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公子來尋我是有何事?」洛丹翎抬眸看著他的側臉,輕聲問道。
飄零怔了怔,「我是想來……」
話還未說完,異變徒生。洛丹翎伸手一把將他推至了身旁的樹幹上,還未反應過來的飄零只覺得脖頸一涼,閃著寒光的匕首便已貼上了他的頸脈。
「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飄零強笑著問道,他根本沒想到洛丹翎會對他出手,不然憑他凰翎殺組首席的身手,怎麼可能被她一招制住?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他不想暴露身份。若這也不過是一場考驗呢?
「做什麼?」洛丹翎低低的笑著,手中握著的匕首也隨著她身子的顫動而微顫著。
飄零只覺得汗毛直豎……小姐,這樣好危險的……你能不能把刀子挪開先啊……當然,他也只敢在心裡哀歎著。
暗色的眸裡閃動著冰冷的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洛丹翎輕笑著,原本左手裡撐著的雨傘早已被扔掉,卻空出來一把抓住了他想要抬起的手腕,纖細的指尖毫不猶豫的搭上了他腕間的命門。「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潛伏到我身邊,你要說麼?」
飄零抽了抽嘴角。小姐,你要不要那麼謹慎啊!而且還對人體的命門拿捏得那麼清楚,還有她眼底透出的冰冷寒意,讓他都有點懷疑到底誰才是殺手……
「說。」見他依舊沉默著一言不發,洛丹翎冷冷的笑了,握著短匕的右手微微使力,一條纖細的血痕出現在飄零白皙細嫩的脖子上。
「小姐,你這樣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難道就不會不好意思嗎?」飄零撇了撇嘴,有些鄙視的說著。
洛丹翎挑了挑眉,眼角微微勾起,卻帶著凍人的寒意。「手無縛雞之力?葉公子,你不必狡辯了,我要這樣制住你,自然是心底有數的,你潛伏在我身邊究竟是為何?」
飄零笑了笑,薄唇揚著好看的弧度,被扣住命門的右手突然一翻,反而扣住了她的手腕。同時沒有被困的左手抓住了她右手小臂,一個旋身便反將洛丹翎逼得靠在了樹幹上,她手裡的匕首被他強壓著抵住自己的脖子。
「小姐,飄零對你沒有惡意,只是奉主子的命令到你身邊保護你而已,何苦如此相逼呢?」臉上帶著些許的得意,飄零搖頭晃腦的說道。
洛丹翎卻是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看那張得意的臉,手中依舊在使力對抗著他,希望可以奪回匕首的使用權。
飄零卻是笑了笑,握住她手的爪子不動半分,「小姐,若是再過幾年,飄零就不是你的對手了。但是現在嘛……還是得罪了。」
「你家主子是洛皓軒?」洛丹翎問道。
少年微怔了怔,就是他微怔的這一瞬,洛丹翎一屈膝……飄零嚇了一跳,大叫著閃開。「小姐你這也太毒了吧!居然想讓飄零斷子絕孫……」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洛丹翎也不管逐漸下大的雨,轉身就朝鄭影住的地方行去。
蹙了蹙眉,飄零又跟了上去,卻也是小心翼翼的落後她半步,有些疑慮的問:「你不好奇為什麼主子要讓我來保護你?不好奇主子怎麼會有我這樣的精銳?」
「他若是想告訴我,我洗耳恭聽。若是他不想說,我何必問。而且,我信他,只是他不該讓你潛伏,若是光明正大派人過來,我也不會攆你走。」洛丹翎頓了頓,然後說道。細雨已經濡濕了她碧色的衣衫,衣料粘在身上的感覺實在不怎麼好受。
飄零卻是愣了愣,然後苦著一張臉,「小姐,你要攆我走?不是吧……我要是沒完成任務,還不知道主子會想什麼變態招來整我呢!算飄零求求你了好麼?求你了求你了∼」
洛丹翎瞟了他一眼,唇角勾起璀璨的笑意,「讓你留下來也行,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只要不讓我去打主子,我什麼都答應你!」飄零眼睛一亮,有些討好似的說著。
「我要你……」洛丹翎故意拖長了話尾,好看的狐狸眼一挑,帶著嫵媚的笑意,「以身相許,如何?」
話落便不再等身後的人,逕直朝鄭影的住處走去,只留下身後一座石化的雕像……
飄零抽了抽嘴角,以身相許……?這詞好像有點耳熟來著……對了,這不是他用來調戲洛丹翎時說的話麼……然後哀怨的看著遠去的身影,心中暗歎:小姐,你也太記仇了點吧!
洛丹翎接過鄭影遞過來的毛巾,擦著自己被雨淋濕的長髮。「事情就是這樣了,沒想到洛皓軒還有這等能人。而且,若不是飄零故意讓著我,我不可能掙脫出來。」
鄭影失笑道:「我還真沒看出來那書生居然有武功,他也才十四歲而已吧,不過,你說讓他以身相許可是當真?」
「假的。」言簡意賅。兩個字便回了過去,洛丹翎依舊賭氣似的揉亂自己的長髮。她是真沒想到洛皓軒還有這秘密,他到底是什麼身份?手下居然有這種能人麼?而且,肯定不止飄零一個。一個普通的侍衛能有這麼多能量?毓哥哥這到底是送了個什麼人給她呀!
鄭影笑了笑,繼續動針做著手上的女紅,看描的樣子似乎是一對鴛鴦。「還是你心思縝密,如今發現了洛皓軒的秘密,你打算怎麼辦?飄零這人還要留在身邊麼?」
「不怎麼辦,我信他。他不會害我。」洛丹翎將毛巾倒扔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簡單的盤了個髮髻,然後再喝起了鄭影命人煮的薑湯。眉間微微皺起,她抱怨似的咕噥著,「真難喝。」
「難喝也得喝下去。還有,你究竟是信洛皓軒,還是信宇毓?」鄭影抬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都信。別說這些了,倒是你,如今都要嫁人了。不過你也知道的,高長恭活不過……」洛丹翎撇了撇嘴,直接忽略了鄭影話中的調笑,轉移話題。
「我知道。」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鄭影打斷了她將要說出來的話,「可是,我愛他,所以我不怕,更不悔。」
溫和的笑了笑,洛丹翎放下了手中的湯碗。「真羨慕你,如今要都要嫁人了,而且對方還是個絕代風華的美男子,嘖嘖!」
「倒別說我了,我可是見過高孝琬的,生得也不賴嘛!也不比長恭差多少。」鄭影聽出她調戲的語氣,哼了一聲,反而提起了高孝琬。
「高孝琬,」洛丹翎挑了挑眉,毫不在意的說著,「他與我何干?不過是一個夢魘而已,我可不會愛上他,三妻四妾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女人那麼多,都不怕得梅毒。」
鄭影突兀的笑了,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翎兒,別說得那麼肯定,世事難料。」
「世事難料麼?」反問了一句,洛丹翎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窗外細雨如綿,淅淅瀝瀝的春雨,卻不知要何時才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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