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說,我根本沒有進過樂佩佩的房間。」沐青悠矢口否認,雙眼怒視著阿容。
「阿容,你為什麼要睜著眼說瞎話!」
「少爺,小的句句屬實,如果您不信的話,可以問其他人。」
沐青悠眉頭鎖緊,她回頭看著那些今天早晨在院子裡見過她的人,他們一見她,紛紛低下頭,一句話不說。
她當下頓悟,原來這一切都是樂佩佩故意做來誣陷她的。
「夏宇,我沒有做過。如果我做了,我會承認,但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我打死都不會承認的。」
「沐青悠,你還嘴硬,我再讓你看看這個。」
說著,夏宇將一瓶東西扔到沐青悠面前。
沐青悠彎腰撿起地上的瓶子,是潤滑劑。
「這個東西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夏宇冷笑一聲,道:「這瓶東西是從你的木屋裡搜出來的,而瓶子裡的液體經證實就是讓佩佩跌倒的潤滑油,這一點你又作何解釋?」
「我不知道這瓶東西為什麼會在我的木屋裡,我沒有進過樂佩佩的房間。」
「沐青悠,敢做就要敢當。」
「夏宇,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做過,這個東西也不是我的。」
沐青悠握緊手裡的瓶子,然後狠狠地摔在地上。
兩人的對峙瞬間讓房子裡的氣氛變得凝結,傭人們全都屏氣凝神低著頭,生怕一個閃失,自己就會受到牽連。
阿容站在一邊,她抬眸看了眼沐青悠,隨後也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對不起,沐小姐,我也是被逼無奈,希望你不會怪我。
「沐青悠,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認還是不認?」
「我沒做過的事,我憑什麼要認!」沐青悠堅定地說道。
夏宇握緊拳頭,下一秒,箭步躍到沐青悠面前,單手扣住她的下巴,然後狠狠收緊。
卡嚓——
沐青悠似乎聽到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她疼得想叫,但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沐青悠,我倒要看看你的嘴巴有多硬!」
夏宇陰森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讓她不寒而慄。
下巴上的那隻大手還在用力,劇烈的疼痛讓她的額頭滲出一層又一層的汗珠。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夏宇突然鬆開了手。
沐青悠整個人倏地一下跌坐在地上,全身鬆軟,一點力氣都沒有,下巴已經變得麻木,她試圖張張嘴,卻是一絲知覺都沒有。
這時,頭頂上再次傳來夏宇懾人的聲音:「你認還是不認!」
同樣的問題……
沐青悠不由得內心冷笑,她替自己感到悲哀,也對夏宇感到絕望。
原來,在他心裡,她竟是這種陰險狡詐的女人。
如此薄情冷意的男人,怎麼能配得起她的愛。
沐青悠緩緩地抬起頭,蒼白的嘴唇顫抖地蠕動著,每動一下,就有一股鑽心刺骨的痛楚傳來。
她強忍著痛,斷斷續續地擠出幾個字:「我……沒,沒……做……過,不……會……認。」
「好,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夏宇轉頭對阿容道:「打電話報警,就說有人蓄意謀殺。」
謀殺……
沐青悠神情一怔,心咯登一下掉落谷底。
他真的這樣冷酷無情嗎?
阿容立在原地,聽到夏宇的命令後,她也有一絲震驚。
她沒想到夏宇會這麼震怒,而且還會報警,如果警察真的介入的話,只怕又會生出其他的枝節。
「少爺,真的要報警嗎?」
「報!」
夏宇言之鑿鑿,絲毫沒有半分退讓。
阿容此刻也有些擔心,萬一真的出了什麼差池,只怕她和樂佩佩都脫不了干係。
正當場面有些凝重之時,門外傳來一陣門鈴聲。
一名傭人去開門,只見司翰一臉笑意地出現在門口。
他並沒有意識到房裡氣氛的微妙,「夏宇,我有件事要問你一下。」
夏宇緩緩地抬眸,表情冷肅。
司翰走近後,才發現地上跌坐的人,當他認出是沐青悠時,臉上寫滿了震驚。
他不顧其他人的目光,趕忙將她扶起來。
「你沒事吧?」
沐青悠在司翰的攙扶下緩緩地站起來,下巴的痛讓她無法再開口,他只能用眼神向他表示感謝。
可是,這一切在夏宇看來,卻認為她是在向司翰傳遞愛意。
瞬間,夏宇妒火中燒。
身側的手掌狠狠攥緊,冷喝道:「司翰,放開她。」
暴怒的聲音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司翰愣愣地看著他,他不知道夏宇哪來的這麼大的火氣,難道就是因為他扶了下他的女人?
「夏宇,你怎麼了?」
「司翰,放開你的手。」
夏宇的語氣愈加冰冷,司翰不明所以地皺著眉。
這時,沐青悠抬起另一隻手,掰開了司翰的手。
司翰詫異地轉頭看她,只見她衝著自己緩緩地搖了搖頭,她的眼中似乎有些無奈。
「阿容,我讓你去報警,沒聽見嗎?」夏宇怒吼道。
「少爺,其實,沐小姐可能,可能不是故意的,要不就算了吧。」阿容戰戰兢兢地說道。
「報警?」司翰疑惑地出聲,而後走到夏宇面前,問道:「出什麼事了?」
夏宇瞪了他一眼,剛才的事他的火氣還沒有消,只冷冷地回答:「這是我的家事,外人少干涉得好。」
「……」
司翰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他知道夏宇此時是帶著怒氣,儘管他不說,但他自己也大概猜得出來,這件事很可能是關於沐青悠的。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究竟是發生了多麼大的事,竟然讓夏宇想要報警處理?
他很想知道其中的緣由,可是現在他無法多問一句。
「阿容,你到底去不去!」
「少爺,我……」
「好,你們都造反了,是嗎?我親自去,沐青悠,我今天絕不會輕饒你。」
說著,夏宇掏出兜裡的手機。
他剛按下一個號碼,司翰趕忙按住了他的手。
夏宇凌厲的眼神瞪著他,怒聲道:「司翰,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放開。」
「夏宇,她畢竟是你的妻子,有什麼事好商量,何必鬧進警局呢?」
「難道我要縱容一個殺人兇手嗎?」
殺人兇手……
司翰的眸光頓時一怔,隨即轉頭震驚地望向沐青悠。
這個女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幹出那種事的人啊。
「夏宇,你有真憑實據嗎?這種事可不是亂說的。」
夏宇戲謔地勾唇,「如果沒有證據,我會報警嗎?」
「……」
司翰再次看向沐青悠,表情仍舊有些懷疑。
「你,真的……」
他還是沒有說出那兩個字,他是律師,他知道那兩個字對於一個人來說是多麼重要,如此簡單的兩個字可能會毀掉一個人的一生,所以,除非是證據確鑿,否則,他是不會輕易判定一個人是兇手。
沐青悠想說話替自己辯解,可是喉嚨卻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她只能衝著司翰搖了搖頭,雖然她和他並沒有深交,但她看得出司翰是一個正直、明辨是非的人,所以,對於他而言,她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司翰對沐青悠也是有同樣的感覺,他不想相信這樣一個眼神清澈的女人會是殺人兇手,這其中肯定是有誤會。
「夏宇,先不要報警,好嗎?」
「司翰,你什麼意思?那道連你也和這個女人有關係?」
聽到夏宇如此不堪入耳的話語,司翰頓時火氣上湧,「夏宇,你說得這是什麼混賬話,她是你的妻子,你怎麼能這樣誣陷她!」
「呵,誣陷?司翰,你在替人打抱不平之前,最好還是調查清楚,千萬別毀了你的一世英名!」
「夏……宇,你……混……蛋!」
一直沉默的沐青悠,使出全身的力氣,努力發出這幾個音。
雖然聲音不大,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
司翰驚訝地望著她,從她的眼睛裡,他看得出她的憤怒和絕望。
夏宇瞇著眼,臉上的神情肅殺駭人。
「夏宇,就算你不念夫妻之情,也該為夏氏想一想吧,如果你真的報警了,對夏氏的影響可想而知。難道你忘了上一次你和樂佩佩的那條新聞對夏氏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嗎?」司翰嚴肅地說道。
夏宇擰著眉,司翰的話並非沒有道理,如果這次他真的將沐青悠送進警局,一定會引起不小的風波,到時候再上娛樂版頭條的話,估計對夏氏會有很大的衝擊。
「好,這次我就聽你的,先不報警。」
這句話讓司翰和阿容同時鬆了一口氣。
夏宇慢慢地收回手機,款步走到沐青悠面前,厲聲道:「沐青悠,這一次我暫且放過你,如果再讓我發現你有下一次,我會不顧一切親手把你送進監獄!」
沐青悠默然地看著他,眼中的憤怒已變成了深深地絕望和嘲諷。
轉過身,夏宇冷聲對司翰說道:「有什麼事到我書房來。」
說完便大步流星地朝樓梯走去。
夏宇走後,傭人們也四下散去,客廳裡只剩下司翰和沐青悠。
「你真的沒事嗎?」
司翰看著她紅腫的下巴,心裡有些擔憂。
沐青悠揚了揚唇,努力說道:「我……沒……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