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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床笫之爭 文 / 張冉雅

    小乞丐飛快扇了扇手,又蹲回椅子上,「那可不行,那姑娘簡直是個母老虎。從昨天到現在,都傷了我二十幾個弟兄。這啞姑娘我更是還不得,我可從不落人下風。」

    站在頭目身後的小乞丐,緊接著補充道,「其實那姑娘能找多久呢,找不到也就死心啦。我看夫人不會說話挺好的。」

    我一氣,只覺得頭暈目眩,差點沒暈過去。轉念一想,也是,如果這姑娘有一天挺不住,不再找我了,我就更好逃出去了。

    那廂的中年人忽然想起問我的名字,我覺得沒有必要告訴他們,小頭目接話挺快:「什麼名不名的,叫阿貓,阿狗,什麼豬尾巴,都行吧。」

    我瞪他,他也瞪我。

    那何伯不知道為什麼,篤定我會寫字,那位公子也點頭。只有小頭目說什麼也不信,把嘴撇得像個歪嘴兒的茶壺。

    我一時氣不過,就在小丫頭遞過來的紙上蘸飽了墨,想了想,寫了晴柔兩個字。小頭目打眼瞅了瞅,遞給何公子,「何兄,她寫的什麼啊?」問完還不忘白我幾眼。

    何公子唇角彎了彎,飽含了些感情,一字一頓的念出來。文人果然不一樣,這兩個字給他吟出來,很得情致,有些意趣。不過,不是我的名字,什麼感覺都沒有,我知道我根本討厭這兩個字。

    小頭目看出我會寫字,還是非常不服。他說,「八成呀,只能寫這兩個字蒙事。」他可真是氣人。

    但我現在,哪兒顧得上同他生氣,我忽然想求這位公子救我。能看得出來,他其實是個正派的人,從他的行事舉止。還有氣質上就能看得出來,唯只是我不會說話,事情就變得,難辦得多。

    我的頭都疼了,覺得花廳有些悶人,跟那小頭目比劃,要到院中走走。他一下子就把我比劃的那隻手給打下來,力氣大得,我差點摔跤。我知道,他是怕我跑了。我瞪著他,他才不在乎,擺手讓大家不要想這些亂事。又從從容容喝起了灑來。

    我一開始犯困,只覺得又累又困還餓,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伏在桌上,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誰抱到一個房間裡,床上垂了大大的流蘇幔帳,還熏著不知名的香,我真心渴睡,只是朦朧中,瞧了一眼四下的環境。就又睡著了。

    真是舒服啊,我在夢中都興起感歎,突然。給什麼東西砸了一下後背。我慢慢睜開眼,熏天的酒氣,迎面而來,那個小頭目一頭杵在我背上,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他可真是個混球。簡直陰魂不散。

    一見他,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還有力量將他一把掀翻。他本半趴在我背上,我一起來,他就滑落到床邊一點,我再一掀他,他順勢就滑到了床下去了。累得我呼呼直喘氣。

    然後,我一翻身,就重新睡著了,睡夢中,我幾個歡步,就跑回長安了。我這樣急急的,其實是要去見一個人。他像與我約好了一樣,在飛角的亭子裡等我。我一瞧到他的背影,就自沉醉了半晌。能夠清醒過來,也著實不易。

    我輕手輕腳轉到他身後時,他正在看西天上的紅彤彤的雲彩。就是這些雲彩,把一切都塗抹上鮮鮮亮亮的紅。我伸出雙手,我的雙手也染上亮亮的紅,那樣紅得讓人喜愛。我摸到他身邊,又踮起腳,最後不得不,靠到他身上才借得了一些力氣,終於蒙住他的雙眼,我掐著嗓子問他,「猜猜我是誰。」那聲音,變得有趣而滑稽。

    可是問完後,我就生生的後悔得肉疼,他說出的,也許不是我的名字,那令我害怕。他的身邊一直有很多女人,我後悔來驗證,我一直都是裝作不知道的。快樂的只知有己,不知有人。我是這樣的後悔,那一瞬,我就想回到爹和哥哥身邊,回到我的小小的屋子裡,挑水劈柴,別看我人小,可我能做很多的事情。我一直都不是個千金小姐。

    每當我傷心我就想家,我的手都要垂下來了,他卻突然捉住了我的手,聲音柔軟得,像溫暖發光的花瓣,遇風時,發出驚為天人的好聽響動,他說,「晴柔。」那兩個字一直在我的腦海中迴響,聲聲不息,縈迴得好聽。

    然後,他就轉過身來,是李世民。一點都沒有錯,他就是我要找的李世民。

    我覺得很滿足,也很值得。

    我會和他用一種句式說話。而我根本就在心中想了許多、許多的話要同他說。

    可正要同他說出時,就有個什麼東西過來拉扯我。我覺得這是我同李世民說這句話的時機,他平時那麼忙,他常常沒有時間見我,他還要去建功立業,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我萬不能分神。

    於是,我伸手打掉那個拉扯,還想同李世民說出我心中的話來。可是,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竟然把我拉了起來。

    亭子和李世民全都不見了。

    面前是一張忿忿難平的臉,他氣得厲害,臉都紅了,還舉起手想打我,手都已經高高舉起,不過一直都沒有落下來而已。

    我漸漸清醒,瞧著他的臉,瞧著他的那隻手。他向外瞧了一眼,又瞪我兩下,低低的聲音說,「去,一邊去。」就把我推到床外,他自己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成了個大字形,嘴裡還叨咕著,「女人真是麻煩。」

    好好的一個夢,剛做到一半就要碰到從前的伏筆,卻生生給他擾了,我很不情願;還沒沒等我生氣,他反倒生起氣來,又佔了整張床,我就更不情願了。

    我一低頭,才發現,自己還穿著寢衣,就飛快的穿衣服。其實,他看都不看我,晃了兩晃身子,抱著被子,舒舒服服的早就睡著了。

    我又不能和他睡一張床,就只好坐到桌子邊,可他的鼾聲真是氣人,連綿不絕,無盡無休,我恨不得將他掐死。

    終於忍無可忍,只好打開房門,坐到廊簷下。坐在廊簷下吹很涼的夜風,也比聽他打呼嚕強,強一百倍,一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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