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氣環繞,瀰漫在四周,一塊又一塊冰藍色的巨大冰塊形成一道又一道的巨大冰牆,寒氣逼人的冰塊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不時滴落在地上的水珠發出一聲又一聲清脆的響聲。尖銳的冰刺直直朝著下方不時閃耀出晶亮的光芒。
瞇著眼,沉默著邁出大大的步伐,漆黑的長髮輕輕晃動著,亮黑的髮絲不時逸出一個絕美的弧度。紅色的長袍隨著腳步的擺動,有條不紊地搖曳著。
「是你?!」
轉角處,左伶兒望著來人,驚訝地揚起眉。兩人同時停下腳步,打量著眼前的人。
左宇律輕輕掃了她一眼,略略揚起眉頭,「你……恢復記憶了?」
左伶兒點點頭,「你怎麼會從夢之迴廊出來?」
左宇律沒有說話,驀然伸出手,執起她一束雪白的髮絲,柔柔地撫摸了一會,淡聲說道,「六道混戰……」
左伶兒怔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你想阻止千年一次的六道混戰發生?!那麼淨雪……」
「是我把她帶走的,不過,她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保證般的語氣,接著又淡淡地開口問,「你的傷沒事吧?」
之前忘煙曾跟他說過,她被琦玉刺傷了,雖然昏迷了幾天,身體據說沒有受到任何重大的傷害,因此,他才會沒有在第一時間趕回來,而是逗留在人界處理某些事。等到事情完美解決後才回來。
「她沒事吧?」皺了一下眉頭,她不甚關心地問。
左宇律好奇地凝視著她,對她冷漠的態度感到有些驚訝,不過他的驚訝很快隱去,眼眸恢復往常的冷漠。
仿若看出他的疑惑,左伶兒開口解釋自己的異常,「我恢復了十八年前的記憶,不過,這是八年來的記憶全部忘記了。」
左宇律黯下眸光,微微側過頭,打量著她身後忽然冒出來的那個人。
「忘煙……」
「宇律,你回來怎麼不說一聲?」忘煙微笑著問他,左伶兒側過身子,讓忘煙站到她身旁。
忘煙跟左宇律打過招呼之後,嘴角含笑望著左伶兒,「伶兒,你打算去哪?」
左伶兒搖搖頭,「還有一些事要處理,所以要出去一趟。你跟他聊吧!我先走了。」語畢,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他們眼前。
忘煙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歎息一聲,搖搖頭。
「宇律,你知道她去哪嗎?」
「你不用擔心,她不會有事的,已經恢復了以往的靈力,整個六界沒有幾個人能夠與她相抗衡。」左宇律不甚在意地說,「魄寒呢?」
「魄寒現在還在休息。你現在要去見他嗎?」
左宇律沉默了一下,搖搖頭。
「我還是有點擔心她,畢竟現在整個六界都在找她,雙拳難敵四手,即便本事再非凡,也難免會失手遭人暗算。」忘煙擔憂地皺起眉頭,深深的皺褶在他眉間顯現。
左宇律頓了一下,越過他,轉身離開,拋下一句話。
「隨你的便。」
忘煙失笑,眉宇的皺褶瞬間減輕不小。
「那我先走了。」
左宇律沒有回話,逕直往前離開……
另一廂的紫巖剛剛回到自己的餐館的街道入口處,發現整條街道像被人強行掃蕩一番,滿目瘡痍的公路,磚板與泥土混合在一起,狼狽不堪,兩側的大樹全部被胡亂砍伐過,死氣沉沉地垂下樹冠,有的大樹甚至連樹冠也沒有,只剩下孤零零的枝幹,上頭還刻滿了刀痕。
兩邊的店舖全部有被火焚燒過的痕跡,殘垣敗瓦盡顯他眼簾,哀嚎聲與硝煙味道從頭至尾瀰漫了整條大街。當他出現的剎那,幾乎所有受傷的「人」全部湧到他面前。
「紫巖大人,你終於回來了……」
「紫巖大人……」
「紫巖大人……」
此起彼伏的叫喚聲著實凌亂不已,嘈雜的聲音佔據了他的腦袋,他利眸一瞪,大喝一聲,「全都給我住嘴!不許吵!」
霎時,所有人停下自己的嘴上活動,忐忑不安地望著他,哆嗦著身子。紫巖掃了他們一圈,從他們當中尋找少年的蹤跡。
終於,在一片混亂中,他從繁雜的「人群」中找到了他。
「紫巖大人……」少年掙扎著自己不怎麼健壯的身子,企圖從人群中擠過來,半響,在紫巖的冰冷的眸光之下,所有擠在一起的「人群」退出一條道路,讓他通往紫巖身邊。
「紫巖大人……」少年的臉頰上有不少的刀痕,雖然沒有傷口,不過上頭那些被刻畫出來的刀痕此刻全部呈現可怖如墨汁一般的漆黑。
「到底發生什麼事?」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臉上的刀痕,他冷下聲音問。
少年與所有在場的人全部尷尬地低下頭,忐忑不安地盯著地下,在紫巖快忍受不了他們的沉默時,少年自責地抬起頭,開口。
「事情是這樣的紫巖大人,你剛離開沒多久,一大批穿著夜行服的魑魅強行闖入這裡,並對這裡進行攻擊,我們的兄弟為了保護這條大街,被砍死了不少。還有……」
「咚」的一聲,少年忽而跪倒在地上,「我沒能保住紫巖大人的店,我該死!」說罷,他重重地用力一磕,腦袋與地面發生衝擊,發出一聲不小的響聲。
「紫巖大人,請處罰我們吧!」
全部生還的人全部一起有志一同地跪倒在地上,自責讓他們不敢瞄向那個站在他們面前,臉色十分難看的紫巖,此刻,除了以身謝罪之外,他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條大街,是紫巖大人一手創立的,而他們,也是紫巖大人從邊緣地帶救回來,被各界流放的囚犯,所以,沒法保護對紫巖大人這麼重要的地方,他們罪該萬死!
紫巖沉重地閉上眼,緩了一口氣,輕聲歎息一番,薄薄的唇瓣輕輕開啟,「全部起來吧!這事與你們無關,那麼被殺死的兄弟的遺體呢?」
「紫巖大人……」眾人震驚地抬頭望著他。
紫巖望著他們,頓了一下,「我不會責怪那些對我忠誠的屬下,所以,全部都給我起來!不許跪,即便那個人是我,你們也沒有必要跪!」
「紫巖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