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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小小插曲 文 / 門唧

    「高先生,工作完了,我回學校了。」奇妙的聲音,讓他從可怕的回憶裡找到了出路。

    「哦。」他神志不清的哦了一聲。隨即,拿著遙控器,魂不守舍的上樓。

    「高先生,你,沒事吧?」奇妙有點擔心。高天明看電視的眼神呆滯到像魂魄不在身上,這是愣神的表現,她常常會這樣。

    她想起他們之前的話題「失去父母」。高天明的父母,似乎所有知道高家兄弟的人都達成共識不提他們的父母。他們兄弟的發跡,似乎和孫悟空有得比拚,他們似乎是一夜之間出現在申城,並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高家浪潮,席捲整個申城商界。他們的出現就像一個神話。

    「嗯,沒事,你路上小心。」高天明愣了愣,似乎有點人氣的回答。

    「嗯,謝謝,那,再見。」奇妙見高天明恢復正常,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便不多想轉身離開。

    高天明住的這個地方是申城的市中心頂級小區。真真正正的名副其實,皇家級的物業,御花園級的秀麗景象。第一次進入這裡的時候奇妙就被這裡的綠化率給震懾到了。

    她是學金融的,多少知道一點從商之道,市中心的黃金地段,惜地如金,居然用那麼多的土地來種綠化,不能說暴斂天物,也能稱得上極度浪費。但事實證明這是一種銷售方向,現在的人對生活品質要求很高,嫌煩市中心的喧鬧,卻又貪戀市中心的方便,要求兩全其美的房主便促成了御景麗苑的成功。「回歸自然入住御景麗苑」便成了人們的希望。就算花別墅的錢買一個公寓,有錢人也樂得在意。如果她很有錢,她想她也會不顧一切買下來吧。

    奇妙遐想著和往常一樣從電梯走出來,不期的迎上了一張笑臉。

    「小甄,你下班了啊?」他是這幢大樓的保安小陳,和她年紀相仿的男孩。

    其實御景麗苑還有一個亮點便是這物業。這裡的保安都很負責都很友善。這個小陳就是其中一個。

    那是她第二次進入御景麗苑,沒有方向感在路上遇到了他,他很熱心的幫她講解小區的標誌性物件,然後又把她送到了那棟大樓。

    「嗯,你今天值班呀。」

    「是啊。呵呵。」小陳搔騷頭,傻笑。小陳看上去比較憨厚,是那種很老實巴交的男孩。而事實他也確實比較老實。

    「呵呵,那你忙,我走了,再見。」似乎被小陳的傻氣感染了,奇妙也笑了起來。

    奇妙的笑很無邪,純純的很陽光,和她的著裝髮式都很符合的那種運動員式的笑容。

    賈玲經常說,奇妙的相貌雖很路人甲,但笑容還是相當的有感染力,可以當牙膏廣告女主角。奇妙的一口白牙很漂亮。

    「小甄,那個……」看得幾乎癡呆的小陳欲言又止,漲紅著臉不知道要說什麼。

    「啊?你有什麼事情嗎?」

    「那個……那個,你是高總的女朋友嗎?」小陳猶豫不決後爆紅著臉吐出驚雷。

    當然不是!奇妙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回答,可當她被小陳的話雷到了,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想說的時候又有人先一步幫她回答了。

    「這和你有關係嗎?」高天明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她身邊,擒著和煦的笑,很有風度的問。

    「高,高先生,沒,沒有,不,不,有,有一點點關係。」小陳對於高天明的突然出現,表現的非常窘迫和尷尬,說話都有點結巴。

    「請問我的私人問題和你有什麼關係?」高天明仍然是一臉溫的笑容,語氣也很溫和,可怎麼聽就怎麼讓人不舒服。

    「不,不是,您誤會了,和我有關係的不是您,是小甄。」小陳似乎感受到了那語氣中的不適,一句話停了好多頓才說完。還越說越沒底氣,越說還越離譜。

    本來事不關己的奇妙,在聽到「小甄」時愣了下,心想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她雖然和這個小陳說過幾次話,算半個熟人,可她與小陳就再無瓜葛了呀,他們能有什麼關係?

    「其,其實,我,我想說,如果小甄不是您,女友,那,那我想請她做我女朋友。」見高天明沒有後話,小陳越發大膽,漲紅著臉說出了一直想對奇妙說的話。

    「啊?」奇妙不曉得男生還可以這樣表白,對著別的男人向女孩表白?奇妙不曉得聽到男生這麼表白會是這麼的震驚。驚訝到像被雷擊中,頓時僵化硬掉。

    「她有男朋友。」高天明不等奇妙出聲直接幫他回答,拉著她的手急沖沖的往外走。

    「高,高,高先生……」奇妙被雷擊得僵硬清醒後已經在高天明的愛車前。

    「上車。」高天明命令,他有火山爆發的前兆,「你想我押你上車?」

    「不,不,不是,我不能坐你的車。」奇妙顧不得高天明的情緒變化,想到上次,她臉紅口吃。

    「好,那你去找那個小保安,告訴他你沒有男朋友。」

    「不是。只是……」奇妙奇怪,坐不坐車,和她有沒有男朋友,和小陳,似乎沒有多大的聯繫。

    「甄奇妙,你到底在彆扭什麼,老闆送你回去,你該感謝上天賜你這麼好的老闆!」高天明提高嗓音,要不是臉蛋溫,奇妙鐵定會覺得他這是在咆哮。

    「不是,你誤會了,我對轎車有心理障礙。我怕乘轎車。」甄奇妙說的是實話,可她就是底氣不足說得像假話。

    「這個理由真高明!」高天明嗤之以鼻明顯的不信。

    「真的,我出過車禍,那時候就坐著轎車,我父母就是那個時候去世的……」

    高天明沒有留意奇妙後來說了什麼,他聽到「車禍」後整個人就呆掉了。

    車禍,小諾是車禍離開的,連經歷都那麼像小諾。他是不是該覺得這是上天的安排,安排一個和小諾相像且有一樣的經歷的女孩走進他的世界。

    「高先生,我真的不能坐轎車。」奇妙苦口婆心,她很感激他的好意,可她確實無福消受。

    「那我也得把你送回學校!」高天明拋開那無稽的閃念,語氣強硬不容抗拒。

    奇妙無語,她不是第一次領教高天明的脾氣,她也習慣了他一天變三遍的壞脾氣。她開始懷疑那些把他吹捧成「溫柔如水貴公子」的人是不是拿了他很多好處。

    結果,不善於拒絕的奇妙沒能阻止高天明送她。於是在御景麗苑便出現了一道引人眼球的景致。一高一矮兩個人,一前一後,相差甚遠,相互無語。高的仰望天空顯得更高,矮的俯視看地顯得更矮。高的會時不時回頭看看矮的,矮的會像做錯事情的小孩聽之任之任人擺佈。

    一路上路人詫異的目光使得兩個人更加尷尬無語,氣氛相當的壓抑。高天明不開口,奇妙也絕對不會先開口。她不是主動的人,可這一路的相對無語,實在是讓人彆扭。快點結束這像受刑的夜路是奇妙現時最大的期望。

    於是,到了車站,奇妙忍不住對高天明說,「高老師,那個車站就在學校門口,您放心吧。」

    奇妙說出此話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高天明。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她居然會覺得高天明會暴跳如雷的反問,「你老闆是瘟疫嗎?是病菌嗎?」

    可事實不是如此,高天明沒有發火,沒有怒氣,甚至沒有表情的說了聲「哦。」

    這讓奇妙很是失望,她失望他的沒有表情,失望高天明不對她發脾氣。

    她有受虐傾向嗎?想他對自己發脾氣?奇妙心裡暗暗鄙視自己。

    上了車,她選了一個最後的位置坐下,她雖然絕緣公交車,可要是離駕駛位置太近,剎車時,她也會有呼吸困難的感覺。

    車子開始行駛,奇妙複雜的轉頭看向遠離的站台。高天明還在,他身材是標準的模特型,纖細碩長,雙手自然的插在褲袋,斜斜的站在站台上,像是站在公交站台上拍攝廣告的明星,有型,有氣質,真的帥到極點。

    她現在開始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女生為他癡迷,他為什麼可以像換衣服一樣的換女朋友了。他確實有這個資本。

    而這種資本,讓女人瘋狂,讓男人自慚形穢。他是扼殺路人甲男人的最佳凶器。

    她想到了小陳,那個一般男人的代言人,老實巴交,樣貌平平,收入平平,家世更加平平,連口才也要命的平平。

    「我想請她做我女朋友。」

    噗,想到這句像是對她表白的話,她忍不住笑了,不是因為有人喜歡她而笑,而是因為實在太滑稽不得不笑。

    哪有人見過對自己喜歡女孩的老闆說「我要和她交往」的。恐怕連高天明這天天戀愛的人也不會見過吧。

    「她有男朋友。」

    現在她才鬧明白,原來她第一次接受別人表白讓人給攪合了。她哪來的男朋友?

    可她卻沒有被人搞砸好事的憤怒,反倒有說不清的高興。這樣的高興不是純粹的干興奮,是那種有甜甜的、暖暖的熱流直往心窩裡竄的興奮,是心裡泛起層層漣漪的感覺。

    這一晚,她沒有乘錯公交,卻差點乘過站台。

    她還做了一個夢,非常美麗的夢,她夢見還是小孩的高天明溫柔的抓住她的小手,帶著她在滿是油菜花的田里奔跑。

    那樣黃燦燦的油菜花,聲勢浩大得像要佈滿整個地面,一望無際似和天際相連。他們倆個就在這樣的美景中無憂無慮的奔跑著,嬉鬧著,花粉沾滿了全身,整個人都像油菜花,黃粉粉的。

    「爸爸,給我們拍照片,這裡好漂亮哦。」她嬌嗔。

    「遵命,小公主!」爸爸的聲音很和藹很溫和很逗樂。她很喜歡,她努力的看向爸爸,可爸爸的臉像背了光一樣看不清楚,怎麼也看不清楚。

    「你們準備好了沒有,要拍了哦……」爸爸繼續用他溫和的嗓音說著。

    她和小天明都擺好了姿勢,突然間她猛然發現她右邊還有一個孩子,他很高很高,她看不見他的臉,再仰頭也看不見,只能看到一個完美的下巴。

    高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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