿水汽的鏡子上,她潔白漂亮的身體上還有他留下的片片痕跡,明明早上的時候他們還甜甜蜜蜜的,但是此刻他們卻成為了分道揚鑣的兩個人。
時間,還真是經不起磨練。
她自嘲的笑,裹好了睡衣走出浴室,尚承昊招呼她過去吃晚餐,梅畫鹿又是一陣傷心,怎麼她身邊的男人都這麼厲害呢?諸東赫也是燒得一手好菜,尚承昊也不差的。
簡單的吃了一點,她實在是打不起精神來,就去客房睡覺了。尚承昊很貼心的將床褥換成了淡淡的紫色,還在房間裡點了薰衣草的精油,都是她喜歡的顏色和味道,她想,就這樣一頭栽到什麼也不想,大睡個三天三夜再說吧。
在精油的作用下,她很快的陷入了睡眠,並且睡得很沉,就連尚承昊在床邊看她良久,甚至用大手描繪她柔美的輪廓她都不知道。
晚上八點,夜色籠罩了整座城市,路燈練成了晶瑩的昏黃燈光一條線一般的漸漸遠去。
房間中依然漆黑,床頭上沉默了六個多小時的手機驟然響了起來,只響了一聲就被一隻大手拿了出去,床上的梅畫鹿依然是睡的沉沉的。
尚承昊看著電話屏幕上那兩個礙眼的字,嘴角勾起一抹嘲弄與狠辣的弧度。
老公?
你也配!
電話響了第七聲的時候停止了,過了一下又打了過來,同一個號碼,同樣兩個字,想到第六聲的時候尚承昊接了電話,放在耳邊的動作優雅,他晶亮的目光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詭異的寒光,嘴角勾起的弧度讓人遍體生寒。
「梅小獸你在哪?」電話中傳來的是諸東赫焦急卻極力掩飾,無力又在掙扎的急切嗓音,嘶啞著,卻不難聽出其中的磁性。
尚承昊笑了,溫潤的嗓音帶著一股子寒意淺淺的傳入電話那一端諸東赫的耳膜:「她在我家。」
這是實話,卻狠狠的觸犯了諸東赫的底線與神經!r507。
仰臥在沙發上的諸東赫聽見這個聲音就仿若是踩了電門一般的猛地坐了起來,疲憊而血紅的眼眸裡充滿了洶湧的殺機,一改剛才那頹廢的嗓音,冰冷而帶著凌厲的兇猛:「尚承昊!」
「是我!」尚承昊大方承認,嘴角帶笑,眼底殘佞。
諸東赫霍地站起來,抓著電話的大手上青筋暴跳,似乎努力忍住那幾乎壓不住的恐懼和慌張,還有恨意與懊惱。
他怎麼就忘了,還有一個時時刻刻準備要搶走梅畫鹿的尚承昊在呢?他怎麼就那麼大意?他怎麼就那麼愚蠢的將她一個人扔在了遊樂園裡?他把她弄丟了,還丟到了敵人的面前,此刻他的女人在敵人手中,虎視眈眈的敵人在這深夜裡用他女人的電話接電話,這場仗還沒開戰,他的情勢就已經岌岌可危!
強壓住胸腔躁動的不安與彷徨,他高高在上的語調抹殺了他嗓音中的慌亂,他甚至聽見自己喉嚨裡發出的那類似於譏諷的嘲弄:「是你又能怎麼樣?」
尚承昊的眸色剎那間風起雲湧。
這話說的太狂妄了!這麼晚了,梅畫鹿在他身邊,換句話說,這是一個曖昧的夜晚,誰也不能保證他們這一對郎情妾意的男女就不會發生一點什麼,雖然這一刻,郎情妾意已經變成了他的一廂情願,可是諸東赫並不知道不是麼?
他們久別重逢,興許就**了呢?他諸東赫哪來的那麼大的自信和勇氣?就認為梅畫鹿就一定會為他守身如玉?他諸東赫憑的是什麼!
「不能怎麼樣,只不過她現在正穿著我的睡衣睡在我的床上,僅此而已。」尚承昊攥緊了大手,明明脖子上的青筋都在一突一突的跳動,可偏偏他的聲音就這麼風淡雲清,在夜色的渲染下,他的話語似乎更加的曖昧逼真。
諸東赫的眉心一跳,喉嚨就仿若是被什麼狠狠的掐住了一般,噎住了,卡住了,生疼生疼的。
「讓她聽電話!」冰冷的嗓音裡有了猙獰的變化,淡淡的咆哮仿若出籠的雄獅再用自己喉嚨裡的聲音招呼獵物,告訴他們,看清了,王,出沒了,會將你們一個個的全都撕碎吃掉!
「對不起,她太累了,睡得很沉,你要有事明天再找她吧。」尚承昊的心臟又是一縮,根本不願意在面對那樣強勢和霸道的充滿自信的諸東赫,他說的輕巧,果斷的掛了電話,關機!
諸東赫瞬間就仿若是失去了目標的野獸,發了狂似的怒吼咆哮將電話摔的稀巴爛。他劇烈的喘息著,紅著眼睛看著滿地狼藉,寂靜的家裡,平時總是有梅畫鹿上來下去歡快嬌嫩的笑聲,可是此刻除了瀰漫著他的怒氣和寒意之外,死氣沉沉。
沒有了她,什麼都變得仿若一潭死水!
可是在他寂寞難熬,心如火燒的時候,她卻臥倒別人榻!不管他們之間又或者沒有什麼,都讓他情難以堪!
「老四,給我查,梅畫鹿在哪!」他發狠了的命令。
四在那邊都是一個哆嗦,連忙的查找起來,不一會就回話了:「少爺,少奶奶在海邊……」
海邊?!諸東赫疑惑的目光在眼眸中閃過,道:「三開車,四跟著來,帶著儀器和傢伙,海邊麼?就是在海底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三和四聽了這話,無不駭然失色!
少爺這一次,是真的發狠了!少奶奶怎麼就這麼不省心?這才好了幾天?
尚承昊將手機放在桌上,目光複雜的看著梅畫鹿,半晌,獰笑:「小獸,你說他來了要是看見我們坦誠相對的在一起,他會不會氣死了?這樣,能不能給你報仇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想讓他舒服。」
他的手,伸向了梅畫鹿的睡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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