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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七十二章 挾持 文 / 張冉雅

    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目光也在一瞬之後轉得溫和,他拍了拍我的肩,「好生呆在這裡,這個時候是多事之秋,千萬不要出去,要不然讓刺客抓去成了籌碼,可是要大破我的銀子。」

    他那個人做生意不折本的,哪裡會真的贖我,不過正好找個機會讓我自生自滅。

    我本不欲接這個話頭,誰知,他的目光還有他的手,都不從我身上離開,無奈之下,我只得好好答應,心下卻想著,「會不會是鈴蘭姐姐,如果是她,我一定要告訴她,一定是提前告訴她哥哥根本不在私牢才行。可恨我一直就沒能找到哥哥被藏在哪裡,否則,事情也許就會容易許多。怎麼會這樣,越是著急越是沒有辦法,眼下衣福雲也不在身邊,想找個人商量一下也是不成。」

    他又看了我一眼,叮囑外面加了人手,這才肯出去。我瞧著他的背影出去,一直沒有離開眼睛,半路,他竟然又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那時我心亂如麻根本沒有多想。

    只忍得他一離開,我就開始像是一隻無頭蒼蠅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怎麼辦我被看了起來。

    不能及時出去,怎麼告訴鈴蘭姐姐這裡的情況,她從外面進來對這裡並不熟悉,勝券並不在握,李暉琢與李元吉又奸險,簡直是步步都是陷阱。

    而下一瞬園中已起了呼喝之聲,聽來這些刺客還是真正的棘手。

    我想鈴蘭姐姐還是哥哥的師父呢,定然沒有這麼容易被抓,就只是她再如何能為也不過是一介女流,又兼著身入虎穴,豈是能長久的。

    一急之下,就開始跟這兩個被喚來守門的人商量,說是想要去看將軍是否安全。

    當然比我說出來還快地被婉拒。

    他們可都是李暉琢選好了的人。

    除非我現在能拿得下他們,否則即使磨破了嘴皮子估計也不會有什麼效果。

    本想失望退回屋子裡,眼前的二人忽然跟個木頭樁子似的面容一僵。緊接著直直向後倒去,我驚了一跳,眼前早閃出了一個窈窕人影,還不待我說話就已經掩住了我的嘴巴。於是我那聲啊。在口裡沉了半晌最後不得嚥了下去。一個聲音冷冷的在耳邊響起,「他們本是護你護得滴水不漏,沒想到你還是落在我手裡。」

    這聲音在我腦子裡一過,竟然有一絲莫名的熟悉,本來我的心裡也一直在想著她,是鈴蘭,可她不認識我了嗎,我想喊她的名字,無奈被她掩住嘴巴,只能嗚嗚地吸引她的注意力。可是她竟然像是不認識我了一樣。狠狠有劍柄擊了一下我的肩胛,痛得我眼前一黑,差點直接就暈過去。身子一下子便軟了,簡直是倚在她身上,她仍然不放手。只是拖著我向前,看樣子,是想走出這個屋子。

    我被她打了這一下,腳上立時就沒有了力氣,出門檻時儼然是被她狠意拖出去的。

    她已經不認識我了嗎,可是剛剛她是正面而來。這中間到底有什麼誤會。直到她狠狠將我甩在地上,我的胳膊一下子觸到地面。一定是蹭破了皮,火燒火燎地那麼疼。擺脫了她的鉗制,我伏著地面想要站起來,卻被伸過來的一隻腳,狠狠踢了一下,我一下子又跌了回去。不過這下我們相互都已經看清了。

    她目光不轉地看著我,然後目視前方,調動丹田之氣,聲音甚為清晰地說,「你們也不用設什麼天羅地網了。楊贇珂在我的手裡。」

    她知是我,而且她要抓的人也本就是我,李元吉與李暉琢從來都是知道的,所以一個才不肯離開我,一個才會說那樣的話。可是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因為我是這個公主。

    我盯著她,不敢相信我的猜測是真的,心裡的話於是問了出來,「我們有仇?」

    她輕蔑地笑,「你自己做的事情難道還不知道嗎?你小的時候就多計詐,原來還是一樣,對了你是公主,你當然會這樣。」

    我身上的痛楚傳來使我不能再支持這樣仰望她的姿勢,所以我努力控制自己緩緩跌坐回去,「哥哥他也恨我嗎?」

    「到現在還在裝傻。我們都被你騙了這麼久,你竟然是楊廣的女兒。」

    我幾乎幾趴到了地上,因為全身上下都在疼,不過我的精神變得特別的好,我將頭轉向她,「你們一定對我有什麼誤會,事情根本就不像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她哼笑著,「是啊是不簡單,如果是簡單的,你怎麼又會騙來你哥哥。我只是沒有想到小小年紀你會如此的絕情。會對他做那些事情。」

    我咬牙說,「你說的什麼事情我都聽不懂,你能從頭好好說一遍嗎?」

    她笑了,明眸皓齒,這樣的好看,「是啊,你這樣的小狐狸打死你,你都不會承認的。可是為什麼一定要將別人當成是傻子,紙是包不住火的。你受過的委屈就一定要讓別人也受一遍,你原來是這樣的。」

    她停止說話,是因為我們被伏兵團團圍住。我聽到了杏月在驚呼三奶奶。她的聲音是這樣的遙遠,因為我的心一定是被凍住了,所以它已經分辨不出這聲音的遠近了,他們都不再相信我了,是啊我現在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值得相信。因為頡利得手了,害了大汗,我哥哥與鈴蘭姐姐一定視頡利為敵,可是坊間到處都在流傳,這位頡利可汗,為了我才會這樣的不擇手段。

    之前我一直竟然都沒有想到這一層,以為他們一定會相信我,殊不知,我再也不值得他們相信,這才是真的。而頡利坐統突厥,就是我居心叵測的最好例證。要是這樣我還有何說。

    冷冷的刀頭已經架在我脖頸之間,冷得駭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真的是跟你娘一樣,永遠能夠輕而易舉地迷惑這世上的男人,讓他們相信是多麼的無辜,多麼的善良,甚至願意為你去死。」

    我瞪大眼睛想看著她,她提到了我娘。我想知道她的安危,可是她撅住我的力量已經直達我的每一分血肉,所以我根本就不能真的轉過頭去看她。

    淚眼模糊之中唯出現了李暉琢的一張臉,那樣的平靜,很快都已經要傳染給我了,他真的是這樣的平靜,彷彿冷眼旁觀著一出熱鬧戲碼。

    他這樣的平靜竟讓我猛然想起眼下留給我的時間我更應該做的事情,那是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做的事情,哥哥會誤會我是那麼的天時地利使然,所以我不會怪他,依著哥哥的本心他一定是會相信我的,可是我不是為奸人所害嗎,這世上就是有那麼多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壓低了聲音在鈴蘭的耳邊,「他不在私牢,他在外面,千萬不要闖那裡。」

    脖子上面的刀有微微的一頓。耳邊再度傳來一聲冷哼。

    我不管她信不信我,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這句話,以微不可見的嘴型,你一定要聽到啊,你一定要相信啊,「那裡也許早就已經重兵把守。姐姐是萬萬去不得的。」

    前面不知在何時已經有人給李暉琢置來了座椅,他緩緩坐下,目色平靜自然,「原來,這位姑娘與我的夫人是舊相識呢,只是我夫人從小就要嬌慣些,竟然沒能與姑娘結成雲宜高厚,還好像根本就是不睦,這事還真是讓人遺憾。不過,我想這位姑娘,我們既然有了這樣的一重關係,有話還是可以好好說的。你看今日天氣睛好,我們坐下來品茗敘話,何必如此傷了和氣。」

    李暉琢在做什麼,他是在拖延時間,李元吉去做什麼了,他一定是想從某個方向出其不意地出現。可是,玲蘭姐姐好像還是沒有看透,只是一味地與李暉琢僵持。

    我出聲勸她,「姐姐快走。」

    她又哼了一聲,「還真的是夫唱婦隨,你們以為,我這是在與你們兒戲,沒有你,我怎麼出得了這樣戒備森嚴的李府。」

    李暉琢見狀一笑,「這麼看來,還好像是我夫人明事理些,也許是與我呆得久了,她從前的壞毛病全都改掉了呢。」他又輕飄飄笑了一聲,「我們夫妻是萬萬一心的,你若是拿她來威脅我,我也是會無一不答應你。就只是國是國家是家,你若是要上一千兩的黃金,要我傾家蕩產我也拿給你,可是小將我也必會公私分明,公家上面的事情一分也是莫談的。」

    玲蘭姐姐一定是被李暉琢氣得不清,手上的冷刃更向我近了近,我無心去管李暉琢他到底是什麼態度,只是不住地喊她,「姐姐、姐姐你快去找哥哥啊,莫要再耽誤功夫。」

    她不為我的聲音所動,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只是對著李暉琢道,「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動她,你以為我不敢掙得魚死網破。」

    李暉琢低頭撫著手上的玉石扳指,聞言,只是抬起頭來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眼光沒有在她橫在我勁項上的鋒刃上停留半分。

    玲蘭姐姐忽然就笑了起來,「李帥果然是人中龍鳳,到了這個時候還能臨危不懼,不過你也忒小看人,這等伎倆李帥當我瞧不出嗎?我只是看不出,這丫頭有哪裡好,讓你們一個接著一個地動心,還要死心塌地。」

    我心裡簡直都已經在吶喊了,「玲蘭姐姐快啊,快去找哥哥。機不可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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