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走在路上,奇妙總覺得有不經意的不善目光,在她身邊總有揮之不去的竊竊私語。她感覺回到了「喊到門」事件那段時間。雖然沒有類似不小心被人潑到水,雖然也沒有人走到她面前給她巴掌罵她「狐狸精」,可她隱隱覺得這幾天的安靜有點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
她已經慢慢覺得身邊人目光的不友善,就如剛才給她傳話要她去院長室的女孩。她明顯的可以看到那女生眼中的妒忌、女生討厭女生的怨毒。
奇妙有點忐忑不安,胡鬧兒那大嘴巴不會到處說那新聞女郎就是她吧,木どど同志不會一時忍不住在高迷面前炫耀吧?
不會,她們雖然有時候很遲鈍,很亂來,但她們這點認知還是有的,那不是隨便可以說的事情。
當她們拷問自己來龍去脈時,她老實相告,賈玲就叮囑過,「這事出了宿舍誰也不知道。因為高天明不是一般的名人。」
高天明真不是一般的名人,她好奇在網上授索過,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的女友多得像賈玲的衣服,基本每兩個月就會報一則有關高天明新女友的新聞。他的女友從明星到模特,從上班白領到千金小姐,簡直遍佈各行各業,貌似還沒有染指學校。
當看到這些多得數不完的花邊新聞時,奇妙的腦袋有間歇的停頓,她的心有莫名的悶漲,不同於車禍後遺症的那種感覺,是堵得心暴漲的疼痛感。
是疼痛,和聽到「小諾」的時候一樣的那種痛。
難道,她在意?
意識到這點,她驚出了一手冷汗。她這是在想什麼?她怎麼會覺得那是在意,那分明是嫌棄,對不專心男子的嫌棄,對那些被甩了的女孩感到悲哀。那是作為路人甲的憤恨,作為女性的同情。
對,就是這樣!她努力的說服自己。
「甄奇妙同學。」老班不知何時出現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陳老師。」
「想什麼呢,院長室過了,你還走?」陳老師小聲的提醒奇妙。
她是個和藹可親的女老師,她一直比較偏愛靜聰明的女孩,因此她也比較喜歡奇妙。
「啊?不好意思。」奇妙攪著手指有點尷尬。
「來,進去吧。」陳老師微笑著拍著奇妙的肩,示意她跟著一起去院長室。
奇妙跟著陳老師進入院長室,她沒有來過院長室,她也不知道院長請她來做什麼,因此她不免有一點緊張。
「院長。」她跟著陳老師喊。
「啊,陳老師,來來來,甄奇妙,來來,來見過我們高總。」院長招手示意她們進去。
奇妙的思緒就在「高總」這個名詞上停頓了。
高總?高天明?
這幾天,她沒有見過高天明。
經過那晚的意外,她沒有辦法和以往一樣對待高天明,她每每忐忑的走進他家時,她都默默的理好自己的情緒,想好該說的說辭。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些準備根本沒有派上用場,那幾天他都沒有出現。也許他也一樣覺得經歷了那個意外,再見面比較尷尬。
因此,這幾天他們的交流僅限於字。
第一天,她準備了晚餐,可左等右等沒有等到他回家,她就給他留了張便條「高先生,晚餐還沒用的話,冰箱有食物,放微波爐熱三分鐘即可食用。」。
第二天,他留了條子說,「今晚不用準備晚飯。」
第三天,冰箱上的便條是「阿姨,今晚想喝粥。」她做好粥,他並沒有回,最後她還是留了第一天同樣的便條後回學校。
……
五天,他們用便條方式交流,避免了尷尬和不必要的麻煩。
她以為這樣的溝通方式是最好的途徑,可是她心裡為什麼在聽到高總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期待?期待那高總就是高天明。她想見高天明?她渴望見高天明?
她真的在意?
她有點害怕了,害怕自己的想法,害怕去看那個高總。
「來,介紹下,這是高總;高總,這是陳老師,甄奇妙同學的班主任,這是甄奇妙同學。」院長客套的相互介紹著。
「你好,高總。」聽著陳老師的禮貌用語。奇妙才意識到自己不可以低頭和人家說你好。
她抬頭。
「我們又見面了,甄小姐!」冷冷的話語出自一個冷冷的人。
高雲開!那高總,原來是高雲開,那個冷得可以把人凍僵的高雲開。
而此時,他正用他那不曉得凍過多少人的眼盯著奇妙。奇妙被盯得脊背發涼,她不自覺的把眼光移到了那人唇角……
天,如果情況允許,她真想轉身走人逃離這令人窒息的境地。因為時間過得並不久,那個她製造的印記還隱約留在他的右唇角。
「高總。」奇妙的聲音有點乾澀,那是心虛的表現。她的臉有點殷紅,那是羞愧的表示。
「高總認識我們甄同學嗎?」院長笑著緩和這類似冰天雪地般的氣氛。
「有過一面之緣。」高雲開回答,手不經意式的摸摸嘴巴,視線一直停留在奇妙身上。
「哦?原來還有這回事!」院長臉上堆著笑,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奇妙,「看來,我們甄同學給高總留下深刻印象,要不不會勞煩您親自跑一趟。」
「確實很深刻。」高雲開摸著下巴,臉上出現了千年難見的笑容。
只是,這樣冷俊的臉,笑著比不笑更加冷厲上萬倍。不笑大不了覺得他酷,他木;而笑了,只會令人覺得他很殘酷,很陰冷。
「院長,你找奇妙和我來是不是為了關於內招的事?」陳老師不喜歡這不明不白的談話,她回到正題。
奇妙就讀的學校是所很有知名度的大學,有很多財團搶著資助,目的在學校每年的特定單位內定招聘會上覓得所需人才。這個只有本校大三品學兼優的學生才能參加的招聘會就是所謂的內招,相當於學校提前招生吸收好學生一樣提供特定集團挑選好苗子。
高天集團是s市數一數二的大集團,它本身就是本校的最大資助者和合作者,當然不會錯過獵得高等學府高才生的機會。
「哦,看看,忘了正事了,這次內招,高天集團相中了甄奇妙。甄同學,這是合約,你可以看看,考慮下。」院長邊說邊把一個件袋遞給奇妙。
「謝謝,院長。」奇妙禮貌的微傾身子接過合約。
「謝謝高總賞識。」奇妙又轉過身也微鞠身子謝過高雲開。
「這個,我可以帶回去看嗎?」奇妙問得有點虛弱,其實她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她想逃了。
「可以,下個星期三前決定,高總,你看您有什麼要問的麼?」院長轉著老謀深算的眸子,笑問高雲開。
「沒有,關於甄……小姐的品行,我想問陳老師比較客觀。」高雲開惡意的著重小姐二字,石雕般的臉上除了冷再沒有其他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