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錯了,徹底錯了。天不是要為難她,老天根本就打算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當她一副魂魄不在身上的鬼樣子回到宿舍時,電話鈴聲響了。
「奇妙,好巧,你電話!」胡鬧兒眼尖,見奇妙進來,直接把電話遞給了她。
「一帥哥哦……」胡鬧兒色迷迷的眉飛色舞。
「喂,我是甄奇妙,請問……」奇妙一臉驚奇,如果是堂弟,胡鬧兒肯定會直接掛了。
「阿姨,你似乎忘記了今天的工作!」高天明懶懶的責問。
「高,高先生?!」奇妙有點不可置信。
聽到高先生,木どど和胡鬧兒兩個面面相覷,一起豎起了耳朵。好奇!
「嗯哼,還知道我的身份,那就該知道自己的本分。」高天明提醒。
「我正想說,那附錄三……」奇妙不死心,想要說服高天明。
她馬上要暑假了,老班告訴她會有集團來學校挑人才,而奇妙正好在被選的名單裡。如果被選上,她可以實習;如果選不上,她也可以打工,這樣就可以更快的還了欠他的錢,可是附錄三杜絕了這種可能。
「洪小姐說你已經簽了。」
「可是……」
「簽了就受法律保護,如果你違約是要賠償的。」高天明一副大好人形象,耐心解釋。其實心裡樂開了花,奸計得逞的興奮。
「是。」奇妙認命,木已成舟的事情她能怎樣。
「那快點出來,你今天的工作還沒有完成。」高天明再次提醒。
「啊?」奇妙迷糊了,不是明天開始嗎?合同不是第二天才生效的嗎?
「即時生效!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有看到。」高天明越說越得意,他心情很好,非常好。
「啊?可是……」奇妙有誤上賊船的感覺。
「可是我已經很餓了,我希望回家可以看到飯菜。」高天明不容她解釋,說完就掛斷了。
奇妙拎著發出「嘟嘟嘟」的電話,傻掉。
「誰啊?誰啊?」胡鬧兒有點猴急,她聽得可心癢癢了,奇妙就一個啊,是,可是的,什麼線索也沒有。
「大高,小高?那個高啊?」木どど急切的問。她也好奇啊。
「我出去下,晚點回來。」奇妙眉毛打結苦悶樣,歎了氣,她認命的又出了宿舍。
「你晚飯不吃了啊?」木どど關心的話飄在身後。
「食堂要關門了,泡麵我吃了!」胡鬧兒實話實說的高呼。
恐怕,她也沒有心情吃晚飯了。
奇妙到公寓的時候,高天明還沒有回家。她打開冰箱,冰箱裡還是一應俱全。因為時間關係,她不可能做不易熟的菜,因此她挑了西紅柿、苦瓜、芹菜、百合,基本以蔬菜為主。
她覺得做這種事很得心應手,像是家常便飯,可嬸嬸說她車禍前是被媽媽寵壞的孩子,根本不會做家務。叔叔最後下定結論,「離開父母的孩子才會真正的長大!」。
也許,奇觀就是被這個理論才被迫來s市補習過獨自生活的,也沒見他「長大」多少。
其實該說,人在困境中才會真正長大吧!
車禍後,她失去了生活的依靠,生活的壓力確著實讓她對童話失去幻想。社會,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的是你意想不到的事發生。
就像她不會提防她唯一的親人,叔叔。可叔叔偏偏真實的搶了她所有的財產。
就像她第一次補習的高中生,老在不經意間騷擾她。可當她把這事情告訴他媽媽的時候,卻挨了他媽媽一個巴掌,外加給了她一個「狐狸精」的封號。
狐狸精?
如果,高粱們知道她在高天明這裡工作,恐怕她也會變成狐狸精吧。
想到此,她又不由的一陣苦笑。如果她有選擇,她也想盡可能的離姓高的遠一點。可惜,事與願違,她和姓高的好像還特別有緣。
「你這算笑,還是哭?這樣做出來的菜能吃嗎?」高天明不知何時冒了出來,認真的看著她。
「啊!」奇妙被高天明的突如其來七魂嚇走了三魂。
「高……」她有點無措。他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在自己身邊,她怎麼神遊的這麼厲害。
「西紅柿炒蛋,西芹百合,蒜茸苦瓜,蔥花蛋湯,很養生啊。」高天明像小孩子一樣躍躍欲試,一眨眼的功夫已經上席動筷了。
奇妙小心翼翼的看著高天明的表情,她還記得當時他吃厚片那雕塑樣的表情,讓人膽戰心驚。
高天明呢,他每嘗一樣菜,就給他一個驚喜,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是興奮,是回味,是苦澀,還是害怕,他弄不明白,只有這小諾風格的菜真實的刺激著他的味蕾,刺激著他是心。
這西紅柿炒蛋有一點點純純的香味,少了飯館的油膩,少了家常的蛋腥,這是小諾的味道,他第一次吃的時候非常好奇,他就問小諾。
「你在這裡放了什麼?」不知不覺他陷入了回憶,他夾著一塊炒蛋,笑問。
「怎麼?不好吃嗎?」小諾當時一臉急切的問,和現在的奇妙一摸一樣。
第一次,在高天明的腦海裡倆人重疊了。
「不,很香,所以想知道有什麼秘訣。」他和以前一樣回答,期待答案。
奇妙鬆了口氣,隨即微笑道,「是醋,香醋。」
又一次,兩個人的影像重疊,聲音重疊,高天明似乎又回到了過去。
回到了小諾為自己和哥哥做飯的日子。
那時候,哥哥大學畢業,他和哥哥就搬離了嚴家,倆個男人自然對生活瑣事無從下手。
是小諾,為他們整理房間,為他們煮飯燒菜,她樂意做這樣的瑣事,她經常一臉嬌羞的說,「有人喜歡音樂,有人喜歡畫畫,有人喜歡演戲,有人喜歡讀書,而我就喜歡煮飯燒菜了!」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小諾真正的愛好,但他知道小諾一直很用心很用心的在為他們做每一件事。
「高先生?高先生!」
奇妙的話音喚回了高天明飄遠的思緒。他抬頭看了下奇妙,她茫然的神情都那麼像小諾!
他突然有種衝動,想衝上去抱住她,緊緊的摟著,說,「不要離開我,小諾!」
這個念頭,來的快,去的也快。他覺得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負罪感。
他瘋了,他真的快瘋了,眼前的女孩,無論做什麼都讓他想起小諾。
他想小諾,可他知道他該忘記小諾,就是那種要忘卻更加無法忘記的痛楚一直糾結在他心裡,使得他一直無法從失去小諾的陰影的中走出來,沒有辦法真正去愛另外一個人。
他想過找個和小諾相似的人去代替小諾,可他知道這樣對人對己都是一種欺騙,一種傷害,到頭來還是蕭言所說的無心戀愛。
眼前的女孩,她是那麼的像小諾,他怎麼可以傷害她,他怎麼可以把她當成小諾,然後傷害她,這和傷害小諾有什麼區別。他已經繞進了一個沒有辦法打開的死角。
他錯了,他不該賭一時之氣讓她回來,他不該讓她簽那份可笑的合同,他更不該明知道她做的菜像小諾菜系還叫她做晚餐。他錯了,錯得離譜!
「吃飽了。」他不敢再看奇妙,放下碗筷,逃一樣的匆匆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