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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二十七章 咬人 文 / 張冉雅

    李暉琢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後來抽了回去。

    他又搖了搖頭,「你可曾聽你哥哥親口說過他恨我,你可曾親眼見過他身上的傷是我所為。」

    我「哼」了一聲,他最會無理辯三分了。我於是無話可說,但是,有腦子的人一想都是這個道理。我只相信我親眼所見。

    他一副得意神情,彷彿我已經被辯倒。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怎麼說,我都是不會再相信你的了,雖然不知道你還要留著我有什麼企圖,但是,我告訴你,為了哥哥,我是一定不會再讓你得逞的。」

    我大聲地威脅他。可是這個聲量只是我從前說話音量的十分之一,近似於蚊子哼哼。

    這人果然邪惡,他搖了搖頭,開始跟我裝傻,「你說的是什麼啊,我沒有聽見啊。這人真是無恥。」

    我重申了一遍,他依然裝聽不懂。又將我的手拉過去,我想奪回來,卻只有那個心沒有那個力量。我只是懶得想了,他為什麼又要在我面前裝腔作勢,我那時像他撲去,做好了絕裂的打算。可是現在他這是在做什麼。原來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是這樣子的,連說停止的權力都沒有。我閉上了眼睛不吭聲,到一半才睜開眼,他還坐在我床前,彷彿能沾到香油的樣子。我不卑不亢,「衣福雲呢?」

    他微笑著想了想,「好像是出去找你了。」

    他果然騙得我們團團轉。

    可是我還得眼巴巴地看著他。他做出慢慢回想的樣子,然後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大概她是認錯了人,跟著那人去了相國寺。」

    我瞪著他。

    他隨口道,「她不會有危險,只不過去相國寺順路上個香。」

    我瞪得眼睛疼,總之我們輸得很慘。

    我也沒有再求過他,除非我喜歡自取其辱。

    他最後看了我幾眼,合門而去。現在連衣福雲也弄丟了。我背上很疼很疼,動一下都疼得要命。這樣子本來應該用睡覺麻痺一下自己,可是我真的睡不著。我的心快速地來回來去,一瞬想著衣福雲,一瞬又想著哥哥。

    可是我沒有想到,當衣福雲回來時,她會為李暉琢說話。我像是看鬼一樣地看著她。但是也沒有阻止得了她為李暉琢說話,她說她已經打探到了,我哥哥來的時候,就已經受了重傷。李暉琢就是用哥哥的重傷才騙過了都尉大人。將他還關在自己的私牢裡。否則的話。

    我看著她,搖了搖頭,「你看到的那些。全是李暉琢他想讓你看到的。我們這麼長時間裡看到的一切都是這個樣子。這一回我才算是真正地領悟了他有多麼厲害。我覺得我所會的語言都不足以形容那個。現在我落入了他的手心裡,想來是逃不了去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再看向衣福雲,「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要不然我們試試吧。就說我們兩個掰了,簡直是水火不容。然後他幾乎就不會看著你了。你去幫我救哥哥。我知道這是在難為你,可是……」我一著急就掉下眼淚來。

    「殿下……」她輕輕喚我,聲音柔和,「他看得出來,公主不是早就已經說了麼。他很厲害。我們如此的彫蟲小技,還沒有使用。他就識得破。此事還須從長計議,但是有一點,屬下想對殿下講,這個人真的是真心。」

    我愣愣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到底被李暉琢吃了什麼**藥了,我使勁搖著她,「我現在受了這麼重的傷,就是他打的,他打的時候還笑我傻呢,這回我沒有失憶,記得清清楚楚的,他在我的面前都說了實話。」

    半晌沒有聽到衣福雲的回答,可是她臉上的表情還是從前的那一個,顯然我沒有說動她。她不要我多想,還說若是要救哥哥也要想好身體。

    我痛苦閉上了眼睛,還在夢裡撒丫子救了一回哥哥。然後,我笑醒了,在夢中,我跑得飛快引開了李暉琢,雖然最後有被他攔住,可是我的哥哥卻成功地全身而退,我就是在他跟我較勁的時候開始發笑的。一直到笑醒,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李暉琢的笑臉近在眼前,我連忙閉上眼睛。

    我思考著夢中的哪一步出現了失誤。這個人是不應該這麼出現的,我現在撞了左邊的後背,所以要麼是只能像只烏龜一樣趴著,要麼就是壓著右邊的後背,極其的不舒服,又所以裝睡是裝不了多大一刻的,我右邊的後背被壓得酸痛,我受不了,開始閉著眼睛調整姿勢,我真的不打算再看李暉琢一眼了。

    可是有一隻手伸過來幫我轉方向,當然也是這隻手它摔了我出去,還差點將我摔死,我聽到了小丫頭們的私下議論,這個李暉琢出手倒是很大方,當是我快救不活時,果斷地抬出了他家珍藏了不知道幾代的大山參,愣是將我從彌境喚回。怪不得我這兩天總覺得有勁沒處使呢。

    我想也不想就出手推他,結果自己翻了回去壓到了傷口,痛得差點哭出來。幸好還是他反應快將我撈回了正確的姿勢,我咬著牙,連吸了幾口涼氣,這一次負傷,我估計要床上躺上個把月,到時候,我都不敢想,哥哥會怎麼樣。可是我也不能求眼前的這個人,更低三下四的事情都做過了,他還不是一樣。

    我就這疼勁兒大聲地哭了起來。

    結果,這人一下子將我抱了起來,這兩天我能做的姿勢不過是躺躺、趴趴,被他這樣吊著兩隻胳膊抱起來其實還是挺舒服的,可是我不能貪戀這樣不真實的溫柔。我義正言辭問他,「你記不記得你說過的話,我們什麼也不是,你特別看不起我。」

    他為了看得到我的眼睛將我從他胸前稍稍隔開一些距離,不過仍然能讓我感覺到這樣被抱著坐一會兒很是舒服,他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同樣也認真的否認,「呃,我說過那樣的話嗎,要是那樣的話,我也同樣說過要一生一世對你好的吧。可是你怎麼不記住那個。」

    我火大起來,這人怎麼這樣,總是能混淆黑白,「這個話是新鮮在耳的,所以表達的也是你善變的情緒裡最後的一絲。」

    他笑得眼睛彎彎,「哦,那我那個善變的情緒它又變了,現在想要與你天長地久了呢。」

    我有些悲傷地想這得是多麼慘淡的人生才能碰上這樣的無恥之徒,真是可惜了那些聽說他有病就排成長隊來看他的姑娘們。就只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姑娘們一定不知道他原來其實是這樣的人。想想總有一天不知是哪位姑娘就會落入他的魔爪,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他不是要納妾嗎?

    我看著他,「新人什麼時候進門。」

    他身子一僵,但馬上又開始嘻皮笑臉,「只是娶個妾隨時進門。」

    我瞭解地點點頭,「是那位瘦馬姑娘吧。」之前他說將那個姑娘給我做什麼下人,天知道那姑娘從來不在我面前出現是自己回事。這種事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也許等那姑娘堂而皇之地升了主母的位置,他才能棄了我呢。

    看來那一天也不會太遠。我任由他這麼抱著,慢慢又閉上了眼睛,本來是不想哭的,可還是有一滴不爭氣的淚,慢慢滑落到他的外袍上,我忙睜開眼看那滴淚,它凝成半顆珠子的模樣,兀自在他的肩頭閃著光。終而一直滲透進去。

    他感知到了什麼,又來看我。

    我吸了口氣。決定暫時不動作,關鍵是看看他都有什麼動作。不是有一句話嗎,叫做後發制人,雖然我知道好像也是制不住什麼人的。但是願望麼好處就是可以用來想一想填被一下內心的空白。可是填補完畢,我的內心就黑了,完全找不到可以活下去的由頭了,一想到哥哥流了那麼多血,我就沒有辦法安睡,無論怎樣也睡不著。一次又一次地被噩夢驚醒,有幾次都看到了同樣睡不著覺在我這兒不知道想什麼魂的李暉琢。我瞪他,他向我笑,我一向知道他的虛情假意,後來連瞪他都省了,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將軍手眼通天,現在連衣福雲也收買得徹底,她也在為你說好話。可是將軍應當知道那也未必是出自真心,如果此時將軍不留我們,我們可能就要無家可歸。所以我們就只好討好你。連這樣將軍也不嫌棄。」

    「好啊,讓夫人愛上我就要從只能依靠我開始,也是不錯的,」他笑語,「況且夫人很快就會覺得這根本就是上天所賜。」

    「但願如此。」我沒好氣地說著,正要緊緊閉眼,他突然將我抱得更緊溫熱的喘氣就輕輕灑落在我的頸間,癢癢的,我咬牙忍著那癢癢才沒有伸出手去抓。卻心底的某處覺得踏實,似乎只是這幾句不著調的話,就已經讓我的心情大不一樣了。我倒是不知,我是在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居然對李暉琢納妾這件事表現得不能容忍。我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疼得都倒吸了一大口冷氣。這人可是在戰場上傷慣了的。

    他將我拉開一點看著我。

    我無比坦然,「呃,剛剛覺得這樣挺舒服的所以一時有些得意忘形,抖了一下牙,不會是咬到將軍您了吧。但是那也沒事,一個要娶妾的將軍這點小痛小癢的應該不會當一回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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