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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大白天的你怎麼能那樣 文 / 張冉雅

    男人總是覺得多妻多妾比較好,可是其中的辛苦,所得的寥寥,又有誰會耐煩在生死一瞬,做清體會呢。

    但是,來生,他們還會一樣如此選擇。看來要歸功於那碗未知的孟婆湯,湯緩緩地喝,記憶慢慢走失。

    我想到這些,覺得自己是真正的想通了,向他福了個福。可是,心中久釀的那句「百年好合」,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

    我才知道,我是這樣小氣,他已不喜歡我,去找他喜歡的人。這又有什麼過錯,難道,這世上不是自己的,便是過錯麼。

    我真的很小氣。

    如此集中的想一件事情,真的要讓人窒息,我於是提步,要從他身邊經過。明明也可以做得驕傲,但這個眼淚,真的是很不爭氣,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我急於留成,一個從容美麗的背影,卻自己踩了裙角後,被他手疾拉住。

    我這樣痛恨自己,這樣無能,連這個挽留也不清不楚。我都沒想到,有一隊邏兵過來時,我拉著他的手,將他隱在綠蔭裡,還擋住他,這一系列的動作,會做得如此嫻熟周到滴水不漏。

    他猛然從後面伸出手,緊緊抱住了我,我瞪圓眼睛,使勁掙扎,但終是沒有辦法擺脫。

    他手上一個翻轉,我已經與他面對面,他呼出的熱氣都呵到了我臉上。男人都是這樣,已經娶了一個又來佔我的便宜,他垂下頭來,竟然膽敢來親我臉上的淚珠。

    我使勁向一旁扭頭,口中還威脅他,「你放開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就喊人了,這些人就等著抓你呢。」

    他像沒聽到一樣,將我的頭扳正,繼續津津有味地親我的眼睛。

    他這樣,這樣不清不楚,讓我更加的心痛。

    我,我真的是急眼了。我還記得,我是努力在恨他的,不,不。不是努力,我是自然而然地恨他。

    我又用力咬住字句,可聲音就是發顫。是因為那些吻,我的臉一定是紅了,我再也忍受不了。我說,「你要是再不放開我,我可真的喊人了。這次有李元霸在,你根本逃不掉的。」然後,我就像做了一件可恥的事情,抬不起頭來。

    他的吻,停在我的眼角,又慢慢抽離開我的臉頰。

    我抬起頭。看他。我以為他會生氣,因為這一次,我並沒有適時地收攏話語。還在焦急裡語無倫次。一語中的。

    但是他的目光中、他的嘴角、他的臉龐上,已有不可量數幾何的笑意,似乎很深,似乎也很淡。

    他垂下頭來,看著我的眸光。一眨不眨,那些夏蔭的底色中。是我一個凌亂,泣淚如雨的模樣。

    原想的驕傲,都成了狼狽,他又躋進一步,直接將我擁在懷中,他的聲音近乎笑語,「你不會的,你捨不得。」

    我真的是,太……太……啼笑皆非,但我還是哭了出來,「哇」的一聲。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叫不出聲,也不會叫出聲。那麼,我還是抱有對他的留戀,留戀他的從不說破,永遠意猶未盡,恆久變幻莫測。

    每一樣都虛無難憑,我覺得別人不可思議時,其實是我自己這麼不可思議。

    高木下,風正過花簇,蕾包不住香,暗自吐露,繚繞滿庭。他又要親我,被我按住他的唇,他又笑開了,眸中釋放出渙澤仙境,般般仙什,流年翻滾,源源卷噬……

    他的聲音,仿如從那般仙境中渡過,渺渺如水的時空,近疏搖曳,終而落定,「原來是吃醋了。」

    我撫住他嘴唇的手,被他拿開,反被他握住。

    然後,他又俯下身。為了不讓他親到我,我將頭,更深地,埋進他懷中,又覺得這樣做也不對。但他的所作所為,表達出來的所有意思,就更不對,我著急著反駁,「才不是我吃醋,我才不愛吃醋,是你吃醋了。上次,上次,你……你還因為吃醋,你,你還欺負我,被我氣跑了。」一說到把他氣跑了,我就覺得開心了,開心極了。

    他半天,不發出一個動靜,我抬起頭,看到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很邪惡,「好啊,我是吃醋了。你一提醒我,我就想起來了,你得好好補償我。」

    「不……」我只發出一個聲音,就因為躲閃不及,被他親住了嘴巴。好在,這個地點實在不適宜他佔便宜,所以他只親了我一下,便放開了我。

    不過,我想逃的心願,一直都沒有達成,因為,他握住我的手,從始自終,都沒有放開。

    我心都慌了,只是馬上頭腦清醒,想到問他,「大白天的,你怎麼敢來這裡?」

    說過之後,覺得他有可能不愛聽,因為這麼說,就顯得他不怎麼光明正大。而且,我好像在今天頻頻惹他生氣,分明是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所以,我盯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瞧他,但只是這一眼,我就發現,他的眼睛紅紅的,像是要吃人的野獸。他極輕蔑的笑,「李世民一定看低我,他認定我,是不會大白天來的。」

    男人啊,全是一副樣子,愛闖禍,愛胡鬧,愛不管不顧,我可不能同他一起胡鬧。我沒忍住,低著頭,又開始給他潑冷水,「李元霸很厲害,他的力氣可大了。」說完,偷瞧他一眼,他的眉梢挑了挑,回凝成唇角的一個冷笑,「那個呆頭將軍,只能逞匹夫之勇,何足憂慮。」

    我無可辯駁,沒詞了,他這樣驕傲,單人匹馬就跑到敵人的心窩裡來,腹背受敵也全是驕傲使然。於是,只是瞧著他,他的眸光已經平靜下來,危機看淡,重轉不羈,彷彿什麼都不在話下,他肅下色來問道,「芙蕖他還活著麼?」

    我點了點頭,伸出手拽住他的袖子,「不要去救他。」

    他並不對我說的話認真,眼光,只是,盯取著我攀取他袖子的手,頗為戲謔的笑語,「什麼,捨不得我?」

    我想生氣,可是情緒裡,依稀可辨的,全都是著急,又衝他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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