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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元神逶迤 文 / 張冉雅

    他沒有人稱指向,所以我也沒敢逕自欣喜。碎步佇在他身後,想,太子有時候是男人。

    太子的聲音濡耳漣漪,「我有的時候真想做女人。」

    我也覺得他應該做女人,但是我已修煉成一個合格的官家小姐,所以我說,「公子想做女人是想身負更大的責任,比如說將治國安邦與傳宗接代一道做了。如此真真的是志向遠大,一但成行可是立下了不世之功,可供萬世敬仰。」

    太子撫額,一腦袋問號。

    明顯是馬屁超標。

    第二天,太子明顯是又抽風了,我懷疑他的初衷是好的,譬如帶我出去避嫌躲一躲,而且這個方法堪稱圓潤不傷和氣。

    但是世事無常,就在我們避盡眾人目光,星夜出奔,縱馬風行時。定睛一瞧,前面有幾棵樹長在了路中央。這一次連太子也訝然了,話說,這幾棵樹沒眼力也就算了,人們又是怎麼忍受萍水相逢於它們幼時,也不肯縱蹄踏過卻縱容它們到了今天枝生冠成,根系綿亙。

    在困難面前,再優秀的馬也會有被拋棄的可能,事情往往是馬再汗血,而事情的主要問題就可能是這馬太汗血了導致在跳高的問題上卻是永恆的跳不起來,而又惟這個缺點讓人難以忘懷。

    沒了馬,我們擠出了那幾棵樹,望馬興歎了一會兒彼此覺得也不好哭回家去,只能勇往直前。

    夕陽中雁門關關緩緩浮出沙面一般,又似在杳杳無境中輕輕撼動,一切這般如夢如醉。及至走近它,因我從沒有見過如此具象的磚石關樓,我問頡利:「關的那一頭,住的是誰。」

    他並沒有轉過頭來,眼睛平視著那座城,從側緣看去他的眉目斂下,當無限好的夕陽掠過他的眉睫也一瞬黯迫。

    我心研,他這是嚇傻了嗎?

    好在還沒有傻透,已有回語,「是大唐的江山。」

    我仍注視著這座關樓。

    大唐的江山,我似乎在無意識地重複著這幾個字,但實際上我覺得我的心那麼在意這幾個陌生的字眼。並已因它們而悸動。毫無道理,我可以記得的東西雖然不是很多但也是有的,只是萬不會與這座石樓有一星半點的聯繫。

    直到頡利舉步擋住了我的視線,我才不得不住了這段想像,跑了幾步追上他。

    「殿下等等我。」今日的頡利格外不同些,莫不是餓了。

    我正低徊心事,冷不丁聽到他的聲音自我耳邊傳來,如同楊花碎念於耳際,「因是佳人有約,總要有點情緒不同。」

    我說,「哦?」

    他又說,「一會兒入關,我做你的翻譯。」

    我說,「我……」

    他說,「好,那就說定了。」

    然後,他從容轉過身去,打身後取出了什麼東西。

    當我真正明白翻譯為何,顯然已經是為時已晚,他的意思就是不讓我說話,還讓我蒙面裹頭弄得整體過於神秘。然而出於人們善於追求神秘事物的天然本性,我自覺自從我如此標新立異後,回顧率以及注視率並忘記吸口水率,再並跟蹤率均得到了無法無天難以想像的空前提高程度。使我們不得不感歎,水火無情,人有情啊。

    現在我沒有心思想這些,只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又問了頡利一個問題,「殿下,你知道秋陽谷在哪裡嗎?」我想,如果人家有閒情逸致對我這樣的怪物保有好奇心,純因他們對自己的由來沒有什麼異議,而像我這樣,基本上只可以確定,必不是打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其它一概不清的人就很難有什麼正確的立場與觀點。這不是說我對萬事萬物不屑一顧,已臻佛境,而是因我只要一天沒有弄清楚我要哪來,就很難活下去,至少特別困難。

    對於這個問題,頡利的表現甚為清泠,將將注視我一瞬,抖眉道,「你沒發燒吧,秋陽谷是什麼地方,我沒聽說過。」

    然後,他主動確認了一下,摸了摸我額頭,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他繼續向前,腳步也變得輕快。,

    我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因他太太子了,太子的意思就是得天獨厚,給天厚過的意思就是叫他做一件好事,殊為不易。左右瞧瞧,如果我逃跑一個獨自去尋找秋陽谷,定然千難萬險,鮮有收穫。但惟其如此,我才能有一點機會。

    只是如何讓這事變成我們共同的心聲。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穿城而過沒有特別的困難,關樓的這一面儼然另一片天地,民風易俗,塵沙暫隔,天上日暖三分。回望而去,遠處的大漠元神逶迤通取落日,像是一幅漂亮的水墨。

    前面的頡利忽然停下腳步,抬頭欣賞著一記匾額,上書四個鎏金大字,南來樓。

    碰巧這四個字我都認得,就不必再提問題,估計頡利這會兒興致嫣然也不太愛搭理我。

    他轉過頭來,對仰首的我說,「我們上去瞧瞧。」

    我說,「殿下,這裡看起來好像不是食肆,我們還是別瞧了吧。」

    他瞧了我一眼,閒閒理了理雙袖,道,「誰說我要吃飯。這家樂坊裡的姑娘可是本地首屈一指的才藝雙絕。」

    我問,「殿下是聽說的嗎。」

    他再轉回過頭來,十分雅致地瞥了我一眼,「是親身體驗過的。」

    我搓了搓手指,假裝相信,向他笑笑,他墨色深深的眸子裡應出我虛假的笑意。

    給他一瞪不得已低頭掩下。對他說,「殿下您忙,不過為了您的安全起見,還是不要叫您殿下了。殿下,沒有什麼疑義吧。」

    他扯回衣角不知從哪取出折扇,忘憂搖搖,說,「就叫公子吧。」然後他上樓而去。

    我終於明白,這個名字聽上去不太積極的樓,確不是什麼食肆,取這麼個俗名不過是為了方便升斗小民親近,便於瀏覽,以期提高瀏覽量和客流量罷了。

    據悉,此間樂坊由於長期從事歌舞昇平事業及其相關的研究工作,對姑娘與容色有獨到的研究,對於當前乃至很長一段時間該項事業發展方向都有深度瞭解,深受達官貴人推崇。就好比現如今,專門為來客家屬備了一個等候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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