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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三十一章 心源 文 / 張冉雅

    雖然感覺到被蒙面人看得有一些感覺不舒服,甚至真的是產生了想要逃開的想法,但一直到了最後,我並沒有挪開目光,還只是盯著他,「所以啊,我很想知道,閣下蒙得這麼嚴實,是在掩飾什麼,在這世上又會有什麼,是值得如此閉口不值的難言之隱。我的確是在對這些好奇。」根本是他在讓別人對他產生好奇。

    他笑了一下,「大概是因為怕冷。」

    蒙面人這樣說,我該說什麼,我又該繼續好奇嗎,我轉過身向著他來的方向看了看,「閣下的意思,是要我自己去找的意思嗎?它也很可憐,你不是說他被騙了嗎,如果是真的話,我們應該幫幫它的。難道你們是仇人嗎?如果不是的話,還是不要樹敵的好吧,畢竟這裡情況不明,還是多一個朋友比較好。」應該說一些他需要且是迫切需要的原因。可是因為完全不瞭解他,這個想法只能泡湯,說成是朋友會好些嗎?他看起來也不像是要找什麼朋友的樣子。殺手的一輩子只要敵人就夠了。

    他笑了一下,接下來要說的一定是要嘲笑我的話。「殿下是要自己過去找它?可是,殿下你確定你真的認識路嗎,我來到這裡之前,殿下不是要餓哭了嗎?至於它是不是仇人,這個真的很難說。」

    果不其然。

    直到我想起,他說的是事實,才問道,「你確定你看到了事實嗎?也在好奇吧,那就一起去啊。」

    他搖頭搖得流利痛快,「不行,我也餓了,要在這裡聞著地瓜的氣息。」

    雖然,他這樣說我該當是生氣的,可是現在好像是我要求他時刻,所以我硬逼著自己,只是表現得很平常心地聽他說話。而且還很心大地寬恕他,好像我從來就是這樣一個寬容無度的爛好人,其實早在心裡罵了他二百多遍。最難的,是我還要順著他。「隨你的便。」當然他也隨我的便,任著我折騰。

    可是他怎麼真的想要就這樣隨便了呀,果斷地沒有接下來的動作。我餘光裡的他果然一點動作的意思都沒有。

    我歎了口氣,心裡暗罵他不夠意思,然後,一直向著他來的方向探頭探腦,這一次的我,似乎跟以前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之前,我是不可能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去冒什麼險的人。從前。我以為那是天性使然,可是這一次,我覺得,那時候沒有那樣做,可能是沒什麼機會。而現在這種。是不是說是機會來了,我覺得不能對不住那個可憐的人,它也是一個人,雖然是被操縱了,卻也因為這個想要讓人同情他。

    回過神來,我又看了他一眼,狀似隨意地拍了拍手。「我走了。」這三個字可是說得清清楚楚,生怕他聽不到。

    他不作聲。

    我只好繼續,下一瞬,已經覺得沒有什麼好埋怨的。變得分外坦然。只是這一步還未及邁出,已經被一下子拉住手臂,整個人被拖開了原本駐足地方。

    我擰腦袋看向蒙面人的眼睛。「你要幹什麼?」

    「阻止殿下,那裡很危險。」我真的想說,他那個眨了一下眼的動作是想表達自己的真誠嗎?

    我擰回頭又看看前路,「我的想法不一樣,在你身邊這麼呆著對我而言也很危險。因為未知在幼年時是安全,在我這個年紀估計都可以理解成是危險。」

    他攢緊了眉頭,似乎是做了半晌的努力才問了出來,「你想起了它嗎?」

    這句話讓我忍不住想要多想點什麼,我都不認識它,怎麼會想起它,怎麼覺得他這樣是話裡有話的感覺。

    這反而也是我要問他的好不好,「我跟它認識嗎?你的意思是我們是認識的,是那樣的吧。」

    他沒有回答我的這一句話,儘管目光中沒有一絲的慌亂,可是我知道那是一個殺手多年殺人養成的臨危不亂,和他此時的心境恐怕沒有半分的關係,他的目光從來都是那樣,沒有恐慌會從那裡面表達。

    最中之重的是他的沉默無聲,這樣的沉默無聲是一時的語塞嗎?

    事情進行到這裡,好像有什麼會浮出水面。也許會是個傳說中水落石出的時刻。

    我堅持不懈,「看來,我確實應該去救他。他和我之間是有什麼不忍出口的悲酸往事,即使你不說,我從你的臉上都看出來了那些,應該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讓旁觀者也要這樣縈懷淒索。我很好奇。」我好奇得想立馬就知道。

    「是在下給殿下那樣的錯覺了嗎?」他問我。除了剛剛的那一個沉默之外,露出的眼睛中再無什麼情感的變化。可是熟悉的感覺總在每一個看向他的時刻突然間冒出來,根本就不能排除我們本來就認識的可能。

    「看來你得先說服我那是錯覺了。」我低下頭看了一眼我們位置,這會真的是不知身在何處,也許事情本來並不是如此的撲朔迷離,可是人工的成份,讓它變成了那樣。有人想要讓它撲朔迷離也從另一個方面說明,這裡面一定有著極大的秘密。要麼也是一個秘密,雖然小可是足夠至關重要。

    「這一點在下想在下是可以謙虛的,因為在下完全沒有那樣的把握。」

    「似乎應該是這樣的。」

    「不過有些事情不是一廂情願就可以的。」

    我才沒有功夫繼續和他在這裡廢話,掙脫開他的手繼續探路,當然,這才是我的一廂情願,因為,我雖然是在努力掙脫可是他並沒有放手這也是實情,接下來的另一個實情,讓人更加憤怒,就是如果不是他想放手,我就真的掙脫不出來。那麼一切的想法根本就是泡影。

    「剛剛閣下不是說不會阻止我的嗎,現在怎麼會出爾反爾。」我向他瞪圓了眼睛。

    只有半晌的時間跨度,他的眉目間閃爍的笑意已經有些不同,如果說剛剛都是一半一半的笑,現在絕對是嘲笑的意味要多一些,「其實我與別人相比最可貴的長處就是會像天氣一樣變化多端。」

    「放開我。」我很生氣。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做出的決定。

    他作出那種無奈的情狀,「可是殿下要去哪裡,前面已經沒有路了。」

    我嗤笑,「你撒謊那……咦……」剛剛明明就在我面前的那條路真的消失不見,「是你將它給變沒有了對吧,這裡面最壞的,原來就是你。我來這裡也是因為你。」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吭聲。對吧,一定是被我說對了,所以才會像這樣變得啞口無言。

    我追問著他,雖然這樣的不合時宜,但是事已至此,試問我又怎麼能再忍得住,他也應該不會再賴賬了吧,「被說中了嗎,連肯定這個說法都是多餘的了嗎?也是多餘的。能知道無言也是一種優秀的品質,說明還知道是錯的。」

    「也可能是因為沒有聽明白。」

    「為了想說明自己的無辜也要偶爾裝一次傻嗎,可是真的是不像,也不能說是不像,而是閣下一直給人的感覺很突出,所以想像這樣裝瘋賣傻就會很有局限性。」

    「聽說殿下小的時候,就是有很多想法的人,現在看來,果不其然。」

    很無防備地,我聽到了他說起我的小時候,這也許會說明很多的事情,雖然是那種迅乎而逝的童年,又因為一次跳崖而再沒有留下什麼印象,可是,此時此刻,它就像是一隻弩箭,在這樣的一個瞬間之中,突兀地穿透風雨,讓這個時刻,獲得了與我童年時一般的心境,彷彿我從來都沒有離開或者從來都沒有長大過,會不會這也本就是我童年的一部分,它還在我的血液中延續,帝國毀滅時怒燃大火中的落磚,我也還看得到。

    可是,就在我幾乎會進一步想到什麼的那個至關重要的時刻,所有的一切又惶然而去,我的腦海已經在倏然之間變成了一片空白。過去不在其中尋游,而未來也是一片茫然。

    怎麼辦?我到底要怎麼辦?我的過去,那些一個一個的時點,它們既不在哪一本傳記當中也不在我的腦海中,它們離得我太遠讓我對一切迷茫不清,本來以為不要想起一切也不擔負一切的責任,這樣會是一件好事,可是,那些離得很遠的過去,它們也許並沒有一刻要放棄找到我,重新在我的腦海裡獲得生命。

    這個時候,我比任何時候都找不到自己,連同著過去,它們好像一起消失了,於是,我怔怔地站在那裡,雖然聽到了蒙面人在說著什麼,可卻並沒有真正地領會到其中的意味。直到,再次被一股力量拉開,和肩頭突起的重創與疼痛,讓我才猛然清醒,就在剛剛,有什麼東西突然突襲了我,幸虧蒙面人拉開了我,否則,現在那個飛過的匕首,可能會正插在我的脖子上不斷地來回顫動。巨大的衝擊力量在蒙面人身上化解,我們只是向後飛出了一些距離,要不然,即便是這一下戳不中我的頸項,也會在這之後讓我撞在牆上,撞個七葷八素。不用想也知道,我當然是不那麼禁得住撞擊的,如果真要是撞上了,現在早就撞壞了。

    當然,除了這些,可以值得慶幸的事情之外,還有很不好的後果那就是我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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