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要是這樣,下一步,就是發現我們了。如果是千言一個人,頡利還能將她打暈避一避什麼的,而現在,外面還有千言的小婢,還有她娘,這麼一大堆的眼睛。只要有一個人看到,就是個問題。而且是一個很難抹去的問題。
我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都已經感覺不到,它是疼還是不疼了的任何感覺了。
總之,這個我剛剛避開的小姑娘,這回肯定是又要徹底地盯上我了。
我真的是搞不懂,千言的邏輯,她明明可以直接去盯頡利的,可是她就是偏偏要在我這裡中轉一下,當真是不嫌麻煩嗎?怕麻煩的姑娘可真的是要不得啊。
如果是一個天降的溫潤公子,這樣一直盯著我,我會努力勸服自己這樣想一想,其實這個不是壞事。然後,再轉身向著一條美滿之類的路上去想想什麼的。
而現在,即使是對我自己,我也實在是張不開這個嘴啊。遇到這種情況,我應該是叫頡利他先行離開的吧。抓住一個的話,這個意義就變得大不一樣了。
於是,我馬上開始用眼睛和口形,無聲地向頡利反覆說明我的意思。
他很是實誠地看著我,不過一點明白了我的意思的感覺都沒有。他平時不是很聰明的嗎?他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下犯渾啊。那樣就太過分了啊。
我想之前李世民告訴過我要讀書的說法一定是極對的。要是我讀了足夠的書,就一定會想明白這個時候要做些什麼。而此時。只用一隻笨腦筋想就會越來越快地發生危險。
可是,我從頭到尾,好像都在忽略著一件事情。那就是兩邊的花木似乎在不斷地改變著樣貌,也就是說,我們在進行平地移動,這種高難度的動作。而且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在移動的。
這是我一直想像的,神仙的行進方式,我也一直很是羨慕,覺得,如果想有這樣的修行。一定得修得三生三世。而且是歷過九九八十一難的。
可是,此時,它就是這樣真實地在我眼前發生了。我驚奇得,一直就保持著這種張著嘴巴的姿勢。現在。我能夠做的。也就是這樣驚奇了,還要保證不會被這種奇跡嚇得暈過去。如果要是一不小心真的被嚇到,那可就真的太倒霉了。因為那樣也就沒有辦法繼續看這個奇跡了。
然後,我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我們這樣子在移動,那我的雙腳它們是在幹什麼呢,是不是也是健步如飛,也就是說,它們是不是也在這裡面,發揮著什麼樣積極的作用呢。我覺得這個應該是肯定的吧。
很努力地,我低下頭去看我的雙腿,它們並沒有做出行動的姿勢,我的裙子,都一直只是一個方向地那麼飄著。這個也只能說明我們一直行動的方向。並沒有其它的點點跡象。
這一下,我可是真的受驚了,對上他的笑靨,他面色如常,並不像是一個一直都在使用著很大的力氣的人。
我本來還合計著,這個,就算是他做出來的,可是又能真的持續多長的時間呢。聽著那邊的腳步聲,那位千言姑娘童心未泯,一直在這花叢中歡樂地跑來跑去,眼下,可真的沒有半分想要消停下來的意思。
我忽然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雖然,我現在能這樣,也是他害的我。
可是我就是覺得有些對不住他,怎麼能一點作用都不起呢。等了好久的時間了吧,外面的腳步聲好像是停下來了。
不過頡利怎麼沒有停呢,我們就一直以這種浮在小半空的方式,在這個裡面轉來轉去,如果有人現在就這麼模糊地看上我們一眼,她一定是會被嚇得暈倒的。而且這種概率絕對會是百分之百。
但是什麼是概率,什麼是百分之百。不過我也沒有這個時間去想這些,我腦子裡動不動就會冒出來的奇怪東西。在想到它們的時候,我就覺得我肯定會是個公主。因為也只有公主才會吃飽了沒事做,去想這些一輩子也用不上的,也很有可能一輩子也想不明白的東西。
但是,仔細想想,我們這種恐懼的風格,好像也可以說,這是這妙計中的副計。
也就是說,我們一旦被千言看到,肯定會在她還來不及大叫一聲的情況下將她嚇暈倒的。
什麼叫一石二鳥,什麼叫一箭雙鵰,這個全齊了啊。
雖然這樣的動作並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可以假裝,現在做出這個飄浮的動作裡面,並沒有頡利的存在,這個就是完全由我自己主導的。
所以就是說嗎,有積極想像的人生都不會是太差的人生。我們只要將那些並不美好的東西,通通想得美好就可以了嘛。
而且,今天的天氣情況也不錯,每到天氣情況特別好的時候,我的想像力就會很是突出。這樣突出慣了,我也就有可能相信,這個是我的天賦了。終於覺得天賦這種東西是個好東西了。畢竟我有可能是一個公主。人生是很倒霉的,但那畢竟還不是全部的人生走向。之前的倒霉也可能是天將降大任於我的意思。
在我的想像之下,水火無情一樣的現實,終於變得花好月圓的美好。
他的動作也漸漸停止的時候,我一直死命拉著他衣服的手指終於有救了,它們都麻木了。
其實,事實是這樣的,即使我不那麼用力地拉住他,他也是能抓得住我的。
但是,我的恐懼心理著實太過強大,而且也是只相信自己的。所以,就遭了這樣的罪。又但是,我這是到底分析出來一個什麼道理,也就是說,依賴自己好像還是不對的這種。你想啊,從一開始我就對自己的身家性命放開手,那得活得多愜意啊。至少現在想要推翻這個,還不那麼現實。
喘了半天的氣,我才記得問起,「千言她走了嗎?那個什麼,蝴蝶也捉到了嗎?」
頡利似乎是忍俊不禁,「珂兒在這個時候,關心的竟然是這個?」
我衝著他使勁搖頭,「當然不應該是這個了,我想到要問這個的原因是這樣的,你知道,千言這姑娘做什麼事情都是一根筋的,剛剛,如果她沒有抓到的話,一會兒,說不定,還會派人來繼續捉這種,所以我才會問一下,看她要是沒有捉到的,我們就趕快離開這裡。」
他一向會騙人,所以,聽到我如此幼稚的回答,也仍是一程不變地認真地點了點頭,那樣子,就像是聽了《大藏經》。
然後,我終於就有點不好意思了。真的很想告訴他,下回,他要是再跟我弄虛作假的時候,真的不用這麼認真,我這種程度的小炒,只要糊弄一下就行的。他不會還真的拿我當盤菜來待了吧。那樣,他也太對得起我了。關鍵是我自己也覺得彆扭。
很難想像,將來,如果被迫還要跟他呆在一起的話,我們能真正溝通的東西有多少。
他就不覺得,我這個公主一點也不公主嗎?他該嫌棄我的啊。
不過,從一開始,我就感覺到了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他的接受力一直就是很強的。現在看來,他這個能力,好像還是一直處在上升期,這個,從我都這樣與眾不同了,他接受起來還是一點不費力的感覺上,就可以感覺並相應地看出來啊。
沒想到,他的另一個提議來得是這樣的飛速,他認為,我們雖然成功地擺脫了千言,但那個原因卻並不是他如何的厲害。他說這個的表情也是同樣真誠得無懈可擊的。
我想,他的意思是想將這份功勞歸到我頭上嗎?
結果,不是,他說這個功勞是上天的意思。平時,他不是這樣厲害的,剛剛是突然這樣厲害的。
啊,剛剛那種,都成了天意了。
這事兒可真的是鬧大了,我很想知道白的是,他的終極思想裡,要表達的是什麼?
我見過他謙虛,也算得上是不只一次,怎麼現在反而覺得,這個說法他是表達得最真誠的那一個呢。
他一直是笑著的,連說話的時候,這個笑的樣子都沒有受到一點點兒影響,那是一種天真無邪的笑,如果我還是在不瞭解他的那段歲月裡,也許只是通過這樣的笑容,會覺得他就是我的本命。
可是,在經歷過了太多的事情之後,我只是覺得,這個笑容他笑得很是成功,如此而已。
而且他的人生也不像是平常人的人生,他的人生一直就是一種佈局,各種佈局,有他自己布下的,也有別人為他布下的。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得久了,他還能活得這樣神采奕奕,說明,他真的是一個適應能力強大的人。而且他的智商也絕不會低。
這樣的話,我到底還能不能按自己的意思生活了?
人生可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現在我都有點後悔想這種關於什麼人生的命題了,我該想的應該是怎麼游手好閒的吧。在他面前我就是一個小白,談這些關於人生的話題,那就叫做妄議啊妄議。
所以,我緊緊地閉住了嘴。
大不了,就是按他劃下來的道走。
走走看啊。一直也是在走走看啊。
我說,「要不然,我還是回到自己屋子裡去吧。我看千言她娘親好像也沒有什麼事了吧。估計一會兒她就會去找我,最近她一直很喜歡我的樣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