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稀疏的大街,灼眼的夕陽掛在半山腰,暗紅的光芒直直照射在大地上,為金色的葉片披上一層紅色的光華,左右兩邊的街道不時穿插著步伐匆匆的行人。
走在寂靜的街道上,左伶兒步伐緩慢,眼神迷濛,四周熟悉的街景讓她恍如隔世,一旁高高佇立的電線桿貼滿了各式各樣的廣告,長長的電線上不時飛來一兩隻小鳥。
腳步驀然停下,凝視著粗壯的電線桿,佇立良久,迷離的目光一直沒有從上頭離開過。忽而,眼眸一沉,她急劇快速地扭過頭,疾步離開。
很快,她已經來到當年所居住的地方。高高的洋樓,被陽光籠罩著,斜斜直射出一條長長的影子,那一棟洋樓是那麼的奢華,那麼的陌生,如若不是自己有肯定的把握,她一定會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正準備推開門,進入屋裡的時候,一道驚喜的聲音讓她推門的動作一頓。
「南太太!真的是你?!」帶著驚疑的語氣,一個穿著十分潮流的少婦走到她面前,認真地注視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
左伶兒疑惑地望著她,這個女人,她沒見過,南太太……是叫她?!
「南太太,你這頭髮是怎麼回事?怎麼全部把它染白了?還有你這身衣服,你是準備去拍戲嗎?」少婦圍繞著她,不停地在她耳邊說話。
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不語地望著少婦。
「南太太,你拍的是什麼戲啊?我給你捧捧場吧!你這身衣服還真漂亮,跟你的膚色真襯呢!是戲服嗎?我也想做一套,你知道哪裡有得做嗎?還有……」少婦十分興奮地提高音量,滔滔不絕地說著。
左伶兒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察覺到左伶兒皺眉的舉動與及與往日不同的沉默,她停下嘴,沉默地望著她,猶豫了一會兒問,「那個……南太太,你是怎麼了?」
左伶兒側過臉,冷冷地道:「我們認識?」
少婦一怔,無意識地單手掩住因驚訝而長大的嘴巴,「南太太,你……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怎麼會這樣?!」
沉默一會,再次問,「我們認識?」
少婦怔怔地點點頭,然後單手探向她的額頭,發現她的溫度並沒有異常,她更是感到怪異。
「南太太,我們是鄰居啊,已經好幾年了,你怎麼了?!還有,南先生不是說你出國遊玩了嗎?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我沒有出國。」
語氣有些不耐,她背對著她,纖細的指尖輕輕一觸,複雜的門鎖忽然應聲而響,豪華的大門「咿呀」一聲,被打開。
「南太太……」
她大步踏進裡頭,單手衣袖一甩,大門再次緊緊合攏。門外的少婦面面相覷,不知該何動作。良久,她白皙的臉頰染上一層紅暈,難堪在她眸光浮現。用力一跺,她轉身離開,嘴裡憤憤不平地咒罵著:「可惡!裝什麼裝,以為自己老公有錢又帥就了不起嗎!哼!」
冷哼一聲,她轉身離開。
屋內
室內一片黑暗,所有擺設被黑暗籠罩其中,很自然地,她準確無誤地走到某一處,「嘀」一聲,光亮立即佔據室內。映入眼簾的是各種各樣奢華的擺設,黑色華麗的落地窗簾將窗外的世界牢牢地遮住,酒紅色的沙發沾上一層淺淺的灰,地上的貴族地毯盡顯優。
這裡的一起是那麼的陌生,但心頭的熟悉感卻不時襲上心頭。
撇頭,不再理會這裡的一起,閉上眼睛,默念幾句咒語,地上的紅色法陣迅速升起,她慢步走進裡頭。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進入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長長而暗黑的甬道在她到來的剎那間,立即變得光亮無比,順著感覺,她來到一面雕工精緻的石壁前,右手一摸石壁,石壁立即變成一道大門,大門悄然打開。
她走進裡頭,放滿了各種小孩子玩的小玩具,還有小孩子的兒童床,她嘴角升起一抹笑,緩緩踱步走到一張最大的兒童床上,床上放滿了各種玩具,輕輕觸摸著床上的玩具,她一點一點將上頭的東西全部從床上撤離,當她收拾到大床中央的時候,一道小小的粉團映入她眼簾。
粉嫩粉嫩的小臉頰,此刻正閉著眼睛酣然而睡,包裹著她小小身子的紅色小肚兜偏移了原來的位置,差不多跑到她的後背去了。
將床上的小人兒抱起,放到自己懷中,細細打量那一張自己許久沒有見到的可愛小臉蛋。指尖柔柔地觸摸著她滑嫩的臉頰,留戀不已。
「嗯……」身子不安分地動了動,可愛地揉揉自己的大眼睛,然後迷糊地睜開眼睛。當她的眼眸將那張熟悉的臉頰映入自己眼簾的時候,她的眼眸瞬間睜大了不少。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她忍不住眨了好幾下自己的大眼睛。
眼簾中的熟悉影像還是沒有消失,她不禁開口問,「是你嗎?姐姐……」
胖胖的可愛小指頭摸摸她白嫩的臉龐,溫熱的觸感讓她驚訝萬分,同時,又興奮不已。
「是我,小丫頭,我來接你了。」
左伶兒柔聲對著她說,摸摸她冰冷的小指尖,溫柔地對著她一笑。
「真的是你,姐姐……你真的回來了……」眼眸一片濕潤,可是就是沒有任何液體從裡頭流出來。
左伶兒低聲歎息一聲,「對不起,紅兒,姐姐來晚了,讓你一個人呆在這裡,一定很寂寞吧!不過,以後再也不會了,姐姐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姐姐……」哽咽地喚了她一聲,將自己的小臉蛋埋入她胸前,將自己十多年來的寂寞全部發洩其中。
拍拍她不住顫抖的小背脊,左伶兒抱著她往外面走出去。
「嗚嗚嗚……紅兒等得好無聊哦……」一邊哭泣一邊撒嬌,身子從開始的劇烈顫抖漸漸變得緩和下來。
不知何時起,她們已經走出了屋外,站在洋樓前的一棵大樹下。
「紅兒,看看,我們出來了……」
紅兒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慢慢地將自己可愛的小臉蛋從她懷中移開,朝著外面被夕陽的陽光所籠罩的地方,悄悄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