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羌皺著眉頭,覺得心裡發毛,但想到小錢誠懇地要求最後一擊,才覺得好受了些。
「台上全是魔氣,小錢先前似乎是激發了所有靈力,現在看來多半是沒抵住魔劍一擊了!」張羌睜大眼睛,想要看穿魔氣一般。
可此時魔煙滾滾,他視線始終無法穿透內裡。
賈鶴揚起手中魔劍冷笑道:「虎老,還不宣佈結果?」
虎老臉色有些難看,他奉聖主之命選拔最優秀天才,小錢本是其中一員的,沒想到卻會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
更讓他出乎預料的是鐵焰峰毫不起眼的一人,竟能手持魔劍,這種事情總讓他生出一股怪異感。
「這一局,鐵焰峰賈鶴……」虎老說道這裡,神色微微一動,不再說下去了。
萬懷晴哽咽道:「不行,我要替小錢報仇!」
張羌奇怪地看了眼台上濃霧,忽然神色一鬆,拍著萬懷晴肩膀笑道:「晴姐,你瞧清楚台上!」
萬懷晴一愣,問道:「什麼?」
張巧碧卻冷靜一些,盯著台上濃霧觀察。
此刻濃霧散開,一名俊秀青年方才現出身形,青年的臉上還有幾分稚氣,卻有一頭白髮。
「小錢?」萬懷晴雙眼一亮,驚喜地叫了出來。
「什麼?」賈鶴身軀一震,扭頭看向濃霧之中,此刻見到滿頭白髮的小錢,難以置信地叫道:「不可能!你怎麼可能……」
說到這裡時,他神色一變。竟在也說不出來話了。
卡嚓一聲。賈鶴手中魔劍從中斷裂開來……
「不可能。不可能!你已經死了,魔劍怎麼可能被毀?」賈鶴心神受到牽連,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我說過,要你滾下台去……」小錢單手一揚,一道漆黑鐵輪出現,驟然間一化二、二化四……
不過呼吸功夫,台上變淡的黑霧籠罩範圍中儘是漆黑鐵輪。
賈鶴看到鐵輪一呆,再感受到鐵輪上攝人心魂的魔力。身子一軟癱倒在地,喃喃道:
「真正的魔器!」
小錢並指成劍,朝賈鶴遙遙一指,鐵輪呼呼生風,瞬息便從四面八方擊中賈鶴。
賈鶴手中寶物被毀,加上見到真正的魔器,鬥志已失,受此一擊哇地一聲噴出大口鮮血。
小錢閃身上前,抬起右腳,台下響起喝彩聲:「踢他下台……」
雖說其中女子為主。但也不乏有些男修士為小錢鼓勁。
道衍聖地始終是道家傳承,對於魔族十分痛恨。本來他們看到小錢動用魔氣的時候心中個個嘀咕,但有賈鶴一個對比便顯得小錢正氣凜然。
他們身為道衍聖地之人,見識自非凡俗可比,知道正魔之道關乎於心,一場驚醒動魄的大戰之後,反而不計較小錢曾使用魔族手段了。
小錢一腳提出,賈鶴身子如沙袋一般飄出數丈,砰地一聲落在地上。
地上碎石濺起,一片灰塵騰起,鐵焰眉頭一皺,大袖一揮,碎石煙塵便呼地一聲散開。
台上台下驟然寂靜下來,變得鴉雀無聲,小錢的確將賈鶴踢下台了,但這般將其踢道鐵焰峰主跟前,未免太過大膽。
小錢道:「修煉魔族神通尚且能夠理解,但他心魂已經出賣給了魔王,峰主身為道衍聖地首領,不會不管吧?」
鐵焰聳了聳眉毛,不動聲色地吩咐:「帶他下去!」
兩名侍衛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攙著賈鶴離開比鬥場。
小錢被萬懷晴拉著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張羌道:「小錢,柔虎師傅讓你去定有深意,你去拜見下他,或許能解決你生機透支問題!」
江城子心中喜悅無限,覺得這幾個師弟師妹大大為蠻牛峰爭光,道:「沒錯,小錢你跟我來!」
說完話不等小錢點頭,江城子便拉著他手化作一道殘影。
「張羌,師傅吩咐了,你們在此參加祭龍大典,千萬不能離開!」江城子遙遙喊了一聲,滿江月呼道:「等我,我要見柔虎!」身子一閃,便緊追江城子而去。
張羌等人不上場比鬥,其他人便活躍起來,趁著間隙上場發揮,一個個都將所有實力展現出來。
可奇怪的是,祭龍大典過去了六天,竟沒有龍族傳承降下。
張羌疑道:「不是說祭龍大典能引起龍族注意麼?」抬頭看著天空龍形虛影,雙眼早已暗淡烏光,道:「要我看這根本就是故弄玄虛,哪有龍族的影子?」
張巧碧道:「的確有些奇怪,我瞧那神龍虛影太過浮誇,毫無神威可言,跟假的一般!」轉念一想又道:「可道衍聖地傳承數百年,不可能故弄玄虛吧?」
張羌道:「可能是哪裡出了問題吧!聖主沒出來不說,柔虎和穆千尋至今也沒有出現了!」
「瞧瞧這些弟子,一個個想要得到龍族傳承,這般賣力,多半是白費心思了!」萬懷晴得意地說:「我就不同,只是想提升戰鬥力而已!嘿嘿,這幾日下來,實力又有些提升了!」
「大家小心點兒,我總覺得今天有事要發生!」張羌仰頭看了看天空,先前明媚的陽光早已籠罩著一層血色,道衍聖地的上峰之外似乎有一層淡淡的煙霧隔
絕一樣,連飛鳥都無法穿過。
張巧碧道:「你看,穆千尋出現了!我猜柔虎也會來的,既然是祭龍大典,最後一日他們應該都不會缺席的!」
張羌點了點頭,奇怪地看著穆千尋身後六人。
那六人一身青袍裝扮,年齡都是四十多歲的樣子,樣貌極為普通。
他們一到上峰便分散開來,均勻地站在上峰外圍的六個位置。
「似乎哪裡不一樣了!」張羌皺起眉頭。他盯著一名青袍中年。只見那人宛如石柱一般。動也不動。
張羌悄然催動五行神力,回想著那人站穩之前的印象,想要找出那人站立後到底哪裡不一樣,可半晌卻沒有頭緒。
穆千尋回到聖主的位置,道:「黑子與黑子的對弈如何?」
眾人先是一愕,這才想起穆千尋在離去之前的確以黑子對黑子地下棋,此刻想來莫不驚駭無比,因為他們發現小錢和賈思強的一戰。實則是黑子與黑子的戰鬥。
因為兩人最終都用的魔器!
「都說大衍神術厲害莫測,七星峰不愧是老牌聖峰,穆千尋真是厲害!」
「那還用說?七星峰常年位於天衍十八峰之首,自然不可能是徒有虛名了!」
穆千尋道:「無論黑子的哪一方,都是我手中棋子而已!」
台下一陣唏噓,覺得穆千尋話語雖然狂妄,但也道出了些許事實,若是能未卜先知,的確能將別人當做棋子利用。
「穆千尋,你既是代宗主。就告訴我們為何沒有神威降下,我們鬥了六天。怎地一個人都沒得到龍族傳承?」一個壯漢大聲呼和,顯得極為不滿。
穆千尋抬眼看了天空虛浮的龍形,嘴角掛起一絲冷笑,道:「說明你們沒有福緣,僅此而已!」
那人想要爭辯,但忌憚穆千尋的為人,只得憤憤地坐下,顯得很是鬱悶。
「穆千尋,我記得聖主最後一次露面是和你談祭龍大典的事情,怎地一去不返?」說話之人是天衍十八峰地七峰主,人稱「道無殤」。
因為他修道出身,道法綿密細緻,幾乎能將自己會的功法修煉到極致,毫無漏洞。
「道無殤,跟代宗主說話是否要先表示尊敬?」穆千尋身側一名童子大聲呼和,台上台下之人同時露出奇怪神色。
道無殤臉色一冷,喝道:「你算什麼東西?」
那童子冷笑不語,穆千尋道:「他說得沒錯,道無殤,是你錯了!」
「哼,穆千尋,我不管你想搗什麼鬼,我道無殤都沒興趣,不奉陪了!」
道無殤氣呼呼地走開,連祭龍大典都不看了。
三寶峰峰主是一名圓臉中年,身著寶藍綢緞,腰間一排閃亮之物似寶石一般,顯得雍容華貴。
他將嘴巴湊到阿寶跟前低語了幾句,三寶峰眾人默然離開,他們自來到祭龍大典,一語未發,就連弟子也未曾有任何一人出場過。
穆千尋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眉毛微微揚起,似乎盡在預料之中一般。
張羌道:「情形不太對,咱們也走吧!」
「走?為什麼?」萬懷晴不高興地說:「這最後一日爭鬥肯定很激烈,我瞧有幾人實力不俗,始終未曾出手過呢!」
張巧碧道:「連三寶峰的人都走了,他們肯定是發現什麼問題了!張羌說得對,咱們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
張羌道:「晴姐,爭鬥早晚都有機會,但現在若不走,只怕要身不由己了!」
「好了好了!說不過你們兩個,要走就走吧!書獃子,看什麼看,咱們要走了!」
范書遙正看著天上龍形呆呆入神,聽到萬懷晴的呼和不捨地說:「神龍還沒現身咱們就走了?我瞧這天象很不凡,總覺得會發生什麼大事!」
「管他什麼大事,咱們可不能落入穆千尋的手中!」萬懷晴說。
「可是……可是月蘿她們還沒出現呢!」范書遙沉吟片刻,道:「師兄師姐,你們先走吧!我要等月蘿她們!」
張羌道:「咱們先離開上峰,遠遠看著。若是月蘿她們有危險,咱們就出手救他們如何?」
范書遙猶猶豫豫道:「不用了,我自幼受月蘿家庇護才能有今日,為她們冒險理所當然,你們完全不需要冒險的!」
他實力大進之下,已經看出穆千尋非同小可,此刻雖然救月蘿母女心切,但也不忍讓張羌等人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