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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格局佈置算不上奢華,但也不失格調,整體架構由木質而成,四根漆紅的木柱支撐著整個架構,正中有著一個方圓一丈大小的舞池,在它周圍則是圍繞著一張張矮桌坐墊。
「小洞天?」陳默暗自疑問道。
在閣樓內部架構上,行雲流水般覆蓋著一層淡淡的瑩白色流光,這種情形,陳默曾在長春谷木靈薇居住的小築中看到過。
外觀看去無非就只有丈高的入口,裡面則是一片天地。
看現在的情形,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閣樓其中定是切割了洞天碎片,煉化而成,才使得整個空間看去與之外面的大小截然不同。
此時樓上樓下已經稀稀散散坐了些人,各個交頭接耳,對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議論紛紛。
陳默登上二樓,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鳳鸞浮空飛翔,一俯視大地,整個鎖雲城已經隱沒在了雲彩之中,看上去只有巴掌大小。
「剛才那兩人我認得。」
隔壁傳來了一個議論聲,引得陳默看了過去。
見得三五個人圍在一起,說話的人,正是和自己一起登上鳳鸞的白衣男子,他站起身來,頗有些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感覺。
他繼續說:「當時我就在旁邊,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是天孤雙煞。」
「天孤雙煞?」
「天孤雙煞。」
……
身旁的人一陣驚訝,紛紛豎起了耳朵。
白衣男子挺著胸膛繼續說:「就是他們。當時我看得清清楚楚,孤煞一拳頭迎著我打了過來,當時還好反應及時。一個閃身躲了過去,那一拳才打在了侍衛身上。」
「你是說他們在追殺你?」一人驚問道。
白衣男子掃了一眼眾人,微微皺起了眉頭,嚴肅的說:「能值得天孤雙煞追殺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輩,但是大家既然問道了,我也不好再隱瞞。」
「他們到底在追殺誰?」
「是啊。到底是誰?」
旁人追問聲不斷。如此看來,彷彿被天孤雙煞追殺,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陳默微微皺起了眉頭。端起桌上一杯茶水,喝了一口。難不成此人剛才發現了緣由,一旦被他爆料出來發現了自己,這些人七嘴八舌。豈不是又要造成麻煩。
小八也是探著腦袋。溜溜的黑眼珠看著面前人,想要聽個究竟。
白衣男子凝著眸子,頗有些為難的說:「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在下。」
噗!
陳默到口的茶水,一口噴了出來。看來可以確定一件事了,被天孤雙煞追殺,還真是件值得自豪的事,要麼怎麼會有人把這事朝自己身上攬呢。
「兄台不必擔心。在下絕對不會連累各位。」白衣男子看著陳默,一本正經的抱拳施禮。
「呃~」
陳默一時無言以對。只能苦笑著回了一禮:「謝謝啊。」
「兄弟,這天孤雙煞,向來不達目的從不罷休,不如到了天華城,我幫你找個藏身之地,如何?」圍觀一人問道,此時頗有一副江湖豪氣。
白衣男子舒展了眉頭,突然又故作為難的說:「這……在下被一路追殺,出來的倉促,身上錢財有限,到時麻煩這位兄弟,不太好吧。」
「哈哈,兄弟放心,你我一見如故,錢財是小事啊。」
「當真。」
「不假。」
「哈哈,那就謝過兄弟了。」
陳默一陣汗顏,徹底明白了過來,原來被天孤雙煞追殺,還有這等好事?
那旁人起身繼續說:「天孤雙煞行事詭異,手段更是凶殘,還請各位不要暴露這位兄弟的行蹤,以免招來殺身之禍啊。」
有人迎合道:「所言極是啊,不過我這兒有一地方,可暫避一時。」
「哦,那裡?」
「天華城城北三百里,有一座浮空山,山上到處都是密集的巖洞,和風蝕石林,錯綜複雜的地形,最有利於隱藏了,如果遭到兩人追殺,可借助此地形脫身,當然,這也要有命到了那地方再說。」
「哈哈,這樣最好。」
……
話從耳入,陳默記在了心中,雖然汗顏這幫人的作為,不過這浮空山的風蝕石林,卻是一個不錯的地形。
一來它可以方便遁逃,二來,那地方既然有風蝕林,就代表著沒有人生存,那麼,他們若是不依不饒,逼急了的話……
陳默凝眸,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殺氣。
就讓那天孤雙煞,命喪浮空山。
彭!
驀地,整個閣樓一陣顫抖。
一行旁人左右晃動著定住了身,紛紛湧到各個窗口,向外看去。
「不好,天孤雙煞追過來了。」
陳默眸子一張,側身望去。
果不其然,層層雲霧
霧之間,展翅之下一頭足有二十幾丈大小的鳳鸞正急速尾隨而來,而在它脊背的閣樓頂上,在一層鳳鸞身上散發的防護內,站著兩人。
正是天孤雙煞。
此時一前一後的距離無非數十丈。
「臭小子,我看你還能逃到哪裡?」未見天煞發力,詭異陰森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他深邃的眸子微微閉起,雙臂悄然擴張舉起,周圍本急速後退的雲霧,受到了一股牽引,倒飛著向他的雙掌之上湧去。
寬鬆的袖袍一收,在胸前凝聚了一團急速轉動的雲霧,揮掌拋了出去。那由玄力凝合雲霧而成的勁氣,像顆脫膛炮彈,爆射而出。
一行人,腦袋紛紛從窗口收了回來。擁擠著向後撤。
陳默一拍矮桌,坐地而起,凌空連翻數周。向著閣樓一層跳去。
人還沒有落地,只聽一聲炸響傳來。
彭!
強大的衝擊力伴著一陣白色餘波,碎屑橫飛,將二樓上的一行人給激飛了起來。
一股勁風從背後襲來,陳默定神看去,整個閣樓樓頂竟然被炸掉了一半。鳳鸞仍在疾行,逆風灌入閣樓內一片狼藉。
哀嚎聲不斷。甚至有人扒著殘缺的邊緣,眼見就要被逆風帶了出去。
而那白衣男子,早已趴在一張矮桌下。身體顫顫抖抖襠下濕了一片。
陳默暗驚,再這樣下去,整棟閣樓不被天孤雙煞給爆碎,也被逆風給吹散了。旋即一收氣海。迸發出一股玄罡。腳下一踏,跳到了殘破的樓頂上。
幾乎同時,護體玄罡湧上了拳頭之上,狼藉一片的閣樓內,在他強大的神念控制下,殘肢碎屑浮到了半空。
「天孤雙煞,莫要咄咄逼人。」陳默冷言一聲。
「呵呵……小子,還從沒有人在雙煞手下活過三招。你能撐到現在,是個奇跡啊。」天煞勾著詭異的笑容。臉上現了一層褶子。
陳默淡淡一笑,黑白分明的眸子慢慢的凝了起來。
也就在此時,浮在周圍的木屑殘肢向著面前聚集起來,兩息間聚作一團,緩緩的轉動了起來。
速度,越來越快。
風聲不絕於耳,逆風撩起了鬢角髮絲,陳默眸子一張。那轉動的木屑團,飛速向著天孤雙煞而去。
順勢,他揮動手臂,一記明王崩在拳,緊隨而出。
「彫蟲小技。」天煞冷言一聲。
深邃的目光微閉,擦身而過的逆風不退,反倒受其控制,衝著襲來的木屑殘肢團,撲了過去,形如一張無形的「風網」。
呼~
逆風倒流,直接將木屑殘肢團包裹在了其中,反被控制。
「不好。」天煞暗道一聲。
他萬萬沒想到,陳默一記明王崩還在其後。
話還在嘴邊,只聽。
彭!
一陣炸響在天空之中迴盪,殘肢木屑四下擴散,形成了一張更大的網,順著逆風向著雙煞飛去。
嗷~
那馱著天孤雙煞的鳳鸞仰首一聲嘶鳴,本能的折身避讓,但一邊急速前行,逆風強勁,一邊緊追不捨,此時避讓,速度上顯然落了下風。
彭彭彭……
殘肢木屑鋪天蓋地的襲來,撞擊在鳳鸞脊背上的閣樓之上,強悍的撞擊力,引得卡嚓一聲,整座閣樓架構坍塌,隨著逆風狂襲,只剩下了千蒼百孔的廢墟。
而那鳳鸞雙翼也受到了重擊,身體失去平衡左右搖擺了起來,一前一後的距離,瞬間拉開了百丈。
機不可失,借那天孤雙煞喘息之際,陳默折射落下,健步如飛走到鳳鸞脖頸之上。
「把手,天華城還有多遠?」陳默問道。
操縱鳳鸞航行的把手身形顫了一下,卻沒有回答。
「糟糕。」陳默暗道。
那把手背後竟然插入了一根斷木,鮮紅的血液呲呲的向外流,眼見就要堅持不住了。若是他死了,一旦鳳鸞改變了航向,那麼,必定難以著地。
鳳鸞的速度遠不是雙煞能及,但如果長此下去,不敢保證背後鳳鸞又追了過來。現在能做的要麼把手不死,要麼自己操縱?
頭大。
陳默一拍腦袋,疾步向前:「把手,你……」
把手口中滴著鮮血,面目已經變得蒼白顯然是在苦撐,見陳默過來,手指浮雲下,斷斷續續的說:「天、天華城,駕、架落……」
眼睛一翻,他沒了生息。
呼~
鳳鸞突然一個側身。
把手一死,沒了操縱者,這早就受到了驚嚇的鳳鸞,脫離了控制,偏離航行亂飛了起來。
陳默暗道一聲不好,腦中迅速回憶起把手死前說過的話。
「天華城,架落?架落天華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