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再問那件事情。她已經調開了話題,「殿下,他這麼做,其實也是為了您好,上面李元霸來了,還帶來了他的王妃。我們還是避而不見的好。也許方法上這樣是不太得當的,但就此時來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哦。」我不鹹不淡地接下她話裡的意思。我對李暉琢,本就沒有什麼過多的要求,關於這個方面,我已經將自己勸得很好了。
她笑著又問,「那麼,為什麼還要討厭將軍?殿下現在要依靠的人,如何不賣力抓住?」
我撇嘴,「現在,由你來好好抓住,要還像之前一樣,讓我省心才是。記得要像之前一樣讓我過得省心,最近真的是太不省心了。」
她誠惶誠恐地看著我,「殿下,難道,非要如此置福雲於無地嗎,那些都是兒時的笑談,如何能夠當真。」
我舔舔嘴唇,覺得剛剛的話,有些說得操之過急了。立馬開始搖頭,「那個我累了,我們不要說這些了,你看,天邊都升起星星了,話說,李元霸到底打算什麼時候走啊。還是相交一場呢,一點也不為我著想。」我硬著頭皮岔開話題。李元霸要是這樣都能著想得到,那他就不是人,是神了。
她從不會讓我難堪,一切由我,也配合著發愁。
怎麼辦,這樣的話題,似乎是沒有辦法提起的,可是,也不能永遠這樣的懸而未決。我總要給他們一個結果。
她轉過頭來,「殿下我們要不要做一些手腳,讓那位離開。」
我緊張地看著她,「哦,不可以,要是一不小心反被他察覺了,那可就死定了。我們現在這個樣子自顧不暇,可不要出去惹事生非了。」
她忽然笑了,我才意識過來,她是在逗趣我。她才不會那樣做。平時可都是她勸著我的。這個嘛,我也是會報復的。轉過頭來,將她擺好的衣料動一下,呵呵。全亂了,還是一塌糊塗的那種。
她不在乎我的搗亂,認真地將那些整理好,然後繼續一切。
之後,在我的目光之下,她從容裁好衣料,又不斷地吩咐著讓牢頭大姐取這取那的。最終。將這間牢室佈置得多姿多彩。
還真有她的。
但是。可以坐享其成嘛也是好的。要保持好她的勞動成果也不難吧,一早上,我都動也未敢動,生怕一下子又將哪裡弄亂了。唉。前些時候地方大,我懶得動時,只要不碰那些東西就好。可這間牢室地方就太小了,時不時就會將一些東西搞得凌亂,真是無奈。話說,我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懶了。收拾一下屋子這種事情都懶得動手。收拾自己的事情就更懶得動手。心中不知如何,忽然想到了女為悅己者容的事情,不由得將自己嚇了一跳,我那個意思。是覺得,沒有人在看,才這樣的嗎。我這到底是怎麼了,我是為自己而活的,與那個人有何干。
只是現在這一步又省了。衣福雲,收拾完了這些靜物,就會開始捯飭我,再這麼下去,我可真的要驚艷帝都了。
之前,我連面鏡子也沒要,牢頭大姐也從來不收拾自己,她當然也不知道銅鏡的重要性,不過,經了衣福雲的提醒,立即屁顛屁顛地弄來了一面亮堂堂的銅鏡來。托了她的福了,我也能瞧瞧自己。嘩,鏡中出現一個美麗得不可方物的姑娘,再這麼下去,就可以列成是文物。啊,衣福雲的手可真的是了得啊,她竟將我弄得這麼的漂亮,話說,這個頭髮太托襯我的臉型了。
其實,我好像也沒有這麼漂亮,關鍵是遇到適合且自成一體的搭配的時候,我就變得這麼這麼的驚艷刺眼。不行,不行,這個是一定要收拾回去的。現在這個時刻,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以這個樣子見李暉琢的。搗亂不難吧。一會兒,只要一會兒,衣福雲她轉開眼睛,我就可以搞一個完美的破壞。
只是就只是,太只是,李暉琢來得也太巧了,才轉眼的功夫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到了我面前,還用一雙驚奇已極的眼睛看著我。我慌得轉過身,還帶倒了銅鏡,又手忙腳亂地想要收拾。直到觸到一塊冰涼的肌膚。啊,這手指。這人真是的。連手指也要無處不在嗎?我又噌一下子站起來,退後一步,再次掀掉桌子上的粉盒,這一下子,裡面所有的官粉全都撲向李暉琢。
我終於忍不住驚呼一聲,而後又想笑,看看吧,一會兒將會出現一個白面小生呢,還帶著襲人的香氣。
但是,就在那一瞬的短暫時間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我的眼睛都快不夠用了,翻落下的粉盒被一雙手完好覆合,然後,裡面的香香的官粉一絲一毫都沒有灑落出來。
我面前李暉琢安然而立,連笑意都沒有改變,只是,那目光已經轉向完好托起粉盒的衣福雲,「要怎麼說呢,妹妹竟然可以掌握和運用這種驚世駭俗的功夫。是怎麼的力量,與怎麼樣的精神才能用以達成的呢。」
我的一側,衣福雲,低著頭,只對著怎麼手上的粉盒,頭也沒有抬,「也許就只是機緣巧合大人。」
李暉琢目光帶出疑問,「為何變得如此恭敬而生疏。我們原來是什麼樣子的,妹妹已經不記得了嗎?」
「原來的樣子已經隨著年幼的時光而去了。將軍大人,只是比預期的要短一些。」衣福雲答得平靜。
李暉琢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身退後坐了下來,東瞧西看,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很滿意。
哎,我的手心都要撓破了,他們就只說這麼兩句話嗎,還有衣福雲說的那是什麼,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本來,如果是在正常的情況下遇到這種情況,我只要找到一個借口,避一避就可以了,只是眼下,我到底要避到哪裡才好呢。哎呀,快快想快快想,要不、要不、就來不及了,這可是讓兩人復舊如初的最好機會。可是,我到底要如何相助呢。我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是太笨了,笨得想不出一點點的辦法,甚至力不從心。可是,哪來的什麼辦法啊。他們現在一齊將目光轉向我。
我想想,他們剛剛說了什麼,沒有聽到啊,陷入沉思了麼,當然沒有聽到。本來也是不想聽的,不是想讓他們能自如地說話嗎?都這麼睜著隻眼閉只眼了,他們真是不讓人省心啊,還看,還看。不管是什麼,還是要和他們鬥,這就是我的命。
「那個,幹嘛一直盯著我瞧呢。」我假裝動手理了理都弄亂的東西。
李暉琢冷笑,「夫人這是三心二意嗎,對什麼事情都三心二意的的夫人,打算什麼時候長大。難道是要等到生個孩子才決定定性。」
我的那個天啊,他這是說得什麼,他不會是在製造麻煩吧。
我衝上去打算摀住他的嘴。仔細想想給他使眼色才是正理。於是衝到一半又止住。對他使眼色。示意他閉嘴的意思。
「夫人這個意思是想生兩個。」
我瞪他。
「夫人難道是想耍賴。縱然是女子,也應該是言而有信的。說好為我李家傳宗接代的。夫人現在的意思,是想要反悔嗎?」他目光輕輕在我臉上巡迴。一絲笑意闌珊於唇角,是標準的小人得志姿態。
所有人的注意都轉向我。這個也還覺得不夠,有的人都流出了口水。這可怎麼是好啊。「這怎麼是幾個孩子的問題,我說的是,我說的是……」
「那是我們如何舉案齊眉的事啊,我也想知道啊!」
「知道你這個頭啊,李暉琢,你這是在陷害我嗎?」
「啊?夫人在說什麼啊,這種閨房私語,不該是有避於人的嗎,那樣用強,看在外人眼裡多有不好。那個,大家我們沒什麼事。」他揮了揮手。
我們這是沒什麼事嗎,這不是出大事了嗎。真的讓人好奇啊,這人怎麼這麼的厚顏無恥啊。我看,我還是不要同他說話的好,要是那樣的話,只能被大家誤會到底。那麼要怎麼做,眼下這樁事,不出聲的話,也是個問題。真是無法看透的難題。
「夫人現在的樣子,是對為夫好奇了嗎,據為夫所知,這可往往都是多生孩子的開始啊。」語畢他認真地看著我的反應。
我要是再不吭出一來,要不了多久,我就真的會被他氣死了呢。
所以,我真的要忿然了,「大家都不要,不要聽他的……」咦,大家都哪裡去了,真是不友好的大家啊,這麼快就消失得一乾二淨,可是這樣子下去,要我怎樣洗清自己呢。
回頭再看他,他一副悠然樣子,像是在研究那只好看的粉盒。
啊,他在研究那個啊,要是這樣的話,要是這樣的話,是不是說,他還是在想念衣福雲。我這麼說也是有根據的,就是因為,現在那個粉盒上面也還殘留著衣福雲的指痕呢,其實,上面最多的也是她的指痕。若是那樣看來,這一切,只不過是表象,他們的疏離也就只是表象,只是因為一時的陌生。但,讓他們只要捱過這些難以熬過的陌生,他們就會水到渠成,繼而柳暗花明重續前緣。對了,眼下可是正本清源的時刻了,去掉我的時刻呢。為了讓他們能夠重修於好,我偶爾也要辛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