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腦海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一縷神念脫離意識海,破開流動的罡風,雲霧繚繞下,已經可以隱隱約約看到一座城池了。
「天華城。」
現在可以確定,下面就是目的地,但如何控制鳳鸞降落,這才是關鍵?
鳳鸞速度快得驚人,遠比聖階皇者浮空飛行要快得多,這為陳默創造了喘息的機會,但也是讓他頭疼的地方。
因為照這速度,天華城可謂轉眼就過。
跳下去?不行,到時不摔死也要捲進罡風,被削成碎屍。
做了一個深呼吸,他冷靜了下來,在剛剛登上鳳鸞時,分明看到把手操縱鳳鸞架起的過程。
玄氣點雞冠,口中唸唸有詞……
念的什麼咒語?
管不了許多了,陳默一併雙指,效仿著把手的動作,指尖凝聚了星點玄氣,試探著點在了「雞冠」之上。
霎時,玄奇化作一道圓形波紋,蔓延了鳳鸞全身。
陳默口中唸唸有詞:「架落天華城,架落天華城……」
呼!
驀地,鳳鸞一仰鳳首,展著羽翼一衝飛天。
驟然,停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轉向,讓陳默險些跌落下來,還好反應較快,一把抓住了它脖頸上的羽毛。
這一飛一頓逆風全消,風聲全無。
藉著這一刻平靜,他悄然收回了指尖。怎麼回事。難道指示錯誤,它要飛天不成?
轟。
思緒間,背後殘破的閣樓中。炸響了一聲。
「不好。」陳默暗道。
不出所料,天孤雙煞簇擁著羽翼受傷的鳳鸞,追了過來。那鳳鸞跌跌撞撞,完全失去了平衡,不時便碰撞一下。
「快落啊。」
陳默掌心收起一層玄罡,一掌拍在了鳳鸞脖頸之上。
嗷~
果然湊效,那鳳鸞吃痛。仰首一聲嘶鳴。
可還沒有等一人一龜來及高興,它突然一收展開的羽翼,折身如脫弦利箭。俯衝而下。
陳默眼睛一張,整個人懸浮了起來。
除了抓著羽毛的手掌,攥地更緊了外,幾乎脫離。
小八更是緊緊閉上了龜眼。咬著一撮羽毛。也跟著飄了起來。
這種速度,遠比它前行來的要快,一個呼吸間,已經衝破了層層雲霧,俯視之下那天華城越來越大。
大眼望去,城牆上的守衛已經紛紛備戰,如臨大敵般。
眼見,鳳鸞就要一頭撞在了城牆上。
生死一瞬間。陳默極力控制著身體,飄起來的雙腿。猛地一扣,夾在了鳳鸞脖頸之上。
一百丈、五十丈……
那敦實的城牆,這要撞上去,真是要駕鶴西去了。
陳默掌心攥著羽毛,拼勁了全力拉韁繩似的,生生將鳳鸞碩大的頭顱提了起來。
撲稜~
鳳鸞展開了雙翼,擦著城牆頂呼嘯而過,帶動的勁風,將城牆上的守衛激飛了出去。
彭!
陳默剛剛劃過城牆,背後便傳來了一陣震響。
尾隨來的鳳鸞,一頭撞在了城牆之上,敦厚的城牆被撞出了一個缺口,騰起了濃郁的灰塵。
天孤雙煞從灰塵中一躍,浮在了城牆之上。
城牆四周,天華城守衛紛紛湧向了缺口之處,各個劍拔弩張,一場紛爭難以避免。
「呵呵……」
陳默駕著鳳鸞安全落在了街市之中,看著狼狽的兩人,笑了一聲。
他攥著鳳鸞羽毛的手掌,放在了面前,隨口一吹,被他一把扯下的藍色羽毛,隨風飄落。
「臭小子,找死。」孤煞咆哮一聲。
天孤雙煞名聲在外,何時遭到過這種戲弄,暴怒早已湧上心頭,各自急劇了一團玄罡握在了掌心。
「再見。」
陳默嘴角一勾跳下鳳鸞,向著兩人揮手示意,帶著小八向著城北的浮空山而去。
「小子,哪裡逃。」孤煞爆呵一聲,飛身就要追去。
嗖~
驀地,三艘遁空船化作銀光從天而降,在兩人頭頂,懸浮停了下來。
圍攻而來的城池守衛,此時也匯聚了過來,待一聲令下,勢必想將兩人斬殺於此地。
「住手。」
遁空船中傳出一聲喝止,隨即,跳下一個身影。
來人飛身來到雙煞身前,手持一塊金色令牌,上面雕刻一個清晰的『贏』字,張口道:「我乃鎖雲城嬴承祠,奉贏族長令,與同天孤雙煞二位長老,誅殺潛入無垢神境的賊人,爾等不許放肆。」
「天孤雙煞。」
 
「天孤雙煞。」
……
一聽嬴承祠報出兩人來歷,這城牆之下的將士,紛紛退後了兩步。別說今天撞了道城牆了,即使是拆了城門樓,也無話可說。
當下,慢慢的退了回去。
「小子,你怎麼來了?」孤煞問道。
嬴承祠轉身抱著拳頭說:「家父讓我調查軒轅墨一事,不料想查遍了整個軒轅一族,卻從沒有出現過軒轅墨這個人。因此得了贏族長令,將其視作擅闖無垢神境的賊人,按族規當誅殺。」
「哈哈……」孤煞朗聲大笑。
繼續說:「原以為還要忌諱軒轅家族,這樣以來就大可不必了。你回去稟告族長,這小子活不過今天。」
「二老有所不知,這軒轅墨和我結下了不少過節,這次前來,我帶來了三艘遁空船,集結了上百家丁,所以還請二老成全,允許我同行。」嬴承祠道。
「哼哼,既然如此,那就隨老夫來吧。」天煞一擺袖袍,兩人同時飛身而起。
「二老哪裡去?」見不得回應。嬴承祠縱身飛至遁空船中,緊隨而去。
天孤雙煞並未遠行,落在了陳默遺留的鳳鸞旁。
天煞神念一掃。冷冷道:「出來,別逼我動手。」
「不、不要殺我……」一個聲音從廢墟中傳來,此人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
他不是別人,正是假裝被天孤雙煞追殺的白衣男子。
「老夫問你,剛才那小子去哪裡了?」天煞問道。
白衣男子冷汗直流,睜著驚恐的眼睛。仔細想了一遍,脫口道:「天……天華城,城北三百里。浮空山,風蝕林。」
「浮空山,風蝕林?」
天煞重複了一句,看得出面前人不像說謊。衣袖一擺。雙煞向著城北飛去。
而嬴承祠當仁不讓,統領著三艘遁空船,上百名家丁緊隨而去。
此浩浩蕩蕩的聲勢,如臨大敵般,加之從瑣雲城一路追殺到了數千里外的天華城,誅殺軒轅墨一事,不足半日時間,已經傳遍了整個無垢神境。
無垢神境至西。一座直達雲霄的浮山,名為沐月鋒。之所以得此名,是因為峰頂不分晝夜懸掛著一輪圓月。
一條白玉石階路由下蜿蜒向上直達頂峰,峰頂絕大部分被一片潔白的玉石鋪成了廣場。正西方,一座奢華的宮殿,名為藍嫻宮,宮殿背後便是彷彿觸手可及的圓月。
玉石廣場上空,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如仙女下凡般從天而降。她蓮足浮空虛踏,一擺纏在藕臂上的綾羅,落在了宮殿門口。
蓮步岌岌,粉雕玉琢的粉面上,儘是焦急之色。
「夫人,夫人。」
人還沒有進入大殿,如夜鶯啼鳴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大殿之內比較寬敞,此時七八個女子一組,撫琴、拉胡、彈箏、吹笛……正演奏著一首輕柔的曲子。
大殿正堂之上,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依靠在鳳椅上,她手握一本書籍,不時翻閱嚼字,頗有一副處事不驚的大家風範。
「夫人。」來到大殿的女子又喊了一聲。
直至此時,她口中的老夫人方才淡淡應道:「婉兒,凡事要淡定。」
她口中的婉兒,是姬婉兒,而這夫人,便是這藍嫻宮的主人姬妍夕,實際年齡遠比她的容貌要長的許多。
「夫人,這事沒有辦法淡定。」姬婉兒一跺蓮足,顯得十分焦急。
姬夫人微抬螓首問道:「何事?」
姬婉兒向前一步:「您可知道贏家追殺擅闖無垢神境之人的事?」
「嗯,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聽說此人不但擅闖無垢神境,還化名了軒轅墨,辱我神族姓氏,殺了也沒有什麼可惜的。」姬夫人淡淡道。
「夫人,您可知道這軒轅墨是誰啊?」姬婉兒情緒有些激動。
姬夫人輕輕將手中書卷,放在了桌案上:「呵呵,第一次見我家婉兒如此上心一件事,你且說來,這軒轅墨是什麼來歷?」
「夫人。」姬婉兒俏臉一紅,此時顧不得羞澀,連忙說:「他,他很可能是您的外孫,陳默。」
一聽陳默,姬夫人霍然起身,盯著姬婉兒問道:「你有何證明?」
「回夫人,我曾在大荒界尋找他時,偶然得知,陳默曾多次化名軒轅墨,並且,您試想便知,軒轅乃是他母親的姓氏,而名,不就是他自己嗎。」姬婉兒顯得很肯定。
姬夫人目光滯一下,坐了下來。
突然,她一掌拍在了桌案上,站起了身,自言自語道:「哎呀,險些害死了我的親外孫。」
衣袖一擺問道:「婉兒,他現在身在何處?」
姬婉兒連忙回答:「天華城以北三百里,浮空山風蝕林。」
姬夫人目光一凝,縷縷濃郁的氣息縈繞了全身,來自聖階皇者高階的氣場陡然而生。
她連連掐著指訣,身體由下而上,化作了片片粉白色的花瓣,最後凝成了一道光束,衝著殿外呼嘯而去。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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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姬婉兒大喊了一聲,飛身而起跟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