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接著跟我說,雪妖是不能接近生死門祖師屍骨的,一旦被逼急了,就會動用「十二邪瘟」,讓骷髏煞出墳禍害。|因為這個毒咒,五鬼系和百靈派也是深有所忌,所以當年從照魂井內煉出的天燈照心和黑木盤,以及後來的燈芯草,都具有克制雪妖的法力。而五鬼系早就派人在這一帶看守老傢伙的墳墓,不讓它發生異變。
可是過了多少年,唐家傳到唐大年這一代時,在他很小的時候,爺爺和父親去世,因為五鬼系是不允許法術錄有文字,以免被外人偷學,是以唐大年什麼都沒學到。而他手上只有一個有關骷髏煞的密咒,但不會法術卻也不會用。正因為這個,地府也同樣派同時五鬼系出身的兩個老鬼,保護好唐大年,不致出了差錯。
我聽到這兒心想,地府會用五鬼系傳人當鬼差,還派去保護五鬼系後人,簡直尼瑪放狗屁。這一定不是正宗地府指令,而是牛頭馬面一夥狗雜碎搞的鬼。當然這伙雜碎被鎮壓,應該又換上內奸在指揮吧?
嘿嘿,這個收穫不小,從他們身上或許也能查出地府的一股隱藏勢力是誰。
老錢接著又說,逼唐大年搬遷墳地的,是生死門人幹的,至於他們這麼幹到底是什麼用意,現在他們倆也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是為了搞定雪妖。而雪妖一經墳地變遷,就急於出谷,今晚就迫不及待的出來了。碰巧丁五在曾老金家,首先來奪這個邪煞,而丁五茅六,跟雪妖之間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到底咋回事,這也是地府一大禁忌,是不容許讓世人知道的,只有生死門才知道內情。
死雪妖奪小五不成,就跑到唐大年家找那個密咒,遭到老錢阻擋,這後來的結果我也知道了。|
老錢說完,看到老閻已經撐不住了,於是跟他換班,帶著我往前飛行。很快越過這兩座山,到了野狼谷內。從上空中隱隱看到雪地上,斑斑黑點在移動,老閻說那都是野狼。雪妖這次受傷逃回來,肯定要驅使野狼幫它擋住門戶。
我心說雪妖想的挺周到,可是不會想到哥們沒從地面過來,而是來了次空襲,讓它防不勝防。
我們最後落在死雪妖老巢上頭,暫時休息一下,又飛進這個洞窟。一進去,就嗅到了死雪妖的氣味,那股冰冷的氣息。老閻點上一盞鬼燈,讓我看到死雪妖那條透明的身影,迅速隱沒在一個洞窟內。
老錢說:「它現在是強弩之末,恐怕連逃跑都很吃力。我繞道從前面堵截。」
老閻點頭:「我也迂迴包抄。」
我們三人立刻分開,我就追著死雪妖的蹤跡一路跑過去,最後在三方堵截的情況下,把死雪妖堵在了一個洞窟內。只見它氣喘吁吁,扶著牆壁站立,xiati只有一條右腿支撐,難怪跑不快。再說飛回雪谷,恐怕也使盡了最後一點力氣。
老閻站在對面,我跟老錢站在這頭,都相互使個眼色,沒有馬上進去。死雪妖肯定會做垂死掙扎,又在它的地盤上,不等它倒下,是絕對不能逼近的。
我掏出了一束香,老閻就往後退步,待我火光發出,他就要逃出洞窟,以免遭到池魚之殃。
死雪妖看到我手上的香,冷笑一聲,身子逐漸變得豐滿起來,由透明專為實體,勾勒出一條婀娜多姿的身形。它**著身子的,一絲不掛。可是這副軀體卻十分的邪惡,讓我們都感到無比震驚和憤恨。
因為它的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是由一張張臉皮組成的,能夠看得出眼洞、鼻孔和嘴巴的痕跡,看上去就像一條刻滿了花紋的毒蛇!
我咬牙切齒的說:「你這是臨死前在向我們炫耀殺死了多少女人,獲得了多少張臉皮嗎?」
「我不會死的,永遠都不會死。但你們會死,一定會!」
我終於聽到了死雪妖真正的說話聲音,尖細中充滿了無窮猙獰,比當時誘惑老抽親吻的那個女孩聲音,陰森恐怖了不知幾萬倍。我登時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心說這死玩意是不是要跟我們同歸於盡?
正想著,只見它眼珠猛地瞪圓,爆射出非常耀眼的光芒,就跟兩隻探照燈似的,晃的我都睜不開眼。
「快跑,它這是要用『冰凍千年』這種妖術……」老閻在對面大聲叫著,一溜煙逃沒影了。
我跟老錢也慌忙往後急退,等出了洞窟口,死雪妖身上已經結了一層後厚重的冰雪,而這層冰雪還正在以非常奇快的速度往外蔓延,凍結。老錢一看勢頭不妙,揪住我的衣領,在洞窟內低空飛行。剛轉進一個洞窟,冰雪就凍結到了腳後跟後頭,嚇得我們倆魂飛天外。這要是給凍進冰層裡,死雪妖倒是過幾天還能出來活動身子骨,我們恐怕就變成冰屍了。
不對,老錢和老閻都變成冰魄了,草,那就給李莫愁當冰魄神針用吧。
老錢大喝一聲,速度加快了一倍,在冰雪凍結之前逃出了洞口,但此刻他已經是油盡燈枯,猛地就往下墜落了。幸好老閻跟在後面,抓住了我們倆,緩緩的落在絕壁下的雪地中。
「一凍是千年,再不現人間,淒冷幽深處,秘藏永不現……」
這聲音是死雪妖的,絲絲裊裊的鑽入耳中,就像在跟前說話一樣,語氣淒涼悲切,讓我有種落淚的感覺。它這四句詩,聽起來若有深意,好像告訴我,秘密被凍在了冰雪內,一千年恐怕都不會再現人間了。
老閻歎口氣,充滿了悲涼的味道說:「雪妖這種冰凍千年,是一種玉石俱焚的妖術,一旦使出,洞窟內的冰雪千年不化,它不但出不來,外人也別想得到它。唉,可惜這種秘密就此埋葬在冰雪內了。嘿嘿,一千年,誰等得了那麼長時間?」
老錢也跟著唏噓一陣子,此時聽到了群狼的吼聲,似乎為冰凍了死雪妖悲鳴。
「走吧,狼來了!」
老錢因為剛才拼盡一口氣把我帶出來,現在累的再沒力氣,老閻帶著我們倆飛出野狼谷,落在一個山頭上喘氣。
我正要問他們護家神奉地府誰的管制時,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叫聲,是女人的哭聲,我心頭一驚,趕忙站起來四處眺望。這時天色微明,看到山南坡上,有一團人影,於是慌忙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