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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9 文 / 雪舞亂天

    「是麼……」她垂著頭,喃喃自語,陰霾自她的眼眸中一閃而逝。一陣冷冽的寒風吹來,撩起她潔白的衣袍與腰際直垂的長髮。清冷的氣質在她身上盡顯無疑,與冰冷無比的左伶兒有幾分神似。尤其是她那雙幾乎與她一摸一樣的漂亮大眼睛。

    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一直緊緊地追隨著自己的眼睛,她抬起頭,不悅地問:「有問題嗎?」

    冥王走到她面前,低下頭,深邃的眼睛與她的大眼睛相互凝視,嘴角噙著一抹邪肆的笑意,他的臉與她的臉十分相貼,幾乎只要稍微動向前一動,只怕兩人的面會直接貼在一起。

    「到現在……我終於發現你的眼睛與她有多相似了。」

    他粗糙的拇指從她的眼角處輕輕地劃下,癢癢的,有些難以適應。她撇過頭,他指間溫膩的觸感頓時消失,他皺起眉頭,僵硬地放下自己的手,瞳孔中剛剛沾上的絲絲柔情如風過無痕一般,不見蹤影。

    「走吧!」冷漠地轉過身子,抬起腳步往山下走去。

    「我們現在要去哪?」南淨雪跟隨著他的步伐,冷靜地問他。

    他轉過頭,督了一眼左邊升起的一層特殊氣體,衣袖下的手掌緩緩地緊握成拳,然後又輕輕地放開,五指併攏,寬大的掌心一揚,充沛的靈力自它的掌心釋放出來,擊向那層漸漸形成某種特殊物體的氣體。

    「乓——」巨大的響聲響起,凝聚的霧氣四散,哀嚎聲不住地從山腳下傳入他們的耳朵。更多的武器交擊聲混亂無比,越來越多的法陣在天空中成形,然後又消失,不斷地重複著同一樣的動作。廝殺聲震耳欲聾,淡淡的血腥味縈繞在他們鼻腔。

    「你剛才幹什麼了?」南淨雪望著剛才被他所擊散的氣體,略帶好奇地問。

    「剛才是妖界的人在搬救兵。」他冷淡地回答她的問題,步伐比起之前要快上一倍左右,好像有什麼特別著急的事要去做似的。

    南淨雪吃力地跟隨他的步伐,但是她無論怎麼努力,再怎麼快,結果還是沒有跟上他的步伐,只能遠遠追隨在他身後,很快,他的身影甚至連最後那丁點色彩都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呼呼呼……」

    激烈的喘息著,她停下腳步,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她停下來,擦擦自己臉上的汗珠,胸膛劇烈起伏,心窩處有些微微的抽痛。那是運動過於激烈所造成的。

    「他有沒有懷疑你?」似男似女的飄忽聲音在空蕩蕩山腰響起,它的聲音就像是憑空出現似的,你無從尋找。

    「沒有。」她隨意地轉動了一下自己的眼珠,儘管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它,不過她的反射神經還是在第一時間下意識地尋找它的蹤影。

    「很好,他沒有懷疑。」

    它似乎很滿意她的表現,她頓時放心下來,腦袋裡浮現出某張俊俏的臉龐,所有的放心立即灰飛煙滅,她有些慌亂著急地問,「那你什麼時候救他?」

    「你別著急,等他取來了聚魄,到時候救他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罷了。」

    仿若在嘲諷她的著急,它說話的語氣極其慢,甚至還很小聲。

    「那我下一步要怎麼做?」她將所有的擔憂全部掩藏起來,淡淡地問它。

    「寶物,我要他的寶物。」

    它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明顯變得有些激烈起來,隱約中還尋到微乎其微的興奮。

    「寶物?」她不解地皺起眉。

    「那些寶物就是……」

    「南淨雪,你怎麼還在這裡?」

    冥王冷厲的聲音忽而響起,她慌忙轉過身子,驚訝地發現他不知何時起竟然站在自己身後,剛才的話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看著我幹什麼?還不趕緊走?!」他語氣不耐地催促她。

    怔了一下,立即收拾自己的心情,務必讓自己看起來無比的正常,只是剛才額頭的冷汗還來不及擦去就已經掉落在自己衣衫上。

    冥王瞇起眼睛,打量了她一番,以一種深不可測的目光在她週身上下淡漠一掃。

    南淨雪盡量維持著自己冷靜的狀態,終於忍受不了他的打量,她淡漠地開口,「冥王到底在觀察什麼?」

    略帶諷刺的語氣,再加上她不卑不亢的態度讓她看起來有些倨傲,仿若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

    冥王不語,半響過後,他伸出手。

    南淨雪有些奇怪,直到他的手掌牢牢地將自己的手腕握住之時,她才回過神來,驚恐的目光流連在他的瞳孔深處,如漆黑的黑洞,足以將所有的有形物體全部吸引過來。

    還沒回神過來之時,他們的身影已經快速消失在半山腰,向著山腳下跑去。

    「呵呵……呵呵……」南魄寒裂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站在原地不住地獰笑著,臉上衣服上沾上了不少的鮮血,整張臉看起來十分猙獰恐怖,往日的俊美淡漠全部淡去,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後背上的巨大傷口還不停地流著血,如血溪一般,朝著地面滴下,地面很快形成一大灘的血,有些甚至已經乾涸,黏在草地上。

    他執著長劍,血紅色的眼珠呆滯地轉來轉去,嘴角的獰笑始終沒有消失,四周只有茫茫一片的草地,沒有任何目標,他勾勒起來的嘴角漸漸地恢復原來的弧度,甚至緊抿著,不悅與憤怒在他眼眸凝聚。

    一腳將地上那些還來不及消失的「屍體」用力一踢,兩具「屍體」立即被踢下山腳,像球體一樣,快速地滾動著。然後在半山腳下最終化為青煙消失。

    「呼呼……」

    他喘息著,血紅色眼眸上所有的憤怒並沒有因為之前那一腳而有所解恨,甚至比起之前要來得更加憤怒。狠狠地用力將自己的劍插入泥土裡,山腳下的廝殺聲讓他的憤怒瞬間蒸發,帶著比起之前更為興奮的表情,他「格格……」地不停笑著,待到天幕上那特殊煙霧被擊散之後,他抽出泥土中的長劍,大聲獰笑著,從山上奔到山腳下去……

    「冥王,小心身後——」將士浴血奮戰,戰袍上沾滿了血跡,或深或淺的傷痕佈滿了他的身軀,儘管他身上沒有鮮血流出,但是透明的窟窿讓他看起來有些詭異,他的身子輕輕顫抖著,手中的關刀不住地朝著那些蜂擁而上的士兵狠狠地砍去,當他看到剛剛從山頂上走下山腳的冥王,不由得驚呼一聲,欲要奔上前,解決那個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偷襲他的小士兵。

    隨著他生命結束後的呼吸困難讓他怔在原地,直到他眼睜睜看著冥王毫不留情地將身後的小士兵一劍刺穿他的心臟,他才放下心來。

    「冥王你沒事就好。」他大步走到他面前,恭敬地跪地身子,向他行禮。

    冥王輕輕地點點頭,「起來吧!」扭頭注視了一眼南淨雪,雪白的衣袍上沾染了不少剛才士兵從身體內噴出來的血液。一朵朵嬌艷無比的梅花綻放在她的衣裳上。就連臉上也沾上了些許的血絲,髮絲稍微凌亂,狼狽不堪,不過仍舊無損她此刻的冷清。

    「冥王這是……」將士站起身子,好奇地望著她身後的女子,問。不太敢直勾勾地打量,只能快速掃了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

    「她是南淨雪。」他冷淡地回答,然後隨意地環顧了一下無比混亂的千鬼巷,三界的士兵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出現。仍舊在拚命地戰鬥著。

    堆積如山的屍體,武器相互撞擊迸發出耀眼的金色火花,整齊的磚板此刻一高一低,有的甚至還被挑了起來,破碎地散落在地面上。兩旁的大樹早已經不見了蹤跡,不知消失到哪裡去,士兵們猙獰的面孔,閃爍著濃烈的殺意,狠絕地揮動著自身的手中的武器。一具又一具如同沒有靈魂的布娃娃身體被扔到了遠處,接著快速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巨響,支離破碎的身體成了沒有意識的屍體。

    「南淨雪……」他驚訝地瞪著眼前這個羸弱的女子,從她身上他沒有察覺到她身上有絲毫的靈力,甚至可謂是手無縛雞之力。對於這個擁有四千年歷史的左氏一族而言,這是不可能發生的,即便出生以來並沒有進行任何的修煉,但是身為左氏一族的血脈,一出生他們就具備了強大的靈力,更何況她還是左伶兒與南冥楓的兒子。其靈力自然非一般了。

    「不必猜測什麼,我要回冥界一趟,撤離這裡所有的士兵。明白了嗎?」他冷淡地下了命令,然後帶著南淨雪離開。從滿是「人群」的廝殺聲緩緩消失。

    臨走之前,她在將士身旁經過的時候,頗具深意的眼神在他身上逗留片刻,隨後毫不留情地越過他身旁,跟著他離開。

    「保護冥王!撤離千鬼巷!」將士高舉自己手中的關刀,仰天長吼一聲,伴隨而來的是驚天動地的響應之聲,天幕上綻放出朵朵耀眼的妖媚花朵。冥界的所有士兵迅速撤離,並殺出一條血路,為他們的王平安離去而做準備……

    蕭條的山頂,呼呼的寒風聲在他耳邊刮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坑窪映入他的眼簾,草地上沾滿了觸目驚心的血漬,一條長長的血痕自最大的那灘血漬上一直朝著山下的方向拖延而下,基本上血痕一直保持著同等的大小狀態,這樣足以道明他行走之時沒有在某處停留過片刻的時間,目標非常明確,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屬於死亡的氣息與及鬼氣,還沒來得消散。地上的武器全部胡亂地扔到在地上,其中一把大刀還沾著還沒有來得及凝固的血塊,血液的腥味將大刀上的鬼氣全部驅散,忽高忽低的靈力環繞著它的刀身。

    轉過身子,視線移到結界之內安然沉睡中的忘煙,金色的光芒並不怎麼明亮,倒是地上所升起的光芒較為刺目一些,然而到了結界之上時,它的光芒又反射回結界所籠罩的地方。結界之內就如同一間小小的房子,光亮普足。

    這是一個結構嚴謹,並且不錯的結界,它有絕對的保護能力,並且還能將企圖破壞法陣的入侵者所有的攻擊全部反彈回去,然而它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它只能維持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過後,法陣就會消失,並且在四十八小時之內完全不能再次使用。

    修長的食指與拇指輕輕地碰觸在法陣外層的薄膜外,在上頭輕輕刻畫了某個符號,薄膜迅速消失,連同地上的法陣也跟隨著一同離開。

    緩步走進法陣之內,他探了一下忘煙頸間的脈搏,確定他無大礙之後立即轉動著自己的指尖,在他頸間不停刻畫一連串的符咒,符咒完成後發出搶眼的光芒,然後在他頸間隱去。忘煙略帶透明的身子漸漸變得充實起來。

    仿若鬆了口氣似的,站起身子,再次為他製造一個安全性比起魄寒之前那個還要良好的結界來,頓了一下腳步,望了一眼一直沒有從沉睡中醒來的忘煙半響。才移動自己的腳步,快速朝著山下走去。

    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魄寒此時嗜殺的心情。

    毫無理智的,就像一頭困獸,除卻殺戮之外,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給予他快感,崩潰的理智,心裡那頭出籠的猛獸在瘋狂地叫囂著,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眼睛,他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痛楚,唯一殘存在他腦海中的念頭就是——殺!不顧一切地殺。

    「看來,當初將他某些能力封印起來是正確的……」

    他垂下頭,任由冷颼颼的寒風在他週身肆虐,卻沒有絲毫感覺,自言自語的聲音伴隨著風兒的消散而消散。

    千鬼巷

    「嘿嘿嘿……」

    仿若煉獄裡傳來的冤鬼笑聲,從喉嚨裡,一點一點地爬了出來,猙獰的面孔,興奮無比地望著屍橫遍野的千鬼巷,臉上的鮮血在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背上的血窟窿非常大,傷口沒有癒合的趨勢。點點滴滴的,落在地上。頭上的髮絲無比的凌亂,草屑、泥土與及鮮血混在一起,狼狽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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