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進衛一邊看,一邊在心裡想著怎麼給崇禎皇帝提供解決這件事情的方法。
他一直看著這份奏章,時間長到崇禎皇帝快忍不住想問的時候,才看到他把奏章收了起來,準備說話。
事情本來不會這麼糟,溫體仁勸諫了崇禎皇帝好幾次,但他還要考慮考慮。結果就在崇禎皇帝猶豫期間,風雲突變,一發不可收拾。
現狀已經是這樣了,也不急在這一刻,鍾進衛能夠認真的在看,說明是有在動腦子,所以溫體仁的耐心倒是很好,一直不急不躁。
鍾進衛抬頭看到崇禎皇帝一臉焦急之色,就用平和地聲音說道:「陛下,臣之前的時候有和您說過官員**的事,不知您還記得不?」
說完之後,他看看在他右側的溫體仁,然後又轉回頭,沒等崇禎皇帝回想起來答覆他的問題,就又說道:「陛下,溫大人也在,臣想一起來理一理這個**問題,然後再看目前的情況如何解決,您看可以麼?」
「鐘師傅,請說。」崇禎皇帝聽鍾進衛這麼一說,就知道他肯定是有想法能解決目前的朝局,心裡一下安定下來,也用平緩地語調說道。
「陛下、溫大人,官員**這個問題,應該是歷朝歷代都存在的問題,要滅絕怕是不可能的,是吧?」鍾進衛問道。
「那中興伯怎麼個看法呢?」溫體仁先說話了,崇禎皇帝本來想點頭的,看溫體仁已說話,就不再點頭,聽著兩人的對話。
「我的看法暫時不急著說,先說本朝太祖,應該是任何一個皇didu沒有比太祖更重視反腐了吧?」鍾進衛沒有回答溫體仁的話,而是再問了一個問題。
「正是。」溫體仁點點頭。
「那個時候的貪腐敢公之於眾麼?會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麼?會有全員參與的這種廣度麼?」鍾進衛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
答案是顯而易見地,所以鍾進衛也沒等溫體仁回答,就繼續接著說道:「很顯然,貪腐程度最輕的時候就是洪武年間,然後程度慢慢加重,一直到今天這個地步。那為什麼會加重呢?」
崇禎皇帝和溫體仁都知道鍾進衛會自己解答自己的問題,也就不回答,等著鍾進衛繼續往下說。
「在臣看來,是有兩個原因導致的。」鍾進衛面對著崇禎皇帝說道。
這下,崇禎皇帝忍不住了,問鍾進衛道:「那兩個原因?」
「臣以為,第一是因為太祖所立的各項反腐制度沒有得到始終如一的執行。為什麼會這樣呢?」鍾進衛始終用這種問答式的方式來引導別人,這也是他在後世時候做項目的一個習慣。
崇禎皇帝已經被他的話給吸引住了,不再淡定地等著鍾進衛自己解答自己的問題,問鍾進衛道:「為什麼?」
「因為制度的執行者也參與了貪腐,比如監察百官的御史,偵緝官民的廠衛都參與了進去,這從這份奏章上的名單就可以看出來。」鍾進衛回答道。
然後他又接著說出第二個原因:「第二,客觀原因造成了貪腐的隊伍越來越大,最終導致貪腐的氾濫。」
「鐘師傅,何為客觀?」崇禎皇帝問道,這次是個哲學用詞,後世的人都知道,但古代人並不清楚。
「哦,客觀就是環境的因素,人主動去做某事叫主觀,與之對應的就是客觀。就剛才所說的第二點,官員俸祿在實際上不夠他們花銷,甚至維持日常生活,迫使他們去貪腐,這個就叫客觀原因。」
有關官員俸祿不夠使用的事情,鍾進衛之前已經向崇禎皇帝說過這個問題,所以就沒再重複。
這事也隔了沒多少天,崇禎皇帝自然也是記得的。至於溫體仁嘛,不用鍾進衛說,他本就知道。
「陛下,老臣幫中興伯再補充一點。」溫體仁這時忽然插話說道。
「哦,溫卿請講。」崇禎皇帝看看鍾進衛,然後說道。
鍾進衛看著溫體仁,不知道自己遺漏了什麼,也聽著溫體仁說話。
「就是剛才中興伯所說客觀主觀之分想起來的,官員貪腐也有其主觀因素,就是臣之前所說的大明朝新的開門七件事。」溫體仁說道。
崇禎皇帝記起當時溫體仁所說這新開門七件事時,說這七件事無不以財力為基礎,朝廷俸祿不多,官員就開始貪墨受賄,包庇奸商,偷稅漏稅,而致國庫空虛。
當時自己忙著解決京師難民的事,還煩心京畿之地的建虜,就沒有細究。現在看來,前兩日真是錯怪溫卿了,還怪他事先沒提醒反腐的嚴重,其實他以前就有說過一些的。
「對,溫大人說的對,社會風氣的變化,奢華之風的盛行,也是導致官員貪腐人數越來越多的原因。」鍾進衛沒有一絲臉紅,這點其實他是知道的,之所以不說是為了可以更好的說出他想講得解決方法,不過現在溫體仁說出來了,也沒什麼,反正也是事實。
溫體仁見鍾進衛毫不介意自己提出他的遺漏之處,這份虛懷若谷的心胸,難得!他不由得微微點頭。
鍾進衛見溫體仁不再說話,就繼續面對著崇禎皇帝講解道:「陛下,這三點大概就是貪腐問題越來越嚴重的原因。現在搞清楚了原因,那就嘗試著解決目前的朝局以及貪腐問題。」
見鍾進衛說到自己最想聽到的內容了,崇禎皇帝就坐直了身子,看著鍾進衛道:「鐘師傅,請繼續說。」
「溫大人,如果我說得不對,請像剛才一樣補充糾正我。」鍾進衛並沒有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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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說話,而是向溫體仁提了個建議。
「中興伯放心,就是你不說,該說的地方,我是一定會說的。」溫體仁笑著回答道。
鍾進衛在溫體仁這裡得到答覆後,才看向崇禎皇帝,繼續說道:「陛下,眼前的朝局其實是法不責眾的局面,這麼多人,陛下不可能一一法辦的,當執法者也是犯法者時,執法就會淪落為空談。」
鍾進衛一邊說著,一邊準備把腦中的想法表達出來。這個想法是參考後世的相似情景得來的,而不是他隨便想想就想出來的。
崇禎皇帝聽到這裡,眉頭開始重新皺了起來。
鍾進衛當沒看到,繼續說道:「如果這麼堅持下去,軍隊無打仗之心,官無做事之人,我們自己亂成一團,最終只能便宜建虜。陛下,大明可不能重蹈北宋的覆轍啊!」
崇禎皇帝一聽,知道鐘師傅指的是北宋的靖康之變,那真是漢人的恥辱!
不過鐘師傅說的也沒錯,現在建虜的傾國之兵就在京畿之地,如果自己堅持一一法辦的話,衙門沒有官辦事,城外的勤王軍就算將領不鬧不反抗,也會由於沒有將領指揮而被建虜擊敗,京師就真得危險了。
想到這裡,崇禎皇帝的心情格外沉重。
鍾進衛所說的這個結果,溫體仁也隱約有想過,但沒有聯想到靖康恥。溫體仁暗暗對自己道,這個恥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其重演。
鍾進衛分別看看崇禎皇帝和溫體仁的臉色,就知道這個嚴重後果沒有人承擔得起。於是,他說道:「因此,所有貪腐人員,一一法辦是不可能的,這點是可以確認的吧?」
崇禎皇帝無奈地點點頭,溫體仁倒是早有這個意識的,所以也無反對意見。
「那好,在這點共識的基礎上,我們再來進一步探討。」鍾進衛接著說道,就像一團亂麻,先找到了那個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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