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或是議論紛紛或是擊掌叫好,辛白卻突然五形歸一,大吼一聲收住了身形,一道紅光再次沖天而起宛如驚雷般在眾人頭頂上爆炸,似乎指引著什麼又像是在呼喚什麼。辛白則靜靜的好似一座雕像,呆呆的看著北方的天空。
「起風了,起風了!」大夥兒都在納悶辛白為何突然停止時,不知誰大喊了一聲。
「真的,你看旗子竟被吹展了。」
「這風好涼啊,我是不是要加件衣服去。」
「雲,快看那些烏雲,我們的辛白隊長神了,竟能呼風喚雨!」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到空中,可不是嗎,北方的天空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烏雲密佈,在冷冽的寒風吹拂下彷彿一塊被拉扯的幕布,正一點點地驅趕著節節敗退的陽光。
所有人一下子明白了辛白的真正用意,「快,快把那些罐子的蓋子打開!」游巽興奮地說。台下在經過片刻沉寂後,爆發出一陣歡呼。
辛白面帶微笑搖搖頭,將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大家肅靜,好像怕驚擾天上的什麼似的。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整個天空被染成鉛灰色,大家都屏氣凝神等待著。辛白寶劍入鞘,伸展了手臂似乎擁抱著頭頂陰鬱的天空,大片大片的雪花真的在眾人的歡騰中靜靜地落了下來。
辛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砰的一聲,身體直直的向後摔在檯子上。台下眾人一片驚呼,可辛白像是身下裝了彈簧一般,嗖的一下彈了起來,在台上手舞足蹈地大呼小叫著。
游巽無奈地說:「這小子這時倒會搾取觀眾的感情。」
「您看他高興的,太神奇了,太神奇了!」平常兩眼冒著小星星,叫嚷著。
「紫翎要是能看到就好了!」持重的游巽不由得歎了口氣。
平常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一下子安靜下來但目光還是沒有離開辛白。雪越下越大,一個小時後正座尕城變成了銀白色,牆角屋簷的積雪已經達到近兩指厚,而城堡中的士兵們在大雪中興奮地收集著未落地的降雪。
城堡內的大廳,爐火也燒得很旺,熱鬧了了一陣後現在只剩下辛白、游巽、夏侯天天和夏侯遠程。
「辛白哥哥好厲害,這呼風喚雨的法門什麼時候也教教我啊?」夏侯天天望著換了一身保暖衣物的辛白興奮地說。
「瞎貓碰上死耗子,僥倖,僥倖地很!」辛白這次倒是少有的謙虛,也許他是知道了夏侯天天昨天的作為,所以一直用這種不溫不火的態度對她。
「接下來你要怎樣?」夏侯遠程滿臉笑容地問。
「解龍血之毒,使紫翎復原!」辛白顯得格外輕鬆。
辛白說話聲音不大,但大廳中彷彿響起了炸雷,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夏侯遠程乾咳了一聲問道:「恕老夫直言,一千年來大陸上都知道龍血竭乃天地之靈物,少量服用可以起死回生,大量服用則可在短時間內拔高修為但會有無窮的惡果。至今為止沒有誰不為大量服用龍血竭而付出生命的代價,這也是必然的。如果有誰打破這種平衡,豈不是逆天而行,世上將會為爭奪龍血竭而發生曠日持久的爭鬥。」
辛白伸手打斷了夏侯遠程的話,笑著說:「您老過慮了,據我所知這世上今後不會再有什麼龍血竭的存在,也就是說紫翎吞下的可能是最後一塊龍血。如果我真的能救活紫翎,是空前的更是絕後的。老先生身為一代神醫,怎麼會忍心看著有人忍受病痛折磨,卻不施以援手?」
「我不信。」夏侯遠程不知所謂的說了一句。
「您老是不相信我能救活紫翎,還是不相信龍血竭不復存在呢?或是兩者都不相信?」辛白調侃著說道。
「你說的如此自信一定有醫治良方,既然是空前絕後之事,老夫……」
「您老是要我的解毒之方對吧,我說出來也無妨!」辛白大笑著打斷夏侯遠程的話,眼睛掃過大廳裡所有的人後,眼神落在游巽身上。他輕輕眨了一下右眼繼續說,「在坐的都有份,至於你們能記下多收就看你們的本事了。此方乃我的老師石鍾大師所傳,希望他老人家地下有知不會埋怨於我。大家聽好了,龍血之毒本就可解但中毒者多利慾熏心或是有特殊目的,所以不會接受治療,而此方是將龍血霸道的力量暫時聚集、封存,並釋放出來。也就是說今後再也不會擁有龍血那神奇的力量了,大家會願意聽嗎?」
辛白頓了一下,看到大家沒有說話繼續道:「龍血之毒要以蘭花為湯沐浴全身,此花必得是南盤山雪線之上且背陰而生的綠色金線寒蘭,由未及笄的女孩在太陽初升之前取一莖一花者,取其展朵之時,取時蕊中要凝露。於月下晾七七四十九天,其間不得逢風、不得遇雨,以汲取天地之純陰氣。晾乾之後用沉於深海之底的玄冰黑泥封存於大山之陽,待夏至之日取出,迎著當日第一縷陽光,用午時出生的男嬰的眼淚融化封存的黑泥即可。沐浴時以陶器煮沸,但水必是無根之水,或是雨水之雨、或是白露之露、或是霜降之霜、或是小雪之雪。放至適宜的溫度取其水於百年槐木製成的木桶內,沐浴全身,以天地極致陰陽,去鬼魅之氣,七天足以。」辛白語速很快,說完之後在大家景仰的目光中背著手悠然自得地走出了大廳。
等幾個人反過味來時,他早已不見了蹤跡。夏侯遠程口中嘟囔著,他的眉頭舒展了、皺緊了,皺緊了、又舒展了,之後不住地點著頭一溜煙也跑走了,估計是怕忘記了方子,急匆匆地回去記在紙上。
辛白看似悠閒可他出了大廳就火急火燎地趕往紫翎的臥室,「哎,哎!您不能進!」平常將辛白攔在了門外。
「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我就看一眼反正……」辛白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在門口轉著圈圈說。
「等團長坐進大木桶後,或許能讓你遠遠瞧上一眼。」平常有點同情地說。
「一定要控制好水溫,還有……」辛白又從頭到尾囑咐了一遍。
平常笑著等辛白說完後說道:「您這是第五遍囑咐我了,我都能背過了,您要不要聽聽?」
「我要你最後找的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孩兒找到了嗎?」辛白又想起了什麼拉住平常道。
「找到了。」
「誰?,在哪呢?」辛白急切地問。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辛白有點不相信,上下打量著平常。
「團長生死攸關的事我可不敢開玩笑,按你推算時間的方法,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所以就不必到處尋找了。你那套紀年的辦法有趣的很,是不是會有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之人,能詳細的說給我聽聽嗎?」平常興致似乎很高。
「這是偉大的神紀年用的曆法,和我們使用的神殿紀年法不同,等紫翎過了這一關我再詳細解釋給你聽。」辛白這會兒哪有心情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