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藍沫予覺得自己的眼睛再次迷濛了起來,難道是霧氣?可是嘴角明明有苦澀的味道,她哭了,她竟然因為愛著一個恨得男人而哭了。
內心的委屈像是磅礡的浪花一次次的激在自己的心口,很疼,也很痛,痛的她想喊,但是她似乎長大了嘴巴,也喊不出聲音,這是一種絕望,愛上一個人卻無法得到那個人的愛的絕望。藍沫予突然轉過身,狠狠的撲到了沐臨風的懷裡,感受到那劇烈的心跳,感受到這個男人結實健碩的胸膛,感受到他的溫暖,但是這個男人,因著沒有一顆愛他的心,所以再溫暖,也不屬於自己。
沐臨風擦拭的手停在半空中,藍沫予這樣突然的撞進他的懷裡,同時胸前的柔軟刺激的他的身子一震,可惡的女人,你這是在誘惑我嗎?下身已經起了反應,被涼水沖掉的欲-望再次翻騰開來,藍沫予,快,快放開,否則我不確定一會不把你就地正法。
沐臨風動了動,想要把藍沫予摟著自己脖子的手掰開,可是藍沫予抱的很緊,沐臨風沒能成功,兩人的身體緊實的密和,這種密和無論是對沐臨風還是對藍沫予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刺激。終於,沐臨風受不了了。
「藍沫予,這可是你自找的!」沐臨風的手摟住藍沫予的光滑的背,嘴唇滑過她的耳際,然後落至她的肩頭,藍沫予的身子微微一震,放開摟著沐臨風的手,眼睛怔怔的看著沐臨風。
沐臨風看到她的眼中竟然是含著淚的,似乎心裡有無數的委屈,他還沒怎麼欺負她吧,這個臭丫頭,搞得他好像做了多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看著她梨花帶雨的臉,沐臨風的心一沉,放開她的肩膀,淡淡的說道,「喂,你別哭了,女人怎麼就愛哭,真煩人!」
突然,一個紅唇咬住了沐臨風的唇,唇裡夾雜著淡淡的苦澀,但是很柔很熱的唇,像是一個火貼,貼住了沐臨風性感的嘴角。藍沫予,竟然主動吻住了沐臨風的唇。
沐臨風擁有一瞬間的震驚,但是看到這個女孩緊閉著的眼睛,微微顫抖的睫毛,還有生澀的毫無技巧的親吻,沐臨風的內心突然流過一絲莫名的感動。
「沐先生,我想我……愛上你了!」藍沫予看著沐臨風的眼睛,緊抿著嘴唇因為啜泣而微微的顫抖,沐臨風一震,輕輕的覆上藍沫予的臉,抹去臉上的淚,然後慢慢的將自己的唇貼了上去。
沐臨風感覺到自己懷中的身子正在慢慢的顫抖,但是這個固執的女孩仍然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讓他也一瞬間的失了自我,因為被珍惜著,所以也學著去珍惜別人,手指慢慢的摟過藍沫予光潔的背,然後讓她更加緊實的貼近自己。
兩個人的主動要比一個人的索取感覺好得多,浴室裡的兩個人似乎像是忍受了長久的思苦,那麼渴望和熾烈的希望擁有彼此,不知道是被藍沫予的深情感染,沐臨風這次的吻竟然異常的溫柔。
原本以為事情就會在浴室中發生了,但是在最後一刻,沐臨風卻放開了藍沫予,看到沉浸在親吻。擁抱和撫摸中的藍沫予的臉色竟然不是沐臨風想像中的那般潮紅,相反卻是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蒼白。
輕輕的手滑過她的額頭,藍沫予連忙抓住,淡淡的道,「我沒事!」隨即像個孩子一般的蜷縮在沐臨風的懷裡,緊緊的攬著他的腰肢,吻著他結識的前胸。
沐臨風的眼神中透出一絲陰鬱,開始用水慢慢的擦拭藍沫予的後背,藍沫予一怔,抬起頭定定的看了沐臨風一眼,此時的沐臨風表情沉重,眼睛散著犀利卻迷濛到讓藍沫予看不懂的光彩,英俊的無關在浴室藍寶色燈光的氳照下更加的夢幻,突然,他的手滑至藍沫予的腰際,藍沫予的身子微微一怔,但是很快乖巧而平靜的靠在沐臨風的懷裡,沐臨風輕輕的抱起她的身子,將她抱出浴室放在地上,全身赤-裸的藍沫予彆扭的扭過臉去,像一個少女一般的羞赧的嘟著嘴巴。
沐臨風蹙了蹙眉,從門把上抽出一條乾毛巾幫藍沫予擦乾身子,又換了一條毛巾擦乾自己,接著,藍沫予再次被橫抱了起來,雖然窩在沐臨風懷裡的她顯得乖巧和安靜,但是那瑟瑟發抖的身體還有緊抿的嘴唇和緊閉的眼睛還是暴露了她的緊張。
再次回到了臥室的床上,沐臨風將這具極具誘惑力的身體放在了床上,下一秒鐘,自己已經忍到發熱的身體緊緊的貼住她。
「藍沫予,你確定你不後悔?」沐臨風輕輕的吻著她的眼睛,然後淡淡的問道,聲音中透露出的,仍然是冰冷,可是此時的藍沫予本來就是在飛蛾撲火。
藍沫予咬了咬牙,沒有說話,接著她伸出手臂,環住了他的脖子,並且抬起身子在他的唇上輕輕的印上一吻。
內心的渴望與炙熱幾乎要將此時的兩人焚燒乾淨,但是他們卻還是耐著性子看著彼此,沉了沉,沐臨風道,「藍沫予,如果你要了我的愛,你會失去我,但是如果你要了我的人,我便永遠都不會愛你!」
說罷,沐臨風輕輕的吻上藍沫予的顫抖的嘴唇,完全無視掉藍沫予聽到這句話時那一剎那的震驚,藍沫予睜大了眼睛,唇舌之間的極近纏綿並沒有完全泯滅她的理智,沐臨風這是在告訴她,不准愛上他,愛上他,就會失去他是嗎?
「藍沫予,沒了孩子,我還是你的男人,如果你要他,就會失去我。藍沫予,你聽著,我……愛你!」說罷,沐臨風再次吻向藍沫予的唇,比上一次更加的炙熱,更加的纏綿。
眼角一滴淚滑過,疼痛像一顆炸彈一般的從藍沫予的心底蔓延開來,侵襲至她的全身,明明聽到了她愛的男人說愛她,為什麼她還是那麼的疼,是知道這一次糾纏的夢迴不過是過眼雲煙,還是預見了這次纏綿之後的冷寂散場,可是為什麼,會是那麼那麼的疼。
此時的他們,用盡所有力氣的抱緊彼此,在寂靜的房間裡,在窗外還是暴風驟雨的天氣裡,在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經說不清道不明的天光裡,他們在演繹一場類似海枯石爛的動人傳奇。
但是也只有藍沫予知道,這個傳奇其實就是一個夢境。
他說他是她的男人,他說他愛她。但是那些陳詞在藍沫予看來確實如此的空洞,如果愛,他一定不會讓她打掉他們的孩子,相反會很努力的保護他,如果愛,他一定不會說她只是一個奴隸,等待承歡和被承歡的奴隸。如果愛,她現在就不會痛苦,她會很幸福,她會是這個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如果只是如果,沐臨風,你是不懂愛?還是不愛?
他緊緊的抱著她的身體,幾乎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裡,絕望的悲傷擦破暴雨的桎梏直達蒼涼的心底,他們相互擁抱相互愛撫,相互輕吻相互索取,明知道也許這場暴風驟雨之後得到的仍然是空寂的無盡荒蕪,但是現在他們是最原始的生物,有著最原始的需求。
這種需求涉獵著彼此的思想,並且以一種最實際的行動讓他們飢渴的心相互得到滿足。
糾纏,繾綣,從未如此的需要彼此,從未如此的不想放開,從未如此的絕望和悲傷,「沐臨風,我愛你!」她幾乎無力的喊出他的名字,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卻又如此羸弱。
心跳在炙熱的需求中緊緊的合成一個節拍,眼裡的淚水再次的沁了出來,「藍沫予,我要你!」身子微微的躬起,但是即使有那麼狂野和熱切的動作,在進入的那一刻他還是那麼溫柔和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嗯。」藍沫予輕輕的呻吟聲傳來,彷彿什麼都不想在顧忌,彷彿忘了上次在醫院所待的那幾天,什麼都忘了,能夠記得僅是自己內心蓬勃而出的絕望,因為這種絕望,她緊緊的抱著身上的這個男子,他炙熱的心跳貼在她的胸口,讓她突然萌生一種無盡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讓她感動到想哭。
她保不住這個孩子,她知道。早就知道,可是卻還是傻傻的奮勇的拼了一場,這個男人,這個她發覺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早已愛到不能自已的男人,竟是殺死她的孩子的兇手,難道僅是因為那個孩子是他給她的嗎?僅是此嗎?!
「沐臨風,我可以打掉孩子,但是我有一個條件!」藍沫予表情沉靜的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道。
沐臨風抬起眼看她,她的眼中有讓他捉摸不透的感情,但是那個眼神卻是他熟悉的堅決,「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我會讓你愛上我,如果我輸了,我會去打掉孩子,絕不拖延!如果你愛上我了,那麼就請,留下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