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懷晴緊盯著錢歸雲,半晌才低聲道:「不是,他用的功法跟歸龍寶典很像,但卻又有些不一樣!」
「晴姐,你是不是懷疑錢歸雲和歸龍宗有什麼關聯?」張羌問。
萬懷晴道:「不能排除這種情況,可是師傅從來沒提起過他,他使用的功法卻又和歸龍寶典這麼接近,真是奇怪!」
錢歸雲聽到萬懷晴的話,解釋道:「我沒見過什麼歸龍寶典,但我使用的卻是貨真價實的聖龍訣,乃是傳自龍族的功法,如假包換!」然後看著神色萎靡的姚百浪說道:「姚百浪,我放你一馬,不過你最好早早離開點金族,否則的話,必定後悔莫及!」
「讓我離開點金族?錢歸雲,你想得倒美!我告訴你,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離開點金族的,我有師命在身,絕不會違抗的!」姚百浪擦乾嘴上血跡,挑釁地朝萬懷晴努了努嘴,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萬懷晴握緊拳頭,朝姚百浪的背影揮了揮,低聲道:「等老娘進階金丹期,打得你滿地找牙!」
「兩位,隨我到屋內休息吧!」錢歸雲帶著張羌二人,直接往院落中央處的大堂走去。
進入屋內之後,萬懷晴道:「錢歸雲,你幹嘛針對源生?他都已經是個廢人了,你又何必讓下人去羞辱他?」
錢歸雲聞言皺起眉頭,半晌不語,許久之後才叫來管家,吩咐道:「把羞辱源生的幾人抓回來,直接打斷雙腿!」又向萬懷晴解釋道:「府內閒雜人等太多,我都不知道吩咐多少次了,讓他們不要再針對源生了,可是總有人不聽話!」
「你真吩咐過麼?我可聽說源生的修為是你親手廢掉的!」萬懷晴撇嘴不信。
錢歸雲道:「沒錯,當年我一時氣憤,毀掉了他的修為。後來每每想到此事,都覺得後悔莫及。其實現在想想,這些年最痛苦的人是源生才對。」見張羌和萬懷晴面色不解,又道:「因為源生和小花當年已經相戀了!」
「啊?」張羌和萬懷晴同時驚呼一聲。這才明白為何源生每次提起小花便痛哭流涕,傷徹心扉。
「你是說源生和小花是一對,然後源生卻親自害死了小花?」萬懷晴拳頭緊握,面上現出煞氣,真想一拳打爆源生的腦袋。
錢歸雲道:「他們是一對沒錯,可小花卻不是源生害死的!說起來,源生不過是身不由己。他原本也是天鳴族難得天才,完全是因為我點金族老的命令,才施展天賦神通尋找適合供奉給龍族的奴僕。當年大家關係十分和睦,誰也沒想到尋找到的人偏偏會是小花!」
見張羌和萬懷晴神色複雜。錢歸雲道:「兩位既然是小錢的好朋友,不如也來祭拜下小花吧!」
張羌和萬懷晴相視一眼,跟著錢歸雲到一隻靈位前面,見牌上寫著錢小花的名字,同時燃香深深一拜。
「怎麼靈位上連副畫像都沒有麼?」張羌問。
錢歸雲歎了口氣。道:「當年事情發生之後,族老對我們家大有意見,更是下了命令,不許祭拜小花的!這靈位,已經是我悄悄佈置起來的了!畫像我特意貼在牌位的後面,這是擔心族中有人發現會大做章,你們可以繞到後面看一眼。」
張羌聞言心中沉重。對錢歸雲也同情起來,走到靈位後面,抬眼一看,靈位背面果然貼著一副畫像。
畫像上的女子十四五歲的樣子,鵝蛋臉,倒是和錢小錢容貌有些相似。
張羌看了一眼。正要回到原位,忽然皺起眉頭,目光再度看向畫像中的女子,而後一臉震驚之色。
萬懷晴看清畫像容貌之後,臉色忽然變得鐵青。顫聲道:「這不是……」瞪大眼睛看著張羌,問:「這……是她麼?」
張羌眉頭緊皺,半晌之後才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錢小花她,真的死了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錢歸雲見兩人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心頭疑惑。
張羌搖了搖頭,覺得此事太過靈異,說道:「沒什麼,只不過錢小花和我見過的一人十分相似。」
「什麼十分相似,根本就是她!」萬懷晴走到靈位跟前,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張羌覺得萬懷晴這麼一說,事情就很難解釋,便隨口道:「小花死的時候,下雨了麼?」
「嗯?張羌你怎麼知道的?」錢歸雲道:「當時原本晴空萬里的,可忽然就下起傾盆大雨,小花在拱橋上哭泣了好久,才趁人不備投入河中的!」說到傷心往事,錢歸雲神色黯然。
張羌和萬懷晴心中卻冒著嗖嗖冷氣,他們看得清清楚楚,靈位上的女子,正是他們尋找點金族入口時,遭遇的那名在夜雨中哭泣的女子。
修煉之人六識清明,如何可能認錯人?
從模樣來看,他們已經可以確定,那名女子根本就是錢小花!
「你能確定錢小花死了麼?投河之後,有沒有可能被人悄悄救起來?」張羌問道。
錢歸雲眼角絲潤,擦了擦才說道:「是我親自將她撈起來的!她死了!」說話時聲音哽咽起來,又道:「族老吩咐,小花的屍身必須交給龍族,才能熄了龍族怒火,我……都是我沒用,保護不了妹妹!」
錢歸雲再也控制不了情緒,失聲痛哭起來。
張羌拍了拍他肩膀安慰,朝萬懷晴使了個眼色,低聲道:「那是我們認錯了,你不要難過,現在當務之急,是設法救回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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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歸雲原本心智也算堅強,聽張羌這麼一提醒,便要問他們兩人今日收穫,卻忽然聽到院落中有僕人驚叫不停,不由地皺起眉頭。
「我們還是出去看看吧!」張羌同樣聽到外面叫嚷不停,而錢歸雲顯然是擔心怠慢了他們,這才沒有直接出去的。
萬懷晴道:「會不會是那個姚百浪又回來了?」
錢歸雲同樣有些擔心,大步走了出去,張羌和萬懷晴緊隨其後。
院落之中一名僕人哀嚎不已。痛苦得又蹦又跳,周圍之人紛紛躲避,不敢讓他靠近。
走進之後,才發現他手上沾滿了殷紅血跡。似乎受了傷一樣。
錢歸雲喝道:「怎麼回事?」
一名僕人指著中央那人,道:「他不小心,沾染了您的精血!」
原來錢歸雲先前被姚百浪創傷,精血噴落下來,僕人打掃的時候不小心,竟被精血沾染上了身體。
「我早就提醒過你們,決不能沾染我的精血的,怎麼這麼不小心!」錢歸雲抓住哀嚎之人,看著他手上精血緩緩沒入體內,皺眉道:「沒救了!」
張羌疑惑。跟上前去打量一番,只見那人手上精血果然不是自己的,而是從地上沾染來的,此時卻紅腫起來。
伸手一掌貼向那人背心處,張羌靈力運轉。仔細地感應起來。
片刻之後,張羌驚訝地問:「怎麼他體內生機流逝這麼快?就算你的精血力量讓他承受不住,也不應該這樣啊?」
錢歸雲道:「具體我也不清楚啊,但我我家裡的血脈就是這樣,別人不能沾染的。這精血若是換成小錢的,這人早就死了!」
「這麼厲害?」萬懷晴同樣覺得很驚訝,跟著張羌觀察起來。
張羌見那人痛苦難忍。往他口中塞了一枚止痛藥丸,這是他進入修煉界之前身上的藥物,現在倒是能減輕對方的痛苦。
錢歸雲要命人將那人帶走,然後邀請張羌二人晚宴,張羌卻一直心不在焉,走著路時忽然說道:「晴姐。你不覺得剛才那僕人的症狀有些眼熟麼?」
萬懷晴經這麼一提醒,腦海中瞬間浮現了一名乞丐裝扮之人,眼中異彩連連,喜道:「沒錯啊!真是這樣,咱們快去找他!」
兩人大步離開。直接將錢歸雲這個主人給無視了。
來到廣元城邊的破爛房屋邊上,萬懷晴低聲道:「張羌你真聰明,若不是你提醒,我還真想不到!現在想想,他當時聽說我們找小錢精血的時候,臉色就已經不對了!」
張羌道:「是啊,可是當時我們怎麼也想不到這一節,幸好錢歸雲的那位僕人不小心,不然我們永遠也發現不了這個秘密!」
兩人順著縫隙朝屋內看去,裡面草堆上躺著一名乞丐,身上生機緩緩流逝,顯然是活不長了,正是源生。
原來張羌為那名僕人查探傷勢的時候,驚訝地發現他的症狀和源生很相似,這才聯想到源生可能是沾染了錢小錢的精血導致的。
現在的源生只有一個人在,烏巴陳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萬懷晴直接走了進去。
源生發現他們進來,勉強撐起身子,奇怪地問:「你們怎麼來了?」
萬懷晴道:「我來看看你死了沒!趕快告訴我,你將小錢的精血藏到哪裡去了?」
源生臉色大變,連忙搖頭不停,說:「我沒有!我沒有小錢精血,你們找錯人了!」
張羌皺眉,他發現源生緊張的時候,生機消逝得更快,連忙拉住萬懷晴,道:「源生說沒有,那肯定就是沒有,晴姐你別為難他了!」
萬懷晴同樣能發現源生的異常之處,不想他這麼死去,當即停在原地,說道:「源生,我們需要小錢的精血救他命,如果你有什麼線索,告訴我們好麼?」
源生目光躲閃,捲縮成一團,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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