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政廳。
「憲哥哥。」
聽到清脆的呼喚,宇憲回頭看去,卻見到洛丹翎仍舊穿著之前見時的衣物,躲在屏風後面,只露出半個身子,巧笑嫣然的望著他。
「翎兒?你怎麼會在這?」宇憲起身朝她走去,有些疑惑的問道,議政廳這種地方一般是不允許女人進入的。
「是毓哥哥讓我進來的,怎麼這裡憲哥哥能來翎兒就不能來麼?」洛丹翎抱住他的胳膊,笑嘻嘻的說著。
宇憲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當然不是,憲哥哥只是奇怪翎兒為什麼不去和四哥玩耍了。」
「翎兒想憲哥哥了,所以過來陪你,可行?」洛丹翎嬌哼道,「憲哥哥抱抱翎兒好麼,許久不見了真是分外想念。」
宇憲無奈的笑笑,微微躬下身子將洛丹翎摟進懷裡,輕柔得好似對待一件絕世珍寶,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碎了一般。
洛丹翎伸手環抱住他的腰身,將臉埋在他胸前,輕輕的靠在他懷裡。一時間,兩人都沉寂無聲。
「咳咳。」一聲提醒似的咳嗽聲想起,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柔情蜜意」,宇憲連忙鬆開懷裡的人兒,回頭看到宇毓靜靜的站在房中。
宇毓看了他一眼,又望向站在他身後垂著頭的人兒,突然就笑了,「魅兒,過來。」
宇憲怔了怔,魅兒?還未醒悟過來,身後的「洛丹翎」有些怯怯的走到宇毓身前,微微行禮,「魅兒見過皇上。」
「大哥,她不是翎兒?」宇憲這才明白過來,這女孩竟然不是洛丹翎?怎麼可能?
「對,」宇毓笑看著宇憲錯愕的表情,「她不是翎兒,她叫魅,是一個易容高手。」
宇憲眸光有些複雜,「大哥,這是為何?」
「五弟,宇護假意歸政,可手中卻牢牢的攛著兵權,誰知他心底到底想的什麼,說不定見朕露出了些許才智,覺得不太好拿捏了,想要將朕除之後快呢。」宇毓淡然的說著,「朕死了不打緊,可卻放心不下四弟和翎兒,宇護若不能放下手中的權力,你我兄弟必要除此大患,可他卻又是翎兒的養父,你我都知曉翎兒也是敬愛他的。」
「而四弟喜愛翎兒也是眾人皆知,若是四弟殺了宇護還要娶翎兒,該當如何?她會嫁嗎?只怕她會一死了之!」
宇憲點點頭,的確,以翎兒的性子,恐怕真的會去尋死。
「所以,還不如放她離去,這便是朕找來隱瞞宇護的替身,連你都能瞞過去,不怕宇護能識得出來。翎兒說想要去洛陽,那朕便送她去洛陽,那是一切事情的開端,也該讓她回去了。」
宇毓有些悵然的說著,「五弟,大哥知曉你的心意,可是你也明白翎兒心不在你。」
宇憲苦笑,「是啊,我一直都知道,翎兒她心裡的人是四哥。」
宇毓定定的看著他,「你知道在你走之後發生什麼了嗎,四弟突然魔怔了一般,抓著翎兒不放,然後,翎兒抓住四弟的腰,一個空翻將四弟摔了出去。」
「怎麼可能?翎兒能將四哥摔出去?她沒有習過武呀?」宇憲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說著。
「可惜這是真的,朕親眼目睹。原本朕也不相信的,五弟,你說是不是翎兒的記憶恢復了?所以她才突然會那麼怪異的功夫,還聲稱對四弟沒有男女之間的情感?」宇毓歎息著道,他是不希望翎兒恢復記憶的,那麼沉重的仇恨不應該由一個小孩子來承擔。
「翎兒聲稱對四哥沒有男女之情?怎麼會呢?」宇憲皺眉,顯然有些不信。
「翎兒說,她對四弟的情感同對你我的是一樣的,都是當做兄長一般敬愛。」宇毓扯了扯嘴角,「五弟,你說是不是我們往日都會錯意了?朕看翎兒的神情不像是說謊。」
「是嗎,也許真是我們想錯了,翎兒只是格外親近四哥些吧。」宇憲垂頭道,就算如此他也沒有任何機會,翎兒對他也是一樣的沒有男女之情。
二人都沉寂了一會,宇毓忽然道:「五弟,過了年節你就按照父皇生前的意思,前往蜀地擔任刺史一職吧。」
宇憲怔了怔,「是。」
宇毓拍了拍他的肩,「五弟,有些事,是真的不能強求的。豆盧氏溫良賢淑,也算得上是你的良配。」
「大哥,」宇憲苦笑,「正如你所說,有些事是不能強求的,我不能強求我的心,去接納一個我不愛的女人,她是我的良配,可我對她無心,終是要負她了。」
很多人心裡,都會有一個明明深愛,卻不能說也不敢說出來的人吧。就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