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等我再抬眼時,已經看到李元吉有些無奈的表情了。
我疑惑啊,在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可是一句都沒有說的啊,「呃」就是有臉上的表情變化了,而且,一定也是千山萬水的那種。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起一件事情,以前,不知道,其實,我有著各種堪稱奇怪的特長,比如說,藏不住的心事,還不是一般的藏不住,是那種,直接得,比說出來,還省事的那一種。
理論上,這應該是一種優點,不就是單純嗎。可是,也不是時候了。也不會挑時候。
看來,那些一直不知道,要如何說出的,可怕的回答,一定是早已經被我臉上的這種表情給暴露無疑了。
忽然有些害怕,因為,我一直是在其努力做著這個欺騙的。可是,這個結局也是由自己打破的。那起碼,不是我的本意。但,說來更加的可怕,這乃是天意。
「回去吧,不是說有些不舒服嗎?」他的聲音還是之前的樣,什麼的異樣都不能讓人聽出來。也是我是不可能聽出來什麼的。我在想,他的耐心值果然是在增長,我可不可以緩一口氣了。有時候,彼此掩飾一點,也許會讓人更加的好過。就像我們這樣的,要是不加以掩飾就要彼此張開血盆大口了,那樣的話,可真的是沒有辦法在一起玩了。不叫囂、不打架地玩在一起這個才是正道。
我抬起頭,慢慢地將目光挪向他。並不想看得如何深處,只是很禮貌地看了一下他的眼睛。
他接著又說,「沒關係。我會是一直等待,這是不是因為之前有多的東西,容易到手,而讓這個真正想要的結果,遲遲無定。珂兒。什麼都不要說,就讓我可以附會一個想像。我沒有什麼過多的要求,就只是用來安慰一下自己。」他說得像是真事了,眼睛都那麼一點點的濕潤了,當我這個要讓我自己也相信自己沒有看錯才行。
雖然現在我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了,可是還記得要懷疑他。
現實中的我到底要怎麼說。怎麼有一種理屈詞窮的感覺。現在,已經連眼睛都不知道要轉向哪一方才好。可是,語言的力量真的會是這樣的強大,搭配那般的眼神,讓人真的想要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可是,又怎麼會是真的,江山易改秉性難移,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早就已經有無數的事實在驗證此理。人是不會那麼輕易地改變的。他沒有再說什麼,我們只是朝著來時的方向默默地走著。這一條走得可真的是不好受,總像是在忐忑著什麼。可是又分明是這樣的平靜。
一這樣平靜地走回去的感覺也很奇怪,我沒有任何的道理相信他,這是我最初一直對自己說的話。可是,現在我也一直沒有任何的憑據,能夠說明他說的是假話。我已經不知道我到底應該證明清楚的是誰。到底是他,抑或根本就是我自己。
快走到門前時,隱約看到了那個武士在花枝後面張望的身影,應該是有什麼話要對他家主說吧,這個人還和之前一樣,總是視我如洪水猛獸。他當是我要粘著他家王爺麼。分明是……
哎,這個時候也不是說道理的時候。在他眼裡。我就是一個不好的存在,無論我怎麼說。怎麼做都抵不過他愚忠。
「殿下有要事吧。」還不等李元吉開口,我就半側過身來問向李元吉……
他有些訝笑地看著我。似乎是在用眼神問我,如何這般的善解人意。
我也笑,「有時候,我也會如此的深諳殿下所想。」
這句話算是勾引吧,我知道,我剛剛拒絕過他之後我就後悔了,這種事情倏關重大,哪裡就容得我煩了。今後要走的還是很長地。這一點就忍受不了。更何談那許多對我不離不棄的苦難。這,已經是我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我也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眼角的餘光看到,那個武士在我身側出現,靜靜地等候。
於是,退了一步,主動將那武士現出身形來。
李元吉抬頭看了他一眼,復又看著我,「看來,他總是出現得不那麼是時候。」句裡說笑的意味明確,我當然會附和著微笑。
心中已經在感歎,這個武士的功力不淺,縱然是這樣,時時忤逆主上的事情,他也做得兢兢業業,更難得的,是李元吉好像很是尊重他,雖然嘴上說著不願意,倒也不會難為他。看起來,在他們的過去裡一定是發生了不少的事情,能讓李元吉容忍到這個地步的人,一定是為他做了很多的事情。應該是將命都拋了幾次。
我無所事事地數著手指頭,心裡在想,這個人會不會對我也有點用處呢。但是,事實真的是讓人鬱悶啊,我怎麼都想不到,這樣一個看起來如此有用的人,我到底要如何將他利用。哎呀,如果不能用,成了敵人,當真不是什麼好事情。
一向會來事,盡顯示溫柔體貼的李元吉,當然也不會將我扔在這裡的,他執意要送我回去。目光裡閃爍著真誠至的光芒。
看來他一直對騙我,哄我這檔事有很高的熱情。
我麼,熱情也挺高的,一副不被他送送,就找不到的表情都給用出來了。
他是個人精,估計已經想到了什麼,走著走著自己就笑了。
我的心一緊,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想想又不對,這樣就像是自己心虛,全招了的意思。所以,一下挪回了眼光,但是這樣做也是不對的了,因為這樣就是明顯了。
可是,他直接就站住了。
我也不得不止住了腳步,卻沒有即刻去看他。
bsp;他的聲音輕輕的,「珂兒喜歡不喜歡看打馬球?」
「什麼?」我向他投去了驚奇的目光。看了他一下之後,我又馬上去看那個武士,果然,那武士也是一臉的驚奇,現在他恨不得將他家主含在嘴巴裡。平時就是這樣地走一走,都覺得是要走化了,哪裡還會讓他去打什麼馬球,我很自覺地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那個武士。
李元吉忽然調動了一下身形,擋在了我與武士之間,「怎麼會不喜歡呢?就算是不喜歡,我也要硬拉著你看。要不然都不知道日後會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陰暗地想,他是不是覺察了我剛剛的想法,怕我與這武士會成為相互利用的關係。這不是要在我們之間製造矛盾的節奏嗎,他當我看不出來嗎,當然,這個比較真實的情況是即使看出來,也跟沒有看出來是一樣的,我的萬變不離其宗的原則就是直接上當啊。好像也是真的沒有什麼可選的。末了,我覺得他說這話時的感覺很是傷情。
我笑著說,「今天看來是不行了。」這件事我得回去想想麼。
正在暗自琢磨得圓乎呢,他已經近了一步,撩開我被風吹起的額發,「那樣就會熱鬧許多的,這裡面是清靜了。看到你不快樂我就會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就像是小時候不會射箭的沮喪感覺。又像後來有一次手臂受了傷,拉箭的時候力不從心的感覺。因為從前的得心就手而使這種力不從心的感覺變得特別的難熬。真的是很不好的感覺。」
我愣愣地看著他。壓根不知道要如何接話。
後來,屋裡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便在地上走來走去,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一臉為我好的樣,可是,我真的可以相信嗎。心底的一個聲音一直在喊,不可以,不可以。是啊,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知道世間的險惡了。他一定是有所圖的。終於,我下定決心,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事已至此也沒有必要想得多,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何必只是在事發之前,就如此地為難著自己。可這真的是在順應時事嗎,而不是沒有辦法嗎?似乎每次我為自己找的借口都會相當地完美。
所以,那個聲音好聽的姐姐走進來問我要吃什麼的時候,我很隨意地與她說了兩樣,我一直很得意的食物,半分也沒有表現出來不對的情緒。倒是她這幾日裡,一直就是一個神情恍惚的姿態。我盯了她半晌,裝得像是新發現一樣地跟她打聽,「殿下他很喜歡馬球嗎?」
我這邊話音剛落,她那邊已經手一抖,將手裡端著的茶盞傾了,全數澆灌在自己的裙上,我瞧著,好像一點都沒有浪費。
這回就不是裝疑問了,我是真的真的疑問了,「姐姐這是怎麼了?怎麼瞧起來像是病了呢,如果是哪裡不舒服了,可要差人去通稟一下殿下。我瞧著,殿下也一直拿姐姐當作是心腹,要是在我這裡出了什麼問題,顯見著不好。」
此時,她的表情微妙了,一臉的緊張,又努力擺出持定的樣。這樣的表情可是不多見的。我是真的起了一些好奇。不知道她又要對我說出什麼來。
如此,一直看著她哪裡曾想,她「撲通」一聲就跪倒在我面前,這個情況有點類似巨變。她不應該跪我,我應該跪她,說實話我就是沒有想好,即使跪下要說什麼,所以……
「嗯,那個姐姐,你這是在幹什麼,要向我宣傳什麼樣的技能。除了笑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