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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峰迴路轉 文 / 門唧

    如果說人腦可以像電腦,那該有多好,想要的要,想不要的直接拖進回收站。

    有時候,奇妙覺得自己的腦袋就像電腦,可以把不想要的統統拖至回收站。就像那次車禍,她可以把失去父母的悲傷統統扔掉,可學習的熱情卻好好的保留著。她也可以把叔叔嬸嬸對她的嫌棄態度統統忘掉,想到的只有他們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也可以把堂弟一次又一次的欺騙當成她不得不盡的責任。

    可是為什麼,這次不行。為什麼姓高的能無處不在?連吃飯的時候還能冒出來影響她的胃口。

    「好奇怪啊?」木どど盯著食堂電視機喃喃自語。

    「什麼?」胡鬧兒含著一口飯含糊不清的摻合。

    「喏!今天的財經新聞好奇怪,那個高雲開為什麼只露半邊臉,還一直是左面。」木どど咬著飯叉百思不得其解。

    「你不懂了吧,人的右腦支配左側視野範圍的事物,左腦的支配右側的,靠直覺判斷男女性別右腦比較擅長,所以啊把左邊給別人看呢,可以增加性別特徵,提升魅力!」胡鬧兒很科學的的解釋。這是她才看的日本電視劇裡說的,就現學現賣了。

    「照你這麼說,以後我拍照就拍左面了?」木どど將信將疑。

    「那是!」

    恐怕不是這個原因吧,奇妙心虛的想。

    昨天她驚慌失措下貌似咬了那個人,而且還不輕,因為她嗅到血腥味。該不會是破相了吧?

    那不慘了,要是追究她的刑事責任該怎麼辦?破相要判幾年?要不要賠錢啊……

    不對,是他先輕薄她的,如果他告她傷害罪,那她就控告他性騷擾!!!

    奇妙咬著飯叉太虛了起來。

    「奇妙,你表情好古怪!」眼尖的木どど好奇的望著奇妙。

    「一副思春小女人的樣子,你該不會還在回味昨晚的夢吧?」胡鬧兒賊賊的奸笑。

    「哪有,我說了很多遍了,我……」

    「姐!」奇妙的解釋被急急奔向自己的堂弟給打斷了。

    「姐,終於找到了!」堂弟甄奇觀如看到金山般兩眼放光的興奮道。

    昨天他就來找過奇妙,可是她寢室的同學說她出去了,沒有回來。他猜想是奇妙去取錢了,所以今日他一醒來就急急的趕來了,幸好在食堂找到了她。要不然,他今天真要死無全屍了。

    「喂,真奇觀,你不要太過分噢,你堂姐是取款機啊?」胡鬧兒沒有辦法忍受奇妙這個敗家子堂弟,他簡直就是個吸血鬼!

    「姐,他,他們在外面等我,我……」甄奇官楚楚可憐的哀求。

    「你怎麼不向父母要,你姐姐是個窮學生,她比你還窮好不好!」木どど也忍無可忍,這個水蛭一樣的東西怎麼不被人打死的。看他那被揍得像豬頭的臉,越看越氣憤。

    「姐……」甄奇觀急了,堂姐一言不發是不是打算不幫他,他也知道這次是離譜了點,但他也不想的啊。哪知道高利貸這麼黑,一個月不到幾千元就變成幾萬塊了。

    上次他是裝借高利貸,可這次完全是真的,這不是鬧著玩的。

    他也想過求助過父母,可他媽媽說最近老爸股票虧了很多錢,如果現在知道他借高利貸,那他的下場可想而之。那他就不是死無全屍的問題了,他可能會連灰都沒有。

    「我們出去說。」奇妙拉過奇觀的手就往外跑。食堂人太多了,奇觀又滿臉是傷的太招搖,她可不想明天又上校園論壇。

    「奇妙……」木どど和胡鬧兒善意的提醒淹沒在嘈雜的食堂中。

    一路和奇觀來到校外停車場邊的弄堂裡,兩個痞子一樣的男人正等著他們。

    「怎麼樣?小子,有錢了沒有?」開門見山,倆人的職業道德一點也不含糊。

    「姐……」奇觀一臉哀求。一米七八的身子縮在奇妙一米六的小身子後,模樣甚是可笑。

    「小姑娘,上次你說要替這小子還錢的,還算不算數?啊?五萬元,快點拿來,要不然就不要怪我們不給情面。」痞子男甲走到奇妙身前威脅道。

    「我現在沒有錢,但我答應還就絕對會守諾。你相信我,我會盡快籌錢的。」奇妙出奇的平靜,苦口婆心的想說服男人。

    「你的諾言值多少錢啊?小姑娘你搞清楚,我們要的是錢!!!」痞子男甲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提高分貝嚷嚷。

    「可我現在沒有錢,你就算打死我們也沒有錢。你打死了我們就更加收不到錢,如果你能給我機會籌錢,不還是有希望拿回本錢嘛?」痞子男甲的高分貝沒有嚇到奇妙,她繼續給男子分析裡面的孰輕孰重。

    「誰說要債一定要打人,既然你扛下這筆債,那就用你來還啊?我們有得是方法叫你怎麼還錢!」痞子男乙色迷迷的瞄著奇妙,口氣低俗得可以。

    奇妙想起了昨夜的噩夢,不禁臉色煞白,僵直了身體。

    「害怕啦,害怕就快點還錢,要不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麼!」痞子男甲惡狠狠的吼道。

    這時,奇妙才感覺到害怕,電視劇裡不經常演的,高利貸收不到錢就抓女人去做色情場所做生意,難道,她也要被……

    她不禁又想起昨晚那夢的真實感,那種比死更難受的感覺頓時又侵襲她的全身,她身子微顫,握緊的拳頭開始傳來痛覺。

    知道嗎?有時候,愛心氾濫是種罪惡,一再退讓只會讓有意識欺負你的人更加強欺負你的信心,所以對待惡人只有比她更惡……

    遠遠的,似乎聽到有人在對她說教。

    不可以,不可以害怕,她提醒自己,強逼自己正視男人。

    她咬著下唇,怒視那兩個要債的男人,她想要告訴他們,她比這更恐怖,更殘忍的事情都經歷過了,她還會怕什麼!

    正當她鼓起勇氣想做一次潑婦罵街的時候,一個溫好聽的男子聲音加入了她們的「敘談」。

    「不然呢,會發生什麼?」沒等奇妙反應過來是誰,聲音的主人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高……高老師?!」奇妙有點結巴,睜大了眼睛,再睜大眼睛,沒有看錯,是高天明高老師。她沒有近視更沒有老花。

    「你哪裡冒出來的蔥啊?」痞子男甲昂著頭示威。

    「蔥當然是地裡冒出來的,你覺得會是哪冒出來的?」高天明不改溫柔一臉和煦的笑容。

    「你!找死!」痞子男甲性急,不廢話直接用拳頭解決問題。

    可惜高天明身手了得,男子沒有得逞,反倒被他擒住。

    「兄弟哪個公司的,你們老闆這麼教你們對待客戶的麼?」高天明邊笑問,瀟灑的甩開男子的手,抽出一張名片,遞給男子,繼續說道:「身邊沒有那麼多錢,這是我的名片,她的帳我付了,叫你老闆親自和我談。」

    男子一臉「這年頭,強出頭的人還真tm多啊。」的表情錯愕的接過名片,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高天明。

    「如果不信你可以現在就撥手機號,看是不是真實。」高天明好心提醒。

    男子看了看名片,再看了看高天明,厲聲道,「量你也不敢騙我們。」隨即收好名片,大搖大擺的走了,當然不會忘記警告奇妙,「假的,您就麻煩了!!」

    奇妙聞言,愣了下,看到他們走了,大鬆了口氣。可看到眼前的高天明,剛松的氣又都堵了回來,還有增無減。

    誰來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高天明從天而降成了她的大恩人?那天是誰口口聲聲叫她消失的?現在跑來摻合她的事情?他不怕污染他眼睛?

    「高……高……」她結巴的想謝謝他。結巴,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因為高講師他已經用錢買她消失了。

    高天明不發一言,臉,晴轉多雲的轉身走人了。

    奇妙那個迷糊啊,明明是剛剛還像上課時的高天明的,現在又變回炒他魷魚的高天明了。看來她盡快消失比較好。

    「錢的問題我會解決,他們不會來找你們麻煩了。」他突然停下腳步冒了一句。

    「啊?」奇妙愣了下,臉部僵硬的笑道,「謝謝你!」

    「不用謝,錢不是白送給你的……」高天明硬生生的回答。

    「我明白!」她搶白。她知道的,不再出現他面前嘛,她也沒有想再出現。不知怎的聽他這樣說,心裡盡然一陣舒暢。像放下了什麼重擔似地。

    高天明轉身,瞇著眼睛看著奇妙,滿臉嚴肅。

    「我是商人,商人不做虧本生意,所以……」高天明公式化的說著,拖著長長的尾音,像是要奇妙接著他的話似的故意停頓。

    「我會守諾,不再出現在你面前!」奇妙明白人似的搭腔,臉上洋溢著不用見到高天明的竊喜。

    不用見到高天明,她求之不得,姓高的人太詭異,她肯定和他們上輩子有仇,受了詛咒。

    「錯,是你得用你的勞動來償還,我缺個阿姨!」高天明糾正,讓奇妙大跌眼鏡。

    「啊?」奇妙有點摸不著頭疑惑。

    「等會我會讓洪小姐聯絡你!」高天明展露他迷人皓齒,笑得蠱惑人心。

    玩笑吧?高天明要繼續僱用她,不是他火山爆發式的要炒她嗎?不是他說要用六萬元買她消失的嗎?她沒有拿那錢啊?難道洪小姐私吞了?

    「高老師,我想你誤會了,我並沒拿那六萬元!」奇妙解釋。

    「我將幫你還五萬!」他不以為然,跟她打馬虎。

    「我是說,你先前的消失費……」奇妙不死心。

    「你放棄了那個機會。」他理所當然。

    「但你將幫我還五萬……」她不懂啊,這難道不是一回事嗎?

    「所以才要你工作啊!」他繞了回來。

    「啊?」

    「不要忘記準時上班!」他不理會奇妙,對她擺了擺手表示再見,便自說自的瀟灑走人了。

    陰晴難定!反覆無常!

    這是奇妙對高天明現時的真實評價。

    他在滔滔不絕的厲聲控訴她的罪狀之後,還能若無其事的把她迎回家當「阿姨」?他在灑下重金命令她消失之後還能笑嘻嘻的請她回他家當「阿姨」?

    這從商的,果然個個都是「奇」材。翻臉比翻書還快,她以為這形容只適合女人,現在她明白這也適合高天明。

    等等,重要的是,她得做多少年才能還完五萬那!她每個月就六百,一年才七千二啊!

    天哪,她的青春全獻給「阿姨」這個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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