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秘書發現高天明一整天的心情都非常的好,確切的說在午間開會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後,他的心情就出奇的好。那明媚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洪秘書,今晚的應酬全部取消。」高天明掛著笑容,臉上溢滿了幸福。
「高總,海南旅遊城的那個項目約在今晚會談,也取消嗎?」政府有意向把海南作為品牌級別的旅遊勝地,海南的前景相當好,開發部的人都說這個項目非常重要。洪秘書有必要提醒總裁。
「取消!錢沒了可以賺,老婆錯過了就沒了。」高天明笑著調笑。他只有在極少數非常興奮的時刻才會用那樣的語調和方式說話。今天他是真高興。
「是。」洪秘書看得有點愣神。不只是高天明帥氣的笑容,還有高天明今日的逾常。
高天明最不能容忍員工在會議上開手機,在會議上不能開手機是他對每個員工的基本要求。而今,他不僅自己開著手機,聽到那童聲齊唱的「世界真奇妙……」樂得眉毛都要掉下來,還不理會各部門主管的詫異眼神,直接滿臉幸福的出去接電話。
而後,洪秘書就看到他笑到現在。
「哦,給我一個紫苑的電話。」高天明從辦公室折回來又說。
「需要我幫您預訂嗎?」紫苑是申城有名的花店,老闆是個愛花之人,每一株鮮花都是精雕細選出來的精品。高天明是個很闊氣的男友,往日送女友都只送紫苑的鮮花。只是以往都是洪秘書代為預訂的。
「老婆的花還是自己選好。」高天明想著那個電話就忍俊不禁。喜悅感由心滋生出來,想忍都忍不住。
奇妙從來沒有給高天明打過電話,無論有手機還是沒有手機,她就是沒有記性給他打電話。這讓高天明非常煩悶,蕭言那句,「人家小姑娘看不看得上你這花花老牛還是個問題」一直在他耳邊迴旋。
他這幾年來的荒唐確實招惹了不少壞名聲,他也清楚奇妙和其他女人不同,她對他沒有非分之想,確切的說她對他的錢沒有什麼非分之想。
有時候,高天明情願奇妙對他的錢有想法,這樣他就能覺得自己還有吸引她的魅力,這樣她就能在腦袋裡裝下高天明這個人。
奇妙一直很恭敬的對他,親吻的時候也極少數才會回應,只是一味的臉紅,這都讓高天明很氣餒,他總感覺自己是單相思,就是根蠟燭,一頭熱。他交了那麼多的女朋友哪個不是即主動又火熱的,就只有這小呆瓜讓他覺得自己沒有丁點男性魅力。
今日的電話,讓高天明興奮不已,小呆瓜第一次想到要打電話給他,還是純粹的想打電話而打。小呆瓜終於發現他的存在了,這讓他樂得像如油鍋裡的煎雞蛋,彷彿都能聽出滋滋聲來。
高天明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應酬,他要把這個有紀念意義的夜晚留給所愛的人。他定了環境優的浪漫西餐廳,還精心挑選了鮮花,一束鱗托菊。
這是紫苑的老闆介紹的,她問高天明,「先生要送給什麼人?」。高天明想了想,微笑著回答,「送給一個想守候一生的女人。」
高天明自己也無法想像,就一個電話他就能下出此番定論,就有那股想要守候他一生的衝動。就像當初小諾靠在他身後,他便在那瞬間萌生做小諾一生的依靠般,來得突然也來得自然。
而後那老闆就為高天明介紹那束白色的菊花。
在高天明的腦海裡菊花一直是用來祭奠的,是送給小諾的花。他送女朋友的大多是玫瑰、百合,極少數送鬱金香。他有點不解,更有點期待。
老闆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慮,笑著介紹,「這叫鱗托菊,代表永遠的愛。」
永遠的愛。
高天明想這就是他最想要的花語。
高天明一直在高天大樓隔壁街的路口等奇妙。他隱約發現奇妙工作的並不順利,他也聽說了一些關於高總和奇妙的謠言。他有內疚,他覺得是他欠缺考慮在那麼晚,那麼明目張膽的把自己顯擺出來。他當時的想法很單純,就是想讓大家都知道奇妙是高天明的女朋友,只是單純的想大家都能知道。
是他欠考慮才惹來諸多的非議,畢竟輿論也是利器,會傷人於無形中。所以他約在隔壁街口,可以避開下班的人流,省得惹人閒話。
高天明一直覺得一個男人捧著一大束花在大街上等待是超級可笑且沒面子的事,以往送女朋友鮮花都是花店直接送達的,從來沒有自己拿過。
他沒有想到真當自己做起來,卻完全不是那回事。
那是有期待,有滿足,有幸福的錯中複雜的滋味,卻全然沒有尷尬和不自然。高天明覺得那種等待的滋味是幸福,等待愛人的感覺是幸福。其他他全然可以忽略不計,滿心的只有幸福感。
奇妙遠遠就看到了高天明,西裝筆挺,手捧著一大束的鮮花站在那裡,特別惹眼。她覺得他生來就是惹人注意的。他即便穿著再普通隨便往那一站也能引起百分百的回頭率。一路走過的人,有妒忌,有垂涎,有青睞,甚至有的小女生還在暗地裡偷偷的拍他,興奮的輕呼「帥哥,帥哥。」
一種無名的優越感慢慢的在心裡滋生,那樣出色的男人,那樣令少女瘋狂的男人等的是她,平凡的甄奇妙。奇妙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
高天明很快就發現了她,走過來,把花塞到她手裡,沒有說話,只是笑。
奇妙覺得那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花束。其實單看花的本身,並不怎麼起眼,白色的小花,中間是細碎的小花瓣被周圍一大圈大葉子包圍著像白色的小號向日葵,又有點像瓊花。然而成片的花朵聚集在一起又被嫩綠色的包裝紙加上綠色的透明紗包裹後,那感覺就完全不同,特別清麗,透著一點夢幻的色彩,特別養眼。
奇妙特別喜歡,加上這是她有記憶裡收到的第一次花,又是高天明送的,她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是捧著花束愛不釋手,臉上洋溢著滿足和欣喜。
「誒!甄奇妙叫你小呆瓜你真當自己是呆瓜了,別光顧著高興啊,還沒有感謝送禮的人那!」高天明看著她說,語氣像討要表揚的小孩。
「謝謝。」奇妙抬頭看了眼高天明,隨後就慌忙的別開眼去不敢看他。他的眼睛裡竟是火焰,奇妙覺得看一眼就能把自己給點燃了。她只能嬌羞的紅著臉,眼看著花束不說話。
「甄奇妙你太傷人了,兩個字就打發我呀。這可是我精心挑選的花,你也不問問是什麼意思,什麼來頭。」高天明有點氣悶,他想好的台詞都沒有用,他都想好要說把永遠的愛送給永遠的愛人。可奇妙這呆瓜不說話,他的感人肺腑之言都只能泡湯。
「我知道。」奇妙聽了高天明的話,臉更紅了。
她真知道,知道這是鱗托菊,知道她的花語是「永遠的愛」。那還要感謝どど,どど喜歡研究這些。
賈玲經常能收到鮮花,紅玫瑰,白玫瑰,鬱金香,百合花什麼的,在宿舍裡閒暇無聊時,どど就在網上查那些花的花語,然後告訴大家那些男人想要告訴賈玲什麼。
有一次,一個男的送了賈玲一束菊花,火紅的菊花。拿回來的時候大家都悶了。「什麼人啊,送你菊花,祭奠誰啊?」胡鬧兒看到就嚷嚷,表示氣憤。
「鄉下人了吧?」賈玲笑而不答,在一邊的どど倒忍不住和鬧兒抬起槓來。
「你又知道什麼?」
「這是鱗托菊,永遠的愛,此男甚有心吶!」
這樣她和鬧兒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種菊花是表達愛情,還是永恆的愛情。
「你知道?」高天明有點不可置信。奇妙說她知道,知道他的意思還是知道花的意思。
「嗯,我知道,知道是什麼意思。」奇妙的聲音有點小,她本來就比較內向,不善於表達。這樣的時刻真能讓她羞死。她覺得她的脖子都開始紅了。
「什麼意思?」
奇妙覺得高天明是故意的,故意明知故問,故意要她羞死,她的頭更低了,聲音細弱思,「就是知道。」
「那是什麼意思。」高天明低啞著聲音,靠過來追根究底。
「……」高天明靠得很近,奇妙都能感覺到他急促的呼吸聲,那熱熱的氣息就在她臉頰上浮動。他越是這樣,她就越不能正常說話。
「小呆瓜,你想急死我嗎?你不說,我可親你了。」高天明捧起奇妙的臉,做出躍躍欲試的動作來。
奇妙覺得自己被高天明逼急了,所以她才有那樣大的勇氣,抬起頭來正視高天明。他的俊臉近在咫尺,他的墨色的眸子燃著熊熊烈火。
奇妙覺得自己看的都癡了,醉了,所以她才會做那樣一個決定,她踮起腳尖,湊上前去吻了高天明。
她用實際行動告訴高天明,她知道,知道他的意思,知道他想說什麼。
輕輕的吻如同蜻蜓點水般輕盈,卻著實震懾了高天明。好一會他都反映不過來,等他反應過來時,奇妙已經走了好一段路。
高天明覺得這是他今生最幸福的時刻,奇妙主動吻他,小呆瓜主動吻他,那種興奮的感覺幾乎讓他發狂,他都有向每個人告知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