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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傍晚,然而在這神魔古戰場中,卻看不到夜色降臨的模樣,始終被一片昏暗籠罩,分不清白晝黑夜似的。
神魔古戰場極西之地,一座座聳立的高山山頂,吞吐著大量的黑色濃煙。或是不時噴射出一股金黃色的岩漿,待氣勁稍稍變緩,岩漿便像流出的淚水從高山上流淌出來,形成灼熱的河流,緩緩湧向山坳之間。
山坳之間形成了大片的岩漿湖泊,繞著四周緩慢的運轉,中間便形成了一個漩渦,像是聳立的火山在回收它淌出的「淚水」,大量的岩漿咕咕冒著泡向下流淌。
炙熱的岩漿腐蝕著滿目蒼夷的大地,濃郁的煙塵遮天蔽日,好像這裡本是遠離人間的煉獄。
活物勿近。
而總有捨身忘險之人,在火山群數百里外,仍能感覺到岩漿散發的熱量,雖然不夠灼熱,但猶如面前一簇篝火,股股熱量迎面而來。
兩個身影被一白一紅護體玄罡裹挾在內,一躍落下,落地向前踏了兩步,搓的地面黑色的沙石一陣迸濺,這才穩住了身。
「二哥,應該到了吧?」女子一身火紅衣裙著身,一雙眸子在夜色之中,顯得通徹透明,泛著點點星光。
身旁一個身著夜行衣的男子,體態健碩,身披黑色披袍,面帶黑鐵裁決面具,背負著雙手望著前方,被遠處映射而來的火紅,映的身上一片通紅。
男子是裝扮成了神秘人的陳默。女子則是赫連火舞。
「嗯,應該快到了。」陳默微微點了點頭,轉過身看著赫連火舞繼續道:「舞兒。待會兒見了天妖母皇,不要輕舉妄動。」
赫連火舞嘴角掛著一絲微笑,美眸掃了一眼陳默,答非所問的說:「二哥,你怎麼穿了這身裝扮,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過,還是挺順眼的。」
「呵呵。舞兒多心了,我們這次又不是來找人打架的,達到目的才是最重要。」陳默撫著臉上面具。輕笑著說。
旋即,兩人先後一躍而起,飛出數十丈遠,越過了一座光禿禿的山丘。
山丘之後。一條流淌的溪流邊。
一個容貌非凡的女子。斜坐在一塊裸石上,赤~裸著白皙的玉足,挑動著一淌泛著白霧的溪水。
遠處熾熱的岩漿映紅了她如玉脂的臉龐,柳葉細眉下一雙如兩顆黑色晶石的眼睛,散發著勾人的神色,兩片紅唇間開開合合,露出了潔白泛光的貝齒。
見她一條藕臂輕抬,玉掌從淡綠色袖口中伸出。纖細的玉指掐著蘭花指,撩起了一縷髮絲。對著溪流中映射的倒影,咯咯笑出了聲。
一陣撩人心弦的笑聲,猶如過石的泉水,展現著她獨有的嫵媚。
無故起了一陣風,陳默與赫連火舞從山丘後飛來,落在了那女子身後。
剛剛落地,迎面襲來了一股淡淡的清香,看著那妖嬈的背影,兩人同時一怔,這神魔古戰場中哪來了這樣的女子?
陳默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次是受邀而來,莫非她是……不敢再想像下去,如此差距也太大了吧。
「二哥,這是你約的人嗎?」赫連火舞問道。
「呵呵。」
陳默苦笑了一聲,上前兩步言道:「請問姑娘可是天妖母皇安排來的?」
「咯咯……」
女子轉過了嬌媚的身姿,**的蓮足蹉入裸石旁的一雙繡花鞋中,站起了身,紅唇一角掛著醉人的微笑,看向了兩人。
見得此女子一襲幾乎透明的輕紗披在身上,胸前袒露著大片的白皙,陳默心中咯登了一下。
旋即暗運氣息,壓制住了怦動的心跳。
「小子,不認識本皇了嗎?」女子搖擺著妖嬈的身姿走來,開口反問道。
「本皇?」
陳默皺著眉頭思索起來,又細緻打量了一通眼前女子,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眼前人正是那蟲族的天妖女皇。雖然只見過兩面,但她原來蟲形的形象,已經深深刻在了腦海裡,今日化作了人形,還真是令人大吃一驚。
呃~也太漂亮了吧。
赫連火舞也是難以相信,面前的天妖母皇,長相卻與心中所想的截然不同,甚至,看著她妖嬈嫵媚的姿態,再看了看自己的……不覺挺直了腰身。
明顯都有些妒忌了。
再瞧瞧陳默,眼睛都有些捨不得移開了。
二哥口味也太重了吧?
赫連火舞心中埋怨了一聲,粉唇一嘟碰了一下陳默,心中打翻了醋罈子,頓足提醒說:「二哥。」
陳默緩過了神,輕咳了一聲,故作鎮定背起了雙手。
「小子,這女娃娃是誰啊?」
天妖母皇目光落到了赫連火舞身上,一雙眸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雖然是初次見面,便能從她身上感覺到一種特殊的道蘊。
赫連火舞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一甩裙擺,側過了身,粉白的面容上隱露著不屑。
「咯咯……」天妖母皇一陣嬌笑,繼續說:「你小子艷福不淺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女娃應該有著火鳳血脈吧?」
赫連火舞微微
皺起了眉頭,側目看了天妖母皇一眼。雖然對她沒有什麼好印象,但此人能一語道中自己的血脈,讓她感到很吃驚,看來這條妖母皇來歷不簡單啊。
「呵呵,母皇就不必追問了,還是講講你說的寶藏吧。」陳默刻意不再談及赫連火舞,畢竟與這天妖母皇合作,必須的留個心眼。
天妖母皇輕笑了一聲,轉過身說:「在那佈滿灼熱岩漿的岩層下,有一座天宮之城,本是兩萬年前,神魔大戰時,神族遺落下來的遺跡,封在地下至今無人能開啟,傳說裡面有不少好東西,你難道不想取些出來嗎?」
「天宮之城?」
陳默目光一凝,傳聞之中,這天宮之城本是光明神遨遊蒼穹的行宮,只是因為它面積龐大,相當於一座中型城池,所以才用得此名。
如此龐大的行宮,在大荒界從未出現過,自己也是在書籍中所見。據說也只有神族擁有,卻沒有想到這神魔古戰場居然也遺留了一座。
不過這天妖母皇,為何這種誘人寶物甘願與自己分享呢?
一連幾個疑問,讓陳默縮起了眉頭,問道:「哼哼,母皇待我真是不薄啊,這麼大的寶藏,也甘心與我分享?」
天妖母皇扭擺著豐潤的圓臀,轉過了身,嬌媚笑道:「呵呵,如果真是我一人能辦到的話,當然不會叫上你了。只是因為這天宮之城被一層封印禁錮,沒有人能輕易打開。」
「那母皇真是高看我了,我修為造詣尚淺,即使和你聯手,也是徒勞啊。」陳默謹慎道。
「咯咯……」
天妖母皇掩唇媚笑不迭,拋出個媚眼說:「看來你小子還算是有些自知之明。不瞞你說,前兩次和你相遇,我便從你身上感覺到了光明神族獨有的氣息。而這封印,據說也只有擁有神族血脈的人,才有可能破解開來。而你正是神族後裔,咯咯……」
陳默微皺眉頭,天妖母皇竟能看得如此通透?倒是敬佩她的聰明,只是也開始擔心,到時打不開遺跡封印也就算了,若是打開了她再來個翻臉不認人,豈不是在自掘墳墓?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得不防啊。
「在下也不相瞞,的確如你所講,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如何讓我信得過,地下就有天宮之城?即使是有,又讓我怎麼相信你,到時不會翻臉不認人?」
天妖母皇步履輕盈的走到了陳默身旁,無故的在他周圍嗅了嗅,俏媚道:「從你身上我嗅不到害怕啊。」
如此近的距離,一股甜膩魅香,撲鼻而來,惹的陳默微微後仰躲避。
天妖母皇滿意的嬌笑著說:「天宮之城的淵源,可追溯到歷經幾十萬年的神魔大戰,當時神族常年征戰損兵折將,兵力幾乎已經到了燈盡油枯的地步,而魔族大軍反倒氣焰旺盛。也就在兩萬年前,光明神在神族將敗之時,開啟了天宮之城中的隕滅裝置,和敵人幾乎同歸於盡,才算平息了戰事,這也使得天宮之城遺落了此處。」
陳默舒展了眉頭,問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天妖母皇指間夾起了一縷髮絲,彈指拋向了身後,紅唇一角勾起了一絲微笑。
淡淡的說:「此事本皇本不願提及,但給你臭小子講講也無妨了。當年本皇游弋蒼穹時,不巧遇到了天宮之城,被光明神施法定住了身,困在了天宮之城數千年。後在在隕滅裝置爆炸後,本皇趁機逃了出來,幸得及時深入地下躲了上百年,才算是撿了條命。」
「哈哈……」
陳默朗聲大笑,難怪她和魔族合作對付人族,原來是有這緣由。倒也不是怕她什麼,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更何況,她不是人。
突然,大地一陣震動。周圍的碎石嘩啦啦響作一片,就在天妖母皇身後的溪流邊,地面上湧出了一個石堆來,而且越來越大。
砰的一聲,堆積了足有丈高的石堆中,跳出了一頭渾身泛著熾熱岩漿般的蟲子。
不,不是一頭,而是兩頭、三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