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宅的其中一位公子病重而亡,雖然這元宅的主人曾在鄴城也掀起過一場風波,但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似乎也不應該因為一位公子的身亡而弄得眾人皆知。
本來的確應該是這樣的,不過長廣王高湛竟然在那位元公子的下葬之日前來送行,這事卻讓原本平息下去的元宅話題又如風一般驟起,幾乎城中的百姓官員們都在暗暗猜測這位元姓公子和他的妹妹究竟是何許人。
一列身穿黑衣腰間繫了白色布帶的隊伍正在鄴城城門處,為首的二人是一位年紀十一二歲的少女,此刻是一身白衣,面容精緻得讓人驚艷。而她身旁則是一名十五六歲的翩翩佳公子,白色儒衫隨風飛揚,帶著飄逸若仙的氣質,滿面靈秀的書生氣給他好看的眉眼之間也添了幾分動人心魂的氣質,看得道路旁的一些少女與少婦一陣心動不已。
「民女見過長廣王殿下,見過王世子。」元清憐朝身前擋住去路的幾人微微躬身,行禮道。
高湛淺淺一笑,親自伸手將她攙起,口中還寬慰著。「清憐不必多禮,元公子逝世,孤也是倍感痛惜,特意攜小兒前來,與清憐一同送元公子一程,還請清憐要節哀順變才是啊!死者為大,清憐也不要顧忌什麼身份了,孤不會怪罪於你的。」
聽著高湛的仁愛表現,元清憐眉心微微一皺,隨即又展開了,只是淡然一笑,即使面色依舊蒼白,這抹笑意卻依舊讓一旁圍觀的百姓驚詫。此女尚且年幼便有如此風姿,待長大之後不知又會是如何一個禍國紅顏!
再沒有過多的話語,隊伍又浩浩蕩蕩的起行,高湛攜著高緯也走在了二人身側。只是高緯卻站在元清憐身旁,還拉住了她的手,給她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趣事和笑話,分明是看她不怎麼開心,想要逗她笑罷了。如此想來,她也僅淡淡一笑,並不多做回應,只是隨他去了。
此事告一段落後,這位元宅的美麗女子也終日待在元宅,並不輕易出門,就連元宅的奴僕們也是如此,又回復的往日的神秘。
漣華築。
元清憐正坐躺在院子裡的太師椅中,手中捧著一本線訂本的紙質書籍,雖然目光放在上面,眸子卻是無神的,看得出來是正在發呆。
「咳咳……咳……」一陣涼風襲來,元清憐才回過神,放下手中的書,一陣劇烈的咳嗽。小臉由原本的蒼白憋成了紅色。
原本站在她身後的陸玫一見自家主子又咳嗽起來,連忙上前替她輕輕拍打著背脊來順氣,扣住她手腕的指尖也輸了些許內力進去。「小姐,沒事吧?」
咳了好一陣,元清憐這才平息下來,接過陸玫遞過的溫茶,喝了一口用以潤喉。抬起頭朝陸玫淺淡一笑。「沒什麼事,倒是辛苦你這樣照顧我了。這病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還需要人用內力來幫忙調息。」
「沒事的,陸玫不辛苦。」聽到元清憐的話,陸玫笑得雙眼都瞇了起來,露出了尖尖的虎牙,看起來溫順可愛至極。顯然她並不知道已逝的主子正是被自己眼前的小姐殺的。
想到這裡,元清憐不禁心中一痛,唇角流露出了些許嘲意。那兩塊殺瞳玉牌依舊放在自己那裡,都沒有機會去交給飄零,這些日子飄零也是一直避著不願見她。
自從元景仁下葬之後,到如今都一個月了,她還沒看到過飄零的身影。遇到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忙的,他就會派緋衣過來與她商討,緋衣自會如實相告,這樣一來,她就更沒有什麼能見他的理由了。
每每思及至此,她心裡就難受得要命,如今她才知道,原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沒有了什麼事情的牽絆,真的可以從極為親近變得形如陌路的。只是,這時候才知道,會不會有些晚了?
「小姐……」見元清憐如此神色,陸玫不禁一怔,有些猶豫的開口。她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實則是心思細膩之人,自然也是瞧得出一些端倪的。
看著陸玫有些擔心的目光,她不禁莞爾一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事後,便從太師椅上起身,向著屋內行去。
她倒是忘了,如今可不是傷懷的時候,皇建二年的十月十一月,可是多事之秋啊。
要來的事,也終究該來了。
皇建二年十月,孝昭帝高演外出狩獵時被一隻野兔驚了座駕,跌下馬背受傷病重。北齊外有兩匹餓狼,內又帝君病重,幾乎舉國皆危,一些人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對於此事元清憐卻並不在意,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甚至連本來群臣都以為應該會有大動作的高湛也是按兵不動,似乎並不如何看中這次難得的機會,倒是著實讓群臣驚了一把,有些猜不透這位權勢極大的長廣王心中究竟是存了什麼樣的心思。
儘管如此,他們卻也嗅到了絲絲不對勁的氣息,頓時朝中開始人人自危起來。
元清憐早就與高湛商討過,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按兵不動,帝君一職只會是他的。有了以前那些事的鋪墊,高湛對元清憐信任至極,絲毫不懷疑她的話,自然是聽從了。
後面的事便簡單順暢得多了,十一月,高演辭世,婁太后親自傳了高演的遺召,是曰:「朕頑疾難醫,吾兒少不更事,難當國家重擔。若有一日朕不幸不治致死,願將皇位傳於同母弟,右丞相高湛。願眾卿家竭力輔佐新皇,興我大齊,衛我百姓,造福萬民。」
許是婁太后親自宣召,並沒有給其他的親王們暴起的機會,畢竟這位就算已步入年邁的老太后,也不是他們這些後輩可以惹得起的,尤其這還是一位手攬重權的太后。
長廣王府。
「翎兒,幸得你所助,孤才得以繼承大統,說吧,你想要什麼獎賞,孤都能賜予你,即便是半壁江山,孤也可拱手相讓。」高湛眸中滿是亮光,看著應邀前來的元清憐,目光灼灼的道。
元清憐只是淺淡一笑,「回稟殿下,清憐並不想要什麼賞賜,只有兩件事相求。」
「說罷,只要孤能做得到,必定會盡量滿足你。」高湛一揮衣袖,十分大方的應允道。
「第一件事,翎兒不願暴露在眾人面前,畢竟有這般能耐,或許很多人都會看我不慣,翎兒須得為自己的小命著想,所以一樣長廣王殿下不要將翎兒的事洩露出去,明面上,翎兒終究只是一介布衣,僅此而已。」
「好,這件事孤可以答應。」高湛並沒有猶豫,馬上便答應了下來。的確這件事對他沒有絲毫難度,也沒有什麼不利。
聽得他答應了自己,元清憐大大的狐狸眼中流露出些許狡黠的神色,方才接著說道:「第二件事,翎兒希望可以去軍中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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