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即便是這一下戳不中我的頸項,也會在這之後讓我撞在牆上,撞個七葷八素。不用想也知道,我當然是不那麼禁得住撞擊的,如果真要是撞上了,現在早就撞壞了。
當然,除了這些,可以值得慶幸的事情之外,還有很不好的後果那就是我受傷了。
殷紅的血液汩汩而出,是又夠我暈一次的量。但我還是很條件反射的在要暈倒前的那一瞬,問一下,到底是誰跟我有這麼大的仇,要殺人滅口嗎?
是因為我太無聊了,也太弄不清楚世事了,所以要給我弄個傷口來疼疼什麼的來打發時間嗎?
還有這個蒙面人不應該是害我的嗎,但是怎麼又救了我。
可是我怎麼會這麼想,因為我已經不是公主那麼我的性命就不再是性命?他也不必救我嗎。其實我很想在這個我一直昏睡的極靜謐的時刻告訴他,我寧願大家都看錯,我不要做什麼公主哪怕一天也不要,我要做的只是一個平凡人,擁有平常人的生活順序,在對的時間裡做對的事情,在這世上不會有多餘的人向我投來一眼。好像時間不太夠我想得完這些。在最後的時刻,人總會貪婪一些。也總有一次我要這樣非難一下上天,這樣苦苦求他不能給的時間。
可是,當我睜開眼,在我面前的,還是這深不可知的陷阱,不能完全相信的被救與傷害。
唯一可能是真實的,就是我受傷了,目前已經進入了一種完全的消耗狀態,所以對心中太多的雜念已經變得無力憐憫,連長大也被遏制,雖然還有太多的迷團讓我不得其門而入,但是已經無力抗爭,它們此生注定只能歸為是我的執念。有什麼正將那些隱隱萌生的希望逐一打碎。
正在神傷得很專業的時候,突然間。被什麼拍了一下,我差點想要跳起來反抗,我還在受傷呢,哪能禁得住這麼一拍。雖然大半的意識還在迷失當中,但是,我還是很照顧自己的。
我似乎是睜開了眼,可是現實中一定是沒有的,因為,我看到這是什麼,一定不是真實的好不好,在一個溫暖的有百花盛開的環境裡,這是怎樣的一個環境讓苟且偷生的日子,一下子被誇張成了世外的桃園。我笑了一下。突然覺得晃動,這一下是真的醒了,我後悔了,明明有最美的夢,幹嘛還要醒來。面前站著的是嘻嘻對著我笑的蒙面人,可是這個真的是他嗎,不蒙面的樣子,慢慢與腦海中的某個影像重合的樣子,可是那個重合的時間太短了,很快就變成了一團糟,不僅如此還擾得我頭很疼。
他笑著向我。「醒了嗎,應該已經沒事了,我的刀傷藥很管用的。」
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在剛剛清醒的短暫的意識空白後,我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第一件事就是好奇。「是什麼在剛剛傷了我?」
「這個好像是殿下在隨便移動過程中,踩中了機關的下場。」他那個樣子像是在慢慢回憶的感覺。
我嗤笑,「如果只有前半句就好,後面的兩個字有失尊敬。」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能計較這些的公主。看來已經是無大礙了。」
我看向他,「你不說我是公主了嗎,如果是公主的話,可能會比一般人計較得久一點,尤其閣下剛剛也擾了我的美夢,難得做一次那樣的美夢的。我好像比較習慣性地做噩夢的。這一次真心的覺得是好夢的。」
他從劍柄上抬頭,「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見夜裡的夢不太靠譜,可能要是做白日夢的話,往事的影子會比較多一點。所以,殿下日後可嘗試做一下白日夢。」
我說,「是不是殿下每說的一句閣下都想著要回答啊。如果是真的想回答,可不可答得讓人舒服一點。要不也可以不回答。那樣才更好。」
他說「公主失憶了嗎,剛剛在下在扣人心弦的那一刻,好像是在下救了公主的性命,而此時看來,我當初那樣做,卻更像是忤逆了殿下想要順應自然的意思。」
我笑,「如此說是為了邀功嗎?」他對我真的是越來越不客氣了。要是這樣又要殿下來去的,聽著不刺耳嗎?「總之很謝謝你能出手。」
他平靜地注視著前方,只是微微動了一下唇,「當然還有出手得很成功,加上這一條也會不錯。」
「現在我們好像很是真實自然,藉著這個契機我想說的是我可以問嗎,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麼,雖然不知道這樣看對不對,但是好像是這一切都與閣下的安排不無關係。儘管安排得真心不好,可是我還是為閣下有這個想法的初心而感到好奇。」其實這句話的開頭的感覺,是我的真心體會,這一刻裡比之過去的所有時間,這一刻的他似乎是沒有什麼新增的隱藏,當然也有可能是隱藏得太好了,太堅固的原因。
他沉默了半晌,「公主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一個問不出答案的問題,雖然它也有答案。」
我問他,「不感覺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嗎,難道是在安排的時候就已經留出了會失敗的預計,這樣沒有全心全意地祈求成功才會真正地導致失敗不是嗎?相反的,如果覺得已經是勝券在握,我已經在你的執掌之中再也逃不出去,閣下大可以毫無顧忌地告訴我一切。」
他說,「殿下說得也沒有多錯,只是這世上的事情的變幻太多姿了,也許還有第三種說法也不止。怎麼就只到了一個相反的就停止了呢。」
我冷笑,「演戲真的不累嗎?像閣下這樣的人,應該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事情了。」我分外疑惑地看著他。
他語聲淡淡,「看來,連在下的愛好,也都是個意外呢。我小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總是喜歡讓人出乎意料。」
我有一些洩氣了,「至少這個笑容會是真的吧。要不然,會不會連閣下的劍都是假的呢?」
他大笑,「殿下所認為的真是要真到哪個程度,假也同樣是要到哪個程度才對呢。絕對的要求可未必能帶來絕對的收穫的啊。」
「可是自從遇到了閣下,有一件事情就讓我不得不承認,真與假有的時候會被表演得一模一樣。」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個高深的殺手,有木有?有的時候,我甚至在想,如果可能發生那種可以將他看透的事實,都是要藉由假的那個方面,來設想真的會是如何如何。此時此刻,還要我說些什麼,那些熟悉的感覺一直都存在,卻無法被從容理清,我想要真正得到的結論到底是什麼,變得好難說,原本以為,是正常的銜接,變得這樣的難以預料。眼前的這些極度複雜的穿插變幻,全是懵懂,全是難料,也全是反轉,似乎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是一定的,全是戲,全是不盡不實。
每一次之於尋找與重拾的努力,都會變得一無所獲,還要我說什麼,如果失敗也可以驕傲的話,那麼,我一定會是個真正驕傲的人。
他接下來在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不是他對手的感覺,我已經找到了;這就是全部的感覺,我也找到了。
能找到的,好像也都是實用的。我該開心嗎?
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剛剛的那個表情,他有在問我什麼吧,可是不想回答,這樣也算是我的一種報復。沒有辦法做到更好了。如果事實的本身根本就是一場迷霧,那麼迷霧一般的答案,我或許是可以放棄的。
「殿下不會是想如何害在下吧?」
「閣下如此算計於我,我該想才對吧。」突然間感覺,我們曾幾何時也曾經像這樣說話,可是,那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似乎有著能被清晰感覺到的心情明朗。也同樣能感覺到,那些事是發生在一個響晴的日子裡,一切都有傳說中的經常被傳說很美好的感覺。
接下來,如此的想法,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被放棄,反而在與他眼神接觸的瞬間,在莫名的情緒下被逐漸放大,在心裡變得觸目驚心。
長長的對話之後,我的唯一反應就是不可思議的平靜,真的是說話說得累了。真心地想要歇一歇。
只是有時候,不是你想要安靜就能安靜的。
比如說,現在這個時候,反倒是一直吵著想要安靜的人,來找我說話。看著怎麼不像是真的呢。
他這個是要犯上作亂的節奏啊。
「據說公主小的時候喜歡睡覺,吃飽了就睡的那種。」
「據說裡都是讓人羨慕的好事情。我真的是很羨慕據說。」
「公主現在不想知道我是自己知道這個據說的嗎?」
「現在比較要緊的是怎麼出去,我對於知道閣下的事情已經沒有什麼期待了,因為閣下好像不是一個喜歡追憶過去的事情,我又何必將自己弄得心事重重。我更想知道的是將來。」
他靠近了我一些,將劍放在一邊,這可是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第一次將這把劍放下,不過只是一瞬的時間他在懷中找到了一個什麼,又將劍拿了起來。
我忽然對他手上的劍產生了很磅礡的興趣。引他如此在意的東西,好像也應該吸引我才對啊。我也不著痕跡地向他那邊近了近,近過之後,看他沒有什麼反應又向著他劍的方向近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