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太子半晌一同入帳營,還好現在他有點認同我還和他順路。所以他前腳入帳,我後腳也入帳。
「你回來了嗎。」
他一臉可以接受但好奇的表情。
「這馬跑得太快了。」我的表情比他更怪。因為我上午剛剛學會騎馬,正午前後面放掉了一隊草原騎士看來今天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因為我發現了我的天賦。
我一高興笑意畢露,抬眼時對上太子若有所思但是皮笑肉不笑,邪媚有餘正義不足的諸多情緒雜燴的臉。半晌我笑出打破僵局,「今日得福太子殿下有驚無險。也成就了太子的赫赫威名從今而始太子的威名便更具感召力。」
說完話不知道什麼意思也不知道這些詞打哪來,是我的一貫體會。故,語完以上種種我比太子更一頭霧水,於是兩個一頭霧水的人身殘志堅直直對望。
最終,太子的長歎聲打破又一僵局,剛剛怪我忘了打破,好在太子熬不住。
「我頭疼。」太子委屈地望著我。
太子這樣青眼深深有加於我令我痛悔不能與生俱來救死扶傷之術。
大大惋惜一翻,我便又勸他,「太子殿下,說來說去,剛剛不過是過去了,想來那人從此宿怨於太子,必將長生耿介,從此,一病不起也是有的,兔子尾巴長不了也是有的。一命嗚呼也是有的。」
頡利懷疑地向上挑了挑眼,最後攪勻了疑惑問我,「我真的能嚇死他?」
我不顧人間正義忘乎所以,「一定。」但是莫想此謊言的破謊之日何當迅速,就在第二天這位將軍找上門來才是真正有的。
這樣一向穩重又犯渾的我就更加穩重兼畫渾。向後挪挪步子,想躲到太子身後時,不想有人早我一步穩穩躲入我身後。我擰了兩擰想要改變此等局面終於頹然。
「他進來了嗎?」太子在我身後出聲。
我綰眉,凌笑,太子莫懼,那傢伙還不曾來,而此時,那位年輕的將軍踩過大帳的地面,一步接著一步,穩健而有序正向我步來。
太子在我身後探出頭,命中注定的,他們相望時用的是一見如顧的心所以,這位將軍一把舉起太子,大叫著,「哥哥可是瘦了。」然而太子就是太子在上鉤後,似乎並沒有脫鉤的打算,在這位將軍的懷裡風塵僕僕的同時風流倜儻。
窩囊到家的同時不丟分還耀眼,這位太子絕對是異數中的異數。這位將軍臉上的蹙額紋一閃而過輕輕將太子放落,這不是戰爭是他們打招呼拉家常的方式,我開始懷疑那位將軍是太子的又一個弟弟。
然,他們真的是兄弟,同父同母源頭湛明都確係親生。但,他們的關係雲波詭譎,在外面太子似乎不害怕,但在這裡,太子唯唯諾諾,一副膽小畏事的可憐模樣,雖然他一貫膽小,但今日卻又不同於往時。可太子他又為什麼告訴我他們是表兄弟。
還不容我多想,一隻手伸到自己面前,拉住我的手,那手上熱度傳來,紅塵在手中過往。他對我說了一句話,那時我聽得頗為專注,但一句都沒有聽清也是真的。事後我不竭追問於太子,他說是他弟弟想娶我。
這樣我偶發靈感,自行解除彆扭,向他笑了一笑,因為我不傻,多一個人愛我,得償我願。但是我也不高興因為這位將軍是這位缺心眼太子的弟弟,這個自然而然在向我說明這位將軍只有可能更缺心眼。
太子頭一次在看畫的過程中開小差,他一頭認真的對我說,「我弟弟有很多老婆。」我在看手中的貓教老虎學藝的插圖,認為新生事物有強大的生命力,而我正是這等新生事物,故當是時我對自己信心滿滿與那等名副其實之狀有過之無不及。
「我與她們不同。」我長看了一眼,如如是是的老虎,心念,它也有今天。
這二章時老虎已經翻走了前幾天的虎臉,道德是高度法律是底線,然,那時沒有道德也沒有法律既無高度也無底線該當怎麼辦。此語虎虎生生蕩過腦海,我又打理不起它從前意境幾何。於是眼下,我與太子直目時實是心無所想。
「你不怕我介意嗎?」前言不及聽,這句聽得實惠。
「太子介意什麼,其實你有理由介意。但聞殿下將富有四海,江山寫意從此風月,就不要將自己溺斃在此等不盈一介的小事當中了。」我是循著他的喜怒顏色發展話題的,然後還時不時的沉思一下,話說我現在特別愛沉思還特別漸忘,也就是說,我沉思過後基上一片徒留空白是常常有的事。
然後我就發現從那天起,太子不愛看畫了,他常常盯著我看,也包括我那位偽哥哥勸我多穿一件衣服時,他還是像個粘眼蟲緊盯著我。我想了想還想來想去,最後這樣認定他是喜歡上我了。他果真在之後看我時會主動加一點笑意,暖暖的融過我面頰。縱我不喜這位太子自私為人,也有點被愛慕的驚喜,或曰受寵若驚。但是他又偏偏這樣問出,「你喜歡我弟弟。」他這樣問出,我又這樣竊以為,是我愛上了他弟弟這回事讓他欣喜至竅喜再到大喜。理由是他一直是溫笑有加,滿是肯定。
最終這種以為被結束在他咆哮而出的兩個字中,「糊塗。」
我重心不穩在座的椅子也不懷重心跳了跳,但是今天他的這聲驚喝倒是驚艷撩人,就好比他從前是一雨神一貫司掌毛毛雨事儀而今忽然肯欺上瞞下滂沱應事,真真讓人毛骨悚然過後還有點霹靂驚喜。
我又發揮了善忘的本領,欲言又止過後乾脆利落扔掉他之所以氣勢虎喝還頗具飢餓感的那一聲的由來。而直奔這一聲虎喝而去。
「一定是這茶的原因。」我奔向那茶利落換過。
太子極是配合淡抿一口,旋眼時,輕歎一聲,「這長進終究還是來了。」
他沒有人稱指向,所以我也沒敢逕自欣喜。碎步佇在他身後,想,太子有時候是男人。
太子的聲音濡耳漣漪,「我有的時候真想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