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伶兒的話讓紫巖的眉頭越鎖越深,良久,他才開口,「那個人的名字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凡是使用過他生前所留下來的陣法所付出的代價是不可能取代的。」
臉色刷的一下全白了,什麼血色也沒有,她沙啞地問,「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紫巖搖搖頭,「我不知道,也許有,但是至於是什麼辦法,我不知道。」
當年那個人剛逝世沒多久,但是他所留下的典籍卻讓無數妖魔鬼怪為之瘋狂,妖魔鬼怪為了得到那些典籍差點血洗了左氏一族,左氏一族在那一役中被殺死大量的族人,幸而,用鮮血所守護的東西還是保住了,不過那些典籍也被視為不祥之物,全部被隱藏在左氏墓地中,當年他也曾經去找過,可是終未果。
「你可以去找左宇律,左宇律所知道的事情比我的多。」紫巖淡淡開口說。
左伶兒搖搖頭,「他不在,不知道去哪了!我們已經找了他三天,可是仍舊沒有找到他,魄寒也已經昏迷三天了,現在他的脈搏很弱,要是還找不到辦法救他的話,不用等四年,現在他就必死無疑。」
「他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紫巖疑惑地道。
左伶兒沉思了一下,有些不滿,「他經常失蹤,我們也無從找他。」冷哼一聲,緊接著繼續道,「除非哪天他心血來潮才會回來!」
「那現在怎麼辦?」
按照她所說的,魄寒那小子應該快死了。
無奈地搖搖頭,現在她六神無主,原本以為找到他,或許事情會有一線轉機,沒想到,結果還是一樣。
「他的情況現在很壞?」紫巖頓了一下問。
左伶兒沉重地點點頭,有些無奈地回答,「現在,我們只能勉強用靈力保住他的命。再過些時日,只怕……」
語帶哽咽,她沮喪地低下頭,雪白的髮絲半遮住她的眼眸,踏踏的腳步聲讓她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映入她眼簾的是紫巖手中那一株特殊的藥草。
散發著碧綠色光芒的藥草,上面凝結著一顆約有珍珠一般大的綠色果子,果子上頭還氤氳著淡淡的靈力,而最令人矚目的莫過於它黑色的根部,仿若遭到烈火焚燒一般,像焚燒剩下的灰燼,根部竟然有一股燒灼的味道在房間中飄蕩著。
「這是……」左伶兒猶豫地接過那株特殊的植物,細細打量著。
「這是兩千年結一次果的結綠,它的果實能夠讓所有的契約暫時失效半個月,你拿回去吧!」忘煙的語氣像是送人一件十分普通的東西,完全沒有一點勉強。尤其還是如此珍貴的結綠。
左伶兒咬牙,不知該不該還給他。
她很清楚,這株結綠的價值有多大,光是從結綠的年份來看,就足以證明它的珍貴之處,而且,並不是每一株結綠都能夠結果,能夠結果的幾率都是十分珍稀的。
「還不走?」
紫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緊抿的唇畔,眼眸帶著絲絲的煩躁,就連注視著她的目光幾乎都失去了以往的冷靜。
左伶兒捏緊手中的結綠,不語地轉過身子,柔聲開口,「紫巖,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只要告訴我一聲,只要我能夠做到,我一定會幫你。」
大步踏出樓房,朝著流冰的方向返還。
灰塵的天幕,壓抑的心情,雪白的臉頰,紫色的瞳孔滿是蕭然,孤寂的身影在風中久久不曾消失。
「我要的,是你……從不考慮的……」
細碎的聲音,飄散在風中,凌亂的紫色長袍搖曳出一曲絕美的傾城之舞……
「忘煙,我回來了!」
左伶兒剛剛回到寒流之中,然而,寒流之內卻空無一人。手執結綠,她邁著輕盈的腳步走到魄寒的房間裡頭。
床上的人仍舊沉睡,額間的血痕越來越淡,幾乎看不到。輕顰的眉頭,緊閉的雙目,雪白的臉頰,毫無血色,左手的手臂跌落至床下,寬大的衣袖微微晃動著。
將他的手臂執起,輕輕地放到床上,為他蓋起被不知被誰掀起的被子。臉頰處的冰冷,深入骨髓,光是那麼稍稍的一碰觸,立即收回自己的指尖,那樣不屬於人類的溫度,在他身上,讓她恐懼。
揉揉一直緊鎖的眉心,坐在床上,靜靜地凝視著床上那張即便在昏迷中仍舊不甚安穩的俊美臉龐,心疼之色在她眸中浮現。
「夫人……」
銀兒輕輕地敲了一下寒冰大門。
左伶兒收拾了一下情緒,轉過頭去。
「怎麼了?」
「紅兒小姐吵著要見你。」銀兒小心翼翼地說。
即便夫人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不過,她知道,夫人現在一定很傷心,不然,也不會從少爺昏迷之後一直皺著眉頭。
「嗯,帶他過來吧!」左伶兒歎息一聲,無力地說。
銀兒行了禮,立即轉身離開,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她下意識轉過頭,以為是銀兒回來了,沒想到映入她眼簾的竟然是忘煙那風塵僕僕的身影。
「忘煙……」
忘煙督了一眼床上的魄寒,惆悵地問,「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
「嗯。」
「宇律他……我還沒找到。」帶著愧疚之意,望著左伶兒。
左伶兒搖搖頭,「忘煙,不要責怪自己,這不關你的事。」
「可是……可是如果還找不著他的話,魄寒他……」不忍地撇過頭,沙啞地道:「他沒有生存的意志,又怎能熬得過。」
「忘煙,給你!」將藏在衣袖之中的結綠遞給他,左伶兒的視線再次移至床上的魄寒。
驚訝地接過她手中遞給自己的東西,不可置信地驚歎一聲。細細地打量著自己手中的那株結綠,確定這株東西就是傳說中的結綠,他睜大眼眸,急問,「這東西你是哪來的?」
「紫巖給我,我去找過他了。」
「紫巖,居然還藏著這麼一個要人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