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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我欲重生 文 / 掌門

    歐陽臨天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小玉瓶,這就是自己的機會啊!只要能過脫胎換骨,我就能再上一層樓。到那時再也不會讓父親失望了。不知不覺,手心就握出了一把汗。

    「把塑體星丹給我。」歐陽臨天正高興著,一下子聽到大娘這話,猛的嚥了一口唾沫。有點恐懼的看著大娘。

    「快點拿來。」大娘又催促道。

    「大娘,這是伯父給我的。」歐陽臨天都快哭了出來,死死的藏著那個小玉瓶。

    「你不要浪費這顆丹藥,還是留給不滅比較好。」大娘見歐陽臨天不合作,就要上前來搶。

    「哥哥在哪啊?」歐陽臨天一見大娘這架勢,更加膽怯。

    「哪來那麼多廢話!」大娘手一抓就把玉瓶奪了過去,貼身收在懷裡。「你快去上學吧!小心你的嘴。」威脅完歐陽臨天就走了。留下弱小的歐陽臨天獨自站在這個大院子裡。

    歐陽臨天不敢哭出聲來,但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今天這事情很詭異,父親不會為自己找師傅的,但今天這一幕,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二公子,上學去吧,你都有一個多月沒去了。」童老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歐陽臨天的背後,拍了拍歐陽臨天的頭催促道。暮氣,自己也有,但小公子怎麼會有呢?

    「嗯。」

    低著頭抬起沉重的腳,一步步朝學院走去……

    街道兩側的叫賣聲、路上擁擠的行人閒談、車轍碾壓青石地面隆隆的聲音,歐陽臨天是充耳不聞。

    渾渾噩噩,如行屍走肉一般游離在這條通往學院的街上。

    歐陽臨天這樣朝前徘徊,天上就漸漸的飄起了雪花。

    已經遲到了,歐陽臨天索性不去教室了。

    歐陽臨天所在的這片蓮池遠離教學區,只有他一個人獨自面對這片寂寥的天地。在這寧靜的熏陶下,剛剛還有的一絲感傷時間流逝的陰霾,也隨漫天的白雪隨風而逝。

    「王都終於下雪了!」,歐陽臨天一句無聲的歎息。天上飄著紛飛的白雪,刺骨的寒風不知從何處吹來,刮起漫天的雪花,也不知要把這些雪花送到哪裡。

    只一會兒,這片天地,就變成了童話中的世界,是處銀裝素裹,粉妝玉砌的。

    歐陽臨天就這樣的站著,一動不動,心神漸漸寧靜下來。忘卻了時間的流逝,和這無形的寒冷。就是這樣站在那個雪地。

    來時的腳印已經被厚厚的雪隱去。

    此時歐陽臨天的神識變得非常的敏感,恍恍惚惚似乎進入了某個境界。心神外洩,神識覆蓋了周圍的天地,三米,在這三米的空間裡,歐陽臨天有種掌控生死的感覺。歐陽臨天知道這是錯覺但又禁不住這種感覺帶給他的那種藐視蒼生,巍峨莊重的感覺。這種新奇的錯覺讓歐陽臨天很是沉迷,他真想永遠也不要醒過來。沉迷中的歐陽臨天,神識不斷向外溢出,完全忘記了關於心神出竅的告誡。

    心神出竅,必須格外的小心謹慎。因為心神非常的脆弱,很容易就是神識崩碎。輕則魂飛魄留,成了植物人;重則魂飛魄散,連轉世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但歐陽臨天沉迷在這種感覺完全忘了這個告誡,不知是真的忘記還是不想記起。神識向外逸散,到了三米五的時候,再難寸進,似乎神識撞到了一個密封的水桶。歐陽臨天剛剛還沉迷在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玩的不亦樂乎。現在神識為天地所困,就如有根魚刺卡在喉嚨的感覺,上不來下不去。

    心神被這一方天地所鎖,但魂力卻在慢慢外溢。歐陽臨天一下子感到恐慌。心神的依托便是精神力。心神和精神力就是樹根與枝葉的關係。魂力的不斷流失,怎能不讓他恐慌呢?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難道我真要去驗證那個告誡嗎?不對啊,小獸說我的心神是別人的幾倍啊?

    悔恨,真是相當苦澀的一種滋味;但這苦澀中還有一點解脫的味道。

    隨著魂力的流失,天地的那種威壓越來越甚,讓歐陽臨天感到自己隨時都會被壓得粉身碎骨,甚至屍骨無存。

    歐陽臨天用心神死死地捆住那僅剩下魂力,死死地,就像溺水之人搶到一根救命稻草。他知道這不過是拖延罷了若無人相救,結果依然不容樂觀。心神高度集中,在生死之間,潛力得到無限放大。

    因為心神的高度集中,歐陽臨天已經忘卻了時間的流逝。但他怎麼也沒有忘卻魂力的流失。隨著魂力的流失,原本神采飛揚的神識,失去了原來的顏色,變得暗淡無比。

    歐陽臨天的心神已經麻木了,看著魂力也就剩那麼一點了,卻變得無比平靜。

    我死了,會有多少人會在乎?此刻十一歲的歐陽臨天卻在想著這事。我這一輩,十一年,都是為了能讓父親高興,能讓父親正視一眼。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死了就死了吧,反而不會惹得父親生氣,也算是一種孝吧!

    心神不斷的萎縮,既而靈魂都有點破碎。歐陽臨天感到自己的嘴唇發乾,想舔一下卻已經不能了。

    「你就那麼想死嗎?難道你就沒有什麼值得珍重的?懦夫!」突然,腦海裡傳來小獸憤怒的聲音。小獸正陷入沉睡,突然一陣危機感把它驚醒了。再一看,就看見歐陽臨天解脫的樣子。

    是啊!我真的沒有什麼值得珍重的嗎?我這一死,雖說不再有煩惱了,馨兒他們該怎麼辦?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心神瞬間爆發無窮的力量,在腦海中咆哮著。

    我要守護他們,我不想再這樣活著,我要重生!我要捨棄懦弱,正視自我。像人一樣的活著,而不是像奴才一樣的活著!

    「心神合一,意守心中。」小獸也不教歐陽臨天如何做,只是一句看似簡單卻又玄奧無比的箴言。

    心神合一,意守心中?歐陽臨天聽到這句高深的箴言,只覺得玄奧無比,但什麼都沒有悟出來。

    「果然不是我的有緣人啊!」小獸邁著雍容高貴的步子,休閒的看著歐陽臨天,一點兒都不急。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一連三聲咆哮,意志瞬間無比的堅定。歐陽臨天感到自己對心神的控制更加的嫻熟。

    「回歸!」

    一陣天旋地轉,歐陽臨天只感到眼前發黑,無邊的黑暗中卻有無數的星芒,不斷變大,又無來由的突然湮滅。沒留下一絲一毫的軌跡。

    當心神回歸腦海,一股精神撕裂的疼痛,瞬間籠罩整個心神。魂力流失又何嘗不是天地之力生生抽離的呢?!剛才聚精會神,完全沒感到這種痛苦,而現在精神不再似剛剛那樣繃得緊緊的。那股疼痛立馬就襲了過來。那股疼痛,讓歐陽臨天說不明白。他現在就好像被人強硬的綁在那兒,看著另外一個人被折磨的死去後來,而被折磨之人的痛苦卻是被自己給擋了下來。

    「咦,小子不錯嘛!」小獸看歐陽臨天挺了過來,難得的誇了一句。「千年玉蓮?小子快去,那是千年玉蓮。」小獸在歐陽臨天的腦海中就朝著前方指去,似乎能看穿歐陽臨天的神識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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