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參謀,你說我的想法怎麼樣,這才是從實際出發考慮問題,解決問題的思路嗎--你倒是說說看。」
李參謀被逼無奈之下,只好隨口應付說到:「哦。說的有道理,現代化戰爭都是以高科技為後盾的。這種野外生存訓練的確沒有什麼實用價值。可是這畢竟是我們部隊打游擊時代就留下的傳統,老領導也就是讓士兵門體驗體驗就罷了,也不是讓你親自去餓肚子。」
其實,李參謀很清楚的知道上面的想法,之所以讓王憶苦來指揮這次軍事演習,更多的是為了王憶苦以後的仕途上增加籌碼。部隊上老一輩的軍事幹部死的死,病的病,雖然都倚老賣老的抓著手裡的指揮權不放,但是事實上權利已經不動聲色的開始向年輕一輩轉移了。
王憶苦是屬於年輕一輩的,雖然自己比王憶苦還要年輕,雖然自己對於這支部隊的重要性已經超過了王憶苦,但是自己仍然不能歸屬於年輕一輩。
因為自己的爹不屬於老一輩。
這種血緣上的先天性缺失,一直讓李參謀感到很痛苦。這種痛苦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積累,在內心深處變成如化石般堅硬的病垢,再也無法清除,。
除非是自己死了。
李參謀一直以來都在渴望,渴望這片土地上發生一場戰爭。一方為了特權和利益,而另一方,為了自由和平等。而自己,將義無返顧的加入為了自由平等而戰的陣營。只有那樣,自己才算的上是一名真正的軍人,就算是戰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可惜那一切都只是幻想,現實中的李參謀活了下來,以一個屠殺無辜平民劊子手的身份活了下來。
勇士吉普車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先頭部隊早已經搭建好了一頂軍用帳篷,用做臨時的指揮部。
王憶苦和李參謀下車進了帳篷。李參謀拿出了地圖,鋪到桌子上說道:「這一次我們的作戰目的,是為了保護水電站……」
還沒有等李參謀說完一句話,王憶苦就很不耐煩的打斷了李參謀的話。
「這個事情你不用跟我說,不就是一個團的人搞了個軍事演習,用不著那麼上心,反正勝負上面都已經定了,你看著辦就行。」
李參謀陪笑著說道:「你倒是看的開。這樣也好,我就不管那麼多了,讓下面的軍官有機會鍛煉鍛煉也好。」
王憶苦解開了軍服,肥胖的身體依靠在一把折疊椅子上。呵呵一笑說道:「這就對了,天天在大城市裡,看著鋼筋水泥,難得來到這有山有水的地方呼吸新鮮空氣,就應該好好放鬆放鬆。」
李參謀心裡暗自罵起了面前這頭好吃懶做的豬,可是臉上依然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你在這裡放鬆休息一會兒,我去跟幹部們交代一下,讓他們放手去幹。」
李參謀現在不想看見王憶苦,找借口要離開。可惜王憶苦顯然還想繼續折磨他。
「李參謀,這樣我就得說你兩句了,你是領導幹部,就應該有領導幹部的樣子。你親自下去安排算怎麼回事,你是飯店的服務員?追在他們後面讓他們吃好喝好!我跟你說,你就在這裡等著,等著他們來找你請示批准。」
王憶苦一邊說,一邊拉著李參謀又坐了下來,然後又高聲向帳篷外面喊道:「小劉啊,進來一下!」
「到。」
一名小戰士應聲而入,筆直的站到王憶苦和李參謀面前。
「你去把給養車裡茅台酒給我拿過來,讓炊事班把來的時候我打的兩隻鴿子給做了。」
小戰士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李參謀不禁有點煩躁,王憶苦這個敗家子把酒都帶過來了,以他的性子喝到爛醉如泥是可以肯定的。很多時候李參謀都難以理解,王憶苦這樣的官宦子弟對享受的認知,在城市裡是喝酒打牌,現在離開了城市,還是喝酒打牌,同樣的行為,難道在這片山林裡就能有不同的感受嗎?
王憶苦可不關心李參謀的想法,他熱情過度的抱著李參謀的肩膀,強拉著李參謀坐了下來。
「我跟你說,既然出來了,就要換換口味,剛才上山的路上,我看見一群鴿子,就讓人打了兩隻下來。今天在這深山老林裡,咱們也要學學以前的隱士高人,拋棄外面的煩心瑣事,喝他個一醉方休。」
此時小戰士已經拿了兩瓶茅台酒進來。李參謀接過來酒打開一瓶,用軍用水壺的蓋子倒了兩杯。然後高聲說道:「這酒要喝,不過可不是學古人,古人的酒能喝的比咱們還舒服嗎。咱們今天要做好榜樣,讓下面的人都看看,什麼是王者的風範,讓他們來學我們才對。」
「好!說的好!」王憶苦的臉上笑開了花。
「來,先乾一杯。」
李參謀趁勢端起了酒杯,跟王憶苦碰杯之後一飲而盡。
「憶苦啊,你說打了鴿子,那不能算是真正的野味。現在的鴿子都是人養的,根本就是家禽,現在這個時候,在這裡真正好吃的野味不是鴿子。」
提到吃,王憶苦來興趣。
「你說是什麼?」
李參謀笑了笑,因為王憶苦已經上鉤了,自己可以找機會脫身。
「是蛇。現在這個時節,蛇到了交配的時候,抓兩條回來,生吃,下酒
那可是大補啊。特別是對你這夜夜辛苦的腰板,有益氣活血,補腎壯陽的功效。」
「對對,特別是蛇膽,可以明目解毒。」
見王憶苦已經上鉤,李參謀馬上提出了自己的脫身之計。
「你在這裡先喝著,我馬上就抓兩條過來。」
「好,快去快回。」
繞了一圈,終於騙王憶苦鬆了手,李參謀起身離開。
走出帳篷,西邊的紅日已經落到了山腰,李參謀抬手看了看手裡的表,已經是下午五點半,而晚上十二點演習就要開始,沒有多少時間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