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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5 文 / 雪舞亂天

    「是冥王,是冥王跟馬通裡應外合,放我們出來!」他眼神閃爍,盯著幻音手中握著的長劍,緩緩地將自己的五指向著前方探去。

    「乓——」

    重物倒在地上,草屑飛起,冷風拂起,捲起她們的寬大袍子,芸婆婆冷冷地瞅著倒在地上,憤恨難平地瞪著她們的鬼魅。

    「要是你聰明的話,就該明白,這把劍可不是你能夠碰的。」幻音走到他面前,蒙著面的面紗被一陣風刮起,露出她美麗的唇瓣,鬼魅怔怔地望著她,仿若被人一瞬間抽走了魂魄的軀體似的。

    「幻音,我們還是趕緊走吧!也許師兄他們現在很危險,我們得去幫他。」芸婆婆憂心忡忡地眺望了一下遠方,眉頭緊鎖。

    幻音點點頭,轉過身子,欲要離開。

    「等等,幻音,他呢?難道不用理了嗎?」她擔心眼前這個好不容易逃脫的鬼魅會將所有的消息全部稟告給冥王,到時候他們會很麻煩。

    「他已經不記得剛才的事了。」幻音瞟了怔怔地坐在地上的鬼魅,柔聲說道。

    芸婆婆沉默了一下,仔細地端詳了一下他呆愣的表情。半響過後好像確定了他是真的忘記了,這才轉過身子,步伐才剛剛向前踏出一步,她又停下。

    「幻音,我有個計劃,不知道你……」她猶豫地望著她。

    幻音疑惑地回過頭,「什麼計劃?」

    芸婆婆環顧了一下四周,暗中測量了一下空氣中的靈力波動,確定沒有異常之外,她才小心翼翼地附耳對她講述自己的計劃……

    「冥王,結界已經全部佈置好了,如果他們強行突破結界,那麼我們就能夠在第一時間確認他們的位置。」站在他身後,之前那四名幫他打開結界的咒術師戰戰兢兢地對他報告。

    冥王沉默地點點頭,沒有任何表情。

    「冥王,我們現在……要守株待兔嗎?」最右邊的老人摸著鬍子,神色有些慌亂,眸中有著顯然的對他的恐懼。

    冥王忽而轉過身子,注視著他們,用一種令人感覺寒氣森森的目光緊緊盯著他們。

    四個咒術師各自對視一眼,一抹慌張與恐懼迅速佔據了他們的眼睛,半響過後,好像凝聚了自己所有的勇氣似的,站在中間的咒術師艱難地吞吞唾液,吞吞吐吐地問:「冥王……你……你要我們做什麼?」鼓起勇氣將自己的問題問出。

    「我有說要你們做什麼嗎?」冥王諷刺一笑,凝視著他們的目光充滿了不屑。

    四名年邁的咒術師額頭立即出現一層冷冷的薄汗,他們剛才推測錯他的心思了?可是他剛才明明就用那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盯著他們,好像有什麼事要他們去做似的。

    「既然你們想幫我做事,那好,就去做吧!」冥王冷冷一笑,轉過身子,背對著他,清俊的身影散發出一種寂寥的味道,在微風之下,更顯仙氣。

    咒術師們面面相覷,感覺死神在一瞬間與他們靠近了一大步,下一刻就即將面臨十八層地獄一般。

    「冥王,請問你要我們為你做什麼?」

    墨黑的長髮自他胸前被吹拂到背後,一兩縷漆黑的髮絲飄散在半空中,一股類似荷花的香氣隨著微風吹拂過來,傳入他們的鼻腔。

    能夠明顯地感覺到不屬於他們之中任何人的氣息,皆帶著謹慎無比的視線掃視了現場一番,仍舊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冥王則不慌不忙地冷哼一聲,對於越來越濃郁的香味沒有任何反應。

    「冥王,我們……」

    「別吵,我們有客人要來!」冥王慵懶無比地打斷他們的言語。

    他們皺起眉頭,即便冥王一副不緊不要的模樣,他們還是很擔心,這股香氣,非普通人所能擁有的,此人的道行定必不低。但是既然冥王如此有自信,他們只好壓下心頭的戒慎,緊張地盯著四周,隨時等候「客人」的到來。

    「你是冥王?」少女抱著一個穿著一襲華麗無比、樣式卻有些奇怪的長袍少年緩緩地走了過來,美麗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平添一股獨特的誘人風情。

    少女不算那種絕色的大美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清秀佳人罷了。不過她的眼眸奕奕有神,仿若最璀璨的星辰,足以吸引這個世間的所有生物。

    「你……南淨雪?!」冥王皺起眉頭,剛才的慵懶一瞬間消失不見,視線一直朝著下方轉移,看到她抱著的高大俊美男子,眉宇間的皺褶更是加深不少。

    「我是南淨雪,你是冥王,對嗎?」她一瞬不瞬望著他,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人放下,如絲綢一般的黑髮劃過她的手背,遮住了他的一半的面龐,她沉默地伸出手,溫柔地撥開遮住他臉龐的髮絲。滿意地凝視了他好一會兒,才抬起頭,與一直盯著她的冥王對視。

    「你想要我幹什麼?」冥王眉宇的皺褶消失,嘴角含著一抹不明其意的笑。

    南淨雪冷冷地瞅著他好一段時間,才陰沉地開口:「他們都說他死了,沒有辦法讓他回來,但是有人說,你可以把他帶回來,所以……」

    「所以你就來找我?」

    「沒錯。」她深沉地點點頭,低首落寞地看了一眼躺在草地上的他。

    四名咒術師一聽,大驚,立即衝上來,慌忙對他說:「冥王,千萬不要相信她,她是左伶兒的女兒,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她的愛人死了,想要自己的愛人活過來那有什麼奇怪的。」冥王再次打斷他的話,笑容越加璀璨。

    「你願意幫我嗎?如果你願意幫我,那麼,就算你要我對付我母親,我也會幫你。」她硬聲說著,語氣中帶著微微的顫音,可以聽出她此刻做出的決定有多麼的困難。

    「哦?幫我對付你母親?」冥王緩緩地走到她面前,修長纖細的長指一勾,挑起她的白皙的下顎,邪肆的目光掃視著她的璀璨若星的眼眸。

    「你的眼睛……跟她很像……」喃喃自語著,仿若陷入了無邊的沉思。

    她咬著牙,並沒有將他的手拍掉,眼眸中閃過一絲冰冷。

    冥王端詳她片刻,放開她的下顎,低下身子,一探他們腳下的男子,然後又緩緩地放開他的手,眼珠子一轉,淡聲對她說:「你要怎麼幫我對付你母親?」

    「你能夠確定將他治好嗎?」她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拋出另一個她關心的問題。

    冥王冷笑一聲,轉過頭,對著他身後陷入呆愣狀態的咒術師,冷聲命令他們,「你們給我護住他的軀殼,不得有任何損傷!」

    四名咒術師面面相覷,沉默了半響過後,他們才沉重地點點頭。

    「現在,你跟我走!」冥王將視線調到她臉上。

    她一怔,輕啟唇瓣:「你要我去哪?」

    「當然是去找你母親了。」他理所當然地回答。

    她臉色霎時間有些難看,冥王從中看出她此刻的怪異:「怎麼,有問題?」

    她搖搖頭,「我現在不知道她在哪。這裡還沒出事之時,我們已經分散了,所以……」

    凝視他的眸光帶著淡淡的驚慌。

    誰知冥王卻淡然一笑,「你們還不敢進給我護住他的軀殼?!」聲調變冷,四名咒術師立即衝上前,施展法陣,複雜的法陣以他為中心地帶從四周擴散開來,淡淡的金色光芒瞬間籠罩住他的身體,原本毫無血色蒼白如紙張的臉龐此刻竟然浮上一層淡淡的健康紅暈,根本就不像一個死去多時的人,倒像一個剛剛睡著沒多久的俊美少年。

    「你現在可以放心了?」他凝視了一眼法陣中的少年,問她。

    她一驚,然後默然地點點頭,緩緩地移步到法陣裡面,伸手撫摸著他恢復血色的臉龐,哀傷籠罩上她的眼睛。淡淡的金色光芒均勻地揮灑在她臉上,一抹苦笑在她臉上若隱若現。

    「我不知道她的行蹤。」她轉過頭,一步一步,優地走出法陣內,走到他面前,冷靜地說。

    「沒關係,我有辦法。」他輕蔑一笑。

    「冥王!」

    咒術師們同時開口,十分緊張地盯著他們兩個。

    「你們就守在這裡,好好地給我守住這個人類的軀殼,若是我回來後,他少了一根頭髮,那麼……我就用你們的人頭來祭他!」他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

    恰時一陣冷風拂過,老人們頓時心臟涼涼的,冷汗立即從額頭滑落在臉頰上,順著臉頰滴落在草地上,艱難地吞吞唾液,深呼吸一口氣,重重地點點頭。

    「那好,我們走吧!」懶懶地轉過身子,督了一眼一旁的她,示意她跟上去。

    她一晃神,接受到他的眼眸中淡淡的示意,她急忙走上去,臨走之際,還瞟了一眼「沉睡」在結界中的少年,再望望那四個老人,總算放心地離開。

    「你知道她在哪麼?」她冷聲問。

    他回頭,搖搖頭,她皺起眉頭,壓下憤怒,「既然你不知道,為什麼在原地打轉?」

    隨意地張望了一番,發覺他們根本就一直站在原地打轉,她有些憤怒,以他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在原地打轉的,唯一的可能性他就是在耍著自己玩。

    「她的氣息在這裡繞來繞去的,我只能在這裡打轉。」他淡淡地開口,語氣沒有絲毫波瀾,不帶些微的感**彩在裡頭。

    「你——」

    她惱怒一瞪,撇開臉。

    「對了,我記得有一種辦法可以讓斷掉的氣息恢復。」他忽而開口,並把視線移到她身上,滿含深意的目光。

    「什麼辦法?」戒備地凝視著他,總覺得他的目光根本就不懷好意。

    「過來!」他略帶威嚴的聲音響起,她考慮了一會,直到他目光的不耐煩直直朝著她掃了過來,她才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伸出你的手來。」

    拉開自己的衣袖,露出自己白皙纖細的手臂,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神帶著滿滿的懷疑。

    冥王不發一言,寬大的手掌忽而出現一把鋒利卻製作精巧的匕首,乾脆利落地朝著她的手臂輕輕一劃,鮮血頓時蜂擁而下,滴落在草地上。

    「痛——」毫無預警地痛楚襲來,她驚訝地瞪著他,視線中滿是對他剛才所作所為的憤怒。

    「我也不想的,不過不知道是誰又在這裡布下另一層結界,而且結界威力竟然如此大,我只好用你的鮮血來開一條『血路』了。」他漠然地從懷中抽出一條繡有精美幻獸的布帕,覆在她手腕上,她手腕上的布帕像是吸血蛭似的,開始瘋狂地吸吮她手腕上的鮮血。

    手腕附近的鮮血急速被抽走,手臂立即變得軟綿綿的,像個布娃娃的的身體一般,像是全部被棉布所填充一樣。

    「你到底在幹什麼?」她大喝一聲,伸手想要將「粘」在自己手腕處的布帕抽掉,可是她的指尖才剛剛碰觸到布料的一角,立即像被高壓電觸到,麻痺難受,只能放開自己的手,不然真的可能會被「電」死。

    「你把它拿開!」她大叫大喝的,十足十一個瘋子。

    「等它吸夠了,自然就會自動放開,它不會吸乾你的血,所以你可以放心。」他淡淡地開口,與她此時的手足無措相比,可謂是天與地的差別。

    「你確定?」她皺起眉頭,仿若能夠聽到自己身上的鮮血被吸走的聲音,她的臉色已經不若之前那般紅潤,開始泛著淡淡的青色。

    「現在殺了你,對我沒有好處,相反,我會失去一個籌碼,一個可以控制你母親的籌碼。」不含絲毫感情的模樣蘊含著濃濃的嘲諷,像是看待一件貨物。

    她不語地低下頭,等待著布帕趕緊吸夠血。一根小小的草屑被風捲起,掉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猛然抬起頭,問:「你要我的血幹什麼?」

    「施咒,親血緣之血,擁有一種無法切割的羈絆,只要擁有其中一個人的鮮血,那麼,就能輕易找到另一個人。」瞟了她手腕上的布帕一眼,攤開掌心,布帕飄起,落入他的掌心中,原本雪白無暇的布帕現在變得鮮艷欲滴,通紅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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